他们看傻子的眼神,有惊奇,更甚仰怜,动作上,又有所迟疑,没有上前舔舐,纷纷看向溥父。溥父说了句他们的语言,一溜儿人分散两旁,落在他们身后,唯有长者往里头带路。
傻子和狗不知所然,傻子的手在溥父手里,身儿侧看阿净,唔唔啦啦模糊一句:“嘟嘟来了。”说好的一起玩。蠢狗跟在他脚旁,周净朝他摆摆手,笑开了。
这些人发自内心尊敬溥父,包括刚刚给溥父开门的军人,敬礼只差热泪盈眶。因而有个傻子孩子,为他蒙上层命运人物朦胧色彩,溥父在他们心中形象愈发高大。
既是招待由头,溥父次日宣布,领着周净出行。平安巴巴望着,阿净眼前,背后嘟嘟。傻子一身纯白长袖衣裤,米色缎面刺绣,材质原因或是室内温度适宜,竟一丝汗也不出,说不上的怪异美伦。
溥母竟不在身侧,溥父像第一次见到那样,像一个父亲带着儿子,握着平安的手,亲自给平安关上门。又走在前头,和周净同乘一车。车出了最外层大门,前头后头忽然多了两辆军绿色车,车窗极小,形状像玩具,周净笑了笑。
没等溥父开口问,周净说:“平安和嘟嘟一起,妈妈也不在身边。”溥父和他一臂距离,问候家人般亲切,“不要紧。倒是小周,不太适应吧?”随即又谈了失火一事,过问完周净伤情,溥父总结说:“他们照看平安,不能松懈分毫。”
周净刹那反应,不在于要他具体做什么——溥家欲想他做一个死心塌地、全心全意的仆役。
周净只说:“很让人挂心。”
一行车停在绿林与湖水交界路,面前百米乳白庙宇式样的建筑,垒得高高尖尖房顶,数位金灿灿人只林立,酒红、靛青、孔雀蓝···无一不身着特色服装,从头落脚满身珠宝挂坠。当中推崇一位两鬓发白,似有激动,出口应当是马来语,和溥父热情握手兼拥抱,竟直直托着溥父手背亲吻,只是没下跪。
溥父收回拢手,介绍身旁这位年轻人,平安的朋友。老者眉高目深,炯炯有神,改讲华语,口音不符年纪的标准。他身后的视线忽然齐齐聚拢,周净耳旁脚步声传来,还有狗哈气声,不消说,傻子与狗及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