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炎在潜意识并不觉得自己能强迫空却做什么事情,虽然只要拜托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点九的事情,只要洪炎说,空都会为他做,如果洪炎说想要星星第二天空就会开始宇航员的修行吧,空就是这样的溺爱和顺从。
但是这种顺从甚至超过了界限而充满狂气,简直就好像是在期待着自我的毁灭一般的程度的献身主义让洪炎感到畏惧。
所以他无法在真正的意义上去强迫空。
一如我们初见的那一天。
接着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他走到大厅的时候那个一直将脑袋缩在报纸后面的青年马上丢掉报纸缠上了他,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他随意的安抚着那个青年,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狡猾和开朗活跃。
话说格罗里是谁。
第三杯酒进入了空的体内。
在空前面的瓶子终于空了一半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眼神也开始失去焦点,脸上那仿若表情肌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的笑容也消失不间了。
“不,无论是你所期待的那个我还是这个我,毫无疑问的都是我哦。”他吐出一口青烟,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那是从下往上的视线,仿若是读取了我的内心一般,他将双手缠绕上我的脖子,我无法推开他。“阿年,我喜欢你哦,阿年,你也期待着他的死去吧?——所以请不要做出背叛我事情,我不想杀了你,一点都不想。你并没有看见我,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你是案件的第一目击者,对吧?”
他在我耳边仿若轻笑着说道,仿若最恶劣的妓女。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是没错但是——”
“那就喝吧。”这么说着空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毫不犹豫的又倒满了第二杯。
“喂——这么喝的话”真的会酒精中毒的!
眼前展开的是仿若高度酒展销会一般的一长串的玻璃瓶子。
“好了,现在开始,直到你酒精中毒为止,喝吧。”洪凌如同恶魔一般的笑着挥舞着手臂“不可以抵抗哦,毕竟如果你认真抵抗的话这点东西根本奈何不了你嘛。”
“不,这个怎么说有一点——”会出人命的吧?洪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哥哥看样子是真的喝多了。
“我知道你刚才点的是灰姑娘(无酒精饮料)”
“咕。”
“而且你不想听吗?如果把计算机的cpu拔掉他会怎么回答你。”
他极端的缺少着,这个晃动的灯光中所充斥的那种酒精的——人类的味道。
“我的笨弟弟啊,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带他。”洪凌摇晃着酒杯,透过透明的液体,他嘴角向上歪曲,眼睛几乎迷成一条线。
洪炎背脊发凉,这个哥哥这么笑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事情。
“‘那个’虽然看起来像金币和宝石,但本质不过是橡胶和塑料哦?”洪凌用愤恨一般碎碎念一般的说着然后却又突然话锋一转抬起头来用轻蔑一般的声音说着“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嘛,除了塑料。”
视线并非是看向洪炎,而是洪炎的身后,洪炎不由的顺着视线转过身子。
“我来接你了哦,master。”
“呐,我可爱的弟弟啊,你现在是怎么看待那条狗的?”
洪凌的用词一如往日的恶意,洪炎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突然转到了空的身上只是感叹酒精的伟大。他歪了歪脑袋,然后用尽量谨慎的语气回答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贞操观——不对应该说脑子里面的螺丝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的感觉。明明很强——各种意义上都很强但却让人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洪炎拼命的组织着语言“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好比是氢气吧,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重量和周围不同,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漂浮在空中。明明就在那里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对,就好像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一般。”
“这大概是正确的事情吧,因为即便如此,我们依旧爱你,世界也确实爱着你。”
他絮絮叨叨的,好像额拗口令一般的说着,洪炎只是听着,不知道到底是理解了没有,只是听着,沉默着。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喜欢上‘那个’吧,于人格无关,于性别无关,重要的只是角色和时机,只要在那一刻站在那里那无论是谁都没关系——‘那个’的爱不过是偏执与强迫意识的献身精神的结晶——就如同是他的完成,他的完了一般,‘那个’美丽而且纯粹然后强悍的令人憎恨一般的空洞。”
“大哥有着放弃的才能,从我六岁那年——不对,是从我出生的哪一刻开始,他便已然认定了我便是我,是黑橡木一般的恶意,所以不论我做了什么,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我是我啊。”他这么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他爱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我,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他会爱我,不论我是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我是他的弟弟他就会爱我,因为我是我,所以我不论做了什么都不值得怪罪。”
“……”
“十岁那年,我在学校里私设赌场,结果虽然是赚了个锅满盆满,但就结论而言却是满盘皆输,是大哥帮我收拾的残局。我十二岁那年一不小心差一点杀死了我的同学,他叹了口气,然后就像是一个黑社会一样的帮我解决了一切,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十四岁那年,我痴恋于一个女人,但是女人已然有了喜欢人,阿文对‘那个’一见钟情,时至今日,他大概依旧沉浸在这初恋之中。”
“十四岁的我对于他的这段恋情感到无法忍耐,于是便催人对他施暴,想以此威胁于他,但他却只是叹息。从以前开始便是,他总是对鸡毛蒜皮的事情毳毛讽呲,但一旦超过一个限度却又闭口不谈”
“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哦,其实我也有一半这么觉得。”洪凌这么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阿炎,或许你不记得了, 但是从小到大,你每一次差点出事情都是大哥去救你的哦。你三岁的时候差点被狗咬伤,是阿文把你护在身下,结果换他差点被咬掉胳膊。你六岁那年走丢丢,家里人都觉得先观望着说不定一伙就自己回来了呢,只有阿文满世界的找你,虽然你只不过是被橱窗展示品吸引了注意力。你十岁那年被卷进暴走组的争执里,他为了把你弄回来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十四岁莫名其妙被卷进别人的恋爱里无法脱身,是他帮你摆平的一切。”
“我七岁被隔壁的孩子王欺负,是大哥为我打了回去然后去赔礼道歉,我九岁的时候差点被人拐走,是大哥把我救了回来,我十一岁的时候打碎了别人的玻璃,是大哥为我去顶罪赔钱,从小到大,我的家长会都是大哥去的以至于我的老师几乎误认为我父母双亡,大哥——是最好的大哥啊。”
“是啊他是最好的大哥”凌又一次将自己的杯子蓄满“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因为使力过大我几乎跌倒的进入房中。他浑身赤裸的坐在床上,纯白的床单包裹着他——抽着烟,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迷离,身上情爱的痕迹让他看起来色情又淫岁却又偏偏带着仿若圣天使像一般的高贵。身旁是那个油腻中年男子,同样是赤身裸体,瞪大的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
“果然是你啊,阿年。”他看着我,轻笑着。将手上的香烟盒扔到了宋濂的身上——尸体上,那应该本来就是属于那尸体的东西。他缓缓的走下床,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我的视线就好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完全无法离开他,他却好像混不在意。我站在在他的身后,能清楚的看见那刚刚使用过的洞穴渐渐消失隐藏在布料下。
我咽了咽唾沫,大脑完美的当机了完全无法运转。应该说,我完全无法将那个简直就好像是用尊贵和高傲制作出来的那宝石一般的少年和这个简直就像是娼妇一般的他联系在一起。
“亲情就是这种东西吧?”
说实话洪炎不懂为什么话题会从失恋转到家族爱上面。
“不,可不只是是这种程度哦,”凌低着头轻笑着,笑的和哭一样“我们的那个哥哥啊,不论你是什么人,不论是杀人狂也好强辱魔也好,不论是作奸犯科还是道德沦丧只要你是他的弟弟就会不惜一切的保护你哦?”
大概是全部吧。洪炎在内心吐槽着却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呐,阿炎喜欢我吗?”
“喜欢(棒读)。”
洪炎不置可否的说道,毕竟他没有感觉到丝毫同情的要素。
“我又失恋了。”
“——这样啊。”
洪炎盯了挂断的电话很久,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哥哥是不是被人抓了之后威胁打来的电话,但转念一想有谁能威胁的了那个哥哥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现在还是勉强可以称之为下午的时间,但他还是决定马上出门,和空约定了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还没有联络就马上过来出来找自己后就直接抓了钥匙出了门。
到了酒吧,不出意外的,洪凌早已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着闷酒,酒吧的生意很好,却只有洪凌一个人的周围漂浮着永结冻土一般的气氛。看到洪炎来了,他也没有出言讥讽。看着这个哥哥二十年都未曾见过的失意模样,洪炎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的在凌的身旁坐下,点上了一杯灰姑娘。
他是要开车的,不出意外还要负责把这个笨蛋哥哥送回去。
这个想法也确实是错误的。那不是内疚是害怕被报复。
附带一提,那瓶祛疤的药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放在了洪炎的洗手池上,然后洪炎又不知不觉的放进了空的房间里。
脸上那个那么帅洪炎可没有故意要弄掉的意思,比起这个不如说给空身上那些(基本是因为洪炎和狐狸的错)产生的伤疤想想办法还比较重要。附带一提事与愿违的是一个月之后脸上伤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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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里除了沉浸于恋爱外,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牵制一个叫宋濂的中年人。他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硬要说是高官——的下属的下属一类。话虽如此,对于那时候还只是普通的坏人的我们来说已经足够麻烦了。他最近沉迷于去找我们的麻烦,如果说他的行为是为了公平正义也就罢了,但很遗憾的是他的大脑里没有装下任何以权谋私以外的东西,之所以不愿意放过我们不过是单纯的觉得捞的还不够罢了。
那天拿到了“他正在某个酒店私会情妇”的情报的我决定过去看看情况,如果运气好的能撞个正着的拍上两张照片那就更是再好不过。我的脑内像花田一般浮现着这样的想法。酒店的大堂里坐着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将脸藏在明显其实并没有在看的报纸后面,眼神不停的游弋着——他是过来抓偷情的妻子的吗?!
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并没有他以外的弱点,这一点洪炎抱有自觉。
自从那场骚乱之后那个红衣服的美人还专程的来道过谢,虽然说洪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值得被称谢的事情,值得感谢的是空和警察先生,从这件事里洪炎很明确的发现了空和哪些武警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这么和那个女人说了之后她便低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可惜的是到最后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狐狸自那自后就极为老实——虽然说礼物还是没有断,而且骚乱刚刚结束那几天还有突然变得昂贵的倾向,甚至到了连基本是个大少爷的洪炎都开始感到畏惧的程度,里面还混着一些面霜还有有以贵出名的祛疤产品之类的东西让洪炎感觉狐狸是不是出于因为送去的餐券而产生的内疚之类的心理,虽然两秒之后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不是之后警察的到来的话,我几乎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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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洪炎很认真的问过空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空只是笑着跟他说他去“上保险了”而那一枪则是“保险起作用了”。但是没什么卵用还划伤了洪炎的脸空看起来十分不满——洪炎废了老大力气说服他这已经起效过头了——剩下的便只是不发一词的打着哈哈。洪炎实在不擅长从空的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来。其实只要他再强硬一点空就会说了吧就像他发誓要为他实现全部愿望一般,但是这种强硬,洪炎真的十分的不善长,这大概是托了他上面那两个哥哥的福,他在潜意识里就不觉得只要逼供就会有结果而是认定这属于白费力气。
看见我同意了他便嬉笑着放开了我,将他口中只剩下尾巴的香烟塞进了我的嘴里。
“那么,欢迎你继续过来找我玩哦。”
那是让人如浴春风的,犹如三月暖阳一般的笑容。
他的速度原本就快的连只是看着的洪炎都感觉难受,看见他停了下来洪炎开始认真打算要不要吧没被控制的另一只手上一直停留在拨号页面上的120电话按下去。
洪炎伸手想要去阻止进行起无畏的挑战的空,对于他的不要命这几个月洪炎已经十分明白了。但是很遗憾,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洪凌给拉住了。
“我亲爱的格洛里小姐,机器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很机械化,比我们完美的多,他们有惊人的智力,但他们没有灵魂。”
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句子,像是在表演什么夸张的戏剧一般,那个哥哥犹如在宣读神谕一般的说着。
“但是你想知道吧?”
“咕,但是——”
“master想看我醉吗?”空难得的打断了洪炎的话
“——空,听话,坐下来陪我们吧。”
这个问题,洪炎确实很在意。
然后正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空叹了口气,然后拉开了椅子。
“——那个,我只是让他,到时间,来,接我,而已嘛”洪炎拼命的寻找着出路“你看,刚才,我们,聊,那么,开心,不是,完全,错过,通知他的,时间了,嘛。”
“嘛,嘛,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事到如今也是天命嘛——不如旺酱也坐下来喝一杯吧?”洪凌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反驳的味道,但是很遗憾这对空无效,他只是看着洪炎,不为所动。
不过没关系,这对洪炎效果拔群。但他似乎还想要做出最后的反抗,说实话空来的这么是时候他是认真的想着要溜号“不,你看——他还要开车不能喝吧?而且你看之后我也有预定……”
如同切割了空间一般,空与周围的空气格格不入,一如往日一般温和的表情,镇定的动作——和从上往下看的视线。
洪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正好一个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同机械一般精准,如同时钟一般的规律——洪炎直觉这就是自己刚才漏掉的东西。
是不想这么做。
有一种世界会崩溃的错觉。
他看着我,嘴上叼着香烟,露出狡猾的笑容,那是那个黑曜石一般的他绝对不会有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着我的纯情。他向我走了过来,步伐优雅而且曼妙——与那个宝石一般的他犹如机工制品一般的步伐完全不同,我甚至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有着双重人格。
奇妙的比喻却又好像是最为接近正解一般的答案却又还缺少着什么,天知道洪炎为此耗费了多少心神。大脑如同被浓烟笼罩一般的无法正确运转,甚至有种奇妙的智慧热一般的烧灼感。
“bitch狗 迟钝 黑泥淋坏了脑子的疯子 巴米诺原虫。”
上次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想不过空不会是相当程度的被讨厌了吧?亏自己刚才还那么努力的选择措辞。话虽如此但评价虽然恶毒但基本正确,更何况洪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弃去和这个哥哥争辩了——话说巴米诺原虫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们的哥哥所期待的完了。”
洪凌拿着酒杯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就好像是想要握碎它一般,咬牙切齿的说着,丝毫不去掩饰那厌恶感,然后又忽的放松力道,语气也柔和下来。
“就如同我会喜欢上她一样吧,就这一点来讲,我们果然是兄弟。”
“我的哥哥爱我,如同强迫症一般的的爱着我——但却一次都不曾真正的看向我,他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然放弃了我。”
“我们的哥哥是放弃了世上的一切活着的,他叹息,只是叹息,他认定了世上的一切本就如此,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范畴,然后,只是叹息。”
“就像他认定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配件而你注定被这个世界所爱一样。所以不论你夺走了我或者他多么重要的东西,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样,因为你拥有被爱的才能。”
“从以前开始便是。”
对于这个哥哥那语气平淡却充满冲击性的告白,洪炎意外的简单的就接受了。这个哥哥恶劣,劣质,对于伤害和搬弄是非乐此不疲,但他也一次都不曾对弟弟说谎,所以既然这么说便是这么一回事吧。毕竟他的前科实在太多,事到如今再多出那么一个或者十一个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大哥施暴——好像也不算居然,但这足以让洪炎皱起眉头。
皱起眉头,但还是闭口不言。
“但是这份爱不是因为你是你,而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弟啊,洪炎。”凌扭曲着脸孔,洪炎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难看的表情。
“这有什么不同吗?”洪炎歪着脑袋皱着眉头。
“我三岁的时候故意弄碎了父亲的花瓶然后推脱给他,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我五岁的时候沉迷于杀死家和附近的小动物,他知道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于是在六岁那年,我绞死了他的狗——他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包庇我,我一生都忘不了,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
不然像你这样的早就被六亲不认了吧。
“‘不然像你这样的早就被六亲不认了吧。’你刚才在这么想对不对?”
“咕。”
“那阿文呢?”
“最喜欢了!”这次是真心话。
“对啊,因为我们是兄弟嘛,所以只要是兄弟的话就会给予爱情。”
原来你小子还会有喜欢的人吗,不如说洪炎对这一部分更加在意。
“我到底是哪里不行呢?”
“谁知道呢。”
就在洪炎敲着手指观摩调酒师的现场演绎的时候,凌突然搭起话来。
“阿炎,我失恋了。”
“——这样啊。”
洪炎其实很希望自己那张能被勉强归进草食系里的脸能更加硬派一点。就在他对着镜子自怜自伤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讨人厌的那个哥哥。
虽然一点都不愿意接听,但很遗憾“无法反抗”这件事情从记事起就已经被刻进脊椎里了。电话里的哥哥少见的没有饶舌也没有讽刺,单枪直入的让他晚上一个人去某个他们学生时代就经常光顾——更正一下,光顾的是哥哥们,洪炎是被拉过去作陪的——的酒吧里去见他。没有说时间也没有威胁说不来会怎么样,只说不许带着空电话就挂掉了。
我叹息着和前台的小姐搭起话来,轻而易举的对方就打听到了客人的个人情报。那个宋濂的男人似乎是早已过了退房的时间,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话虽如此店员们明明见到他早早便进去了却一直没有出来,所以人应该还在房间里才对但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却完全没有人接听。若是去敲门吧,其实酒店里都知道他是一个地头蛇的色老爹所以大概又是在和谁风流——若是扰了他的兴致之后大家都不好看,所以我大概是被当棒子使了吧,这样也好。我内心里也认定他是在和谁风流,便打算装作是服务生看看能不能抓个正着这样我就不用再继续追着这个色老爹的屁股后面跑了。这么想着我便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先把猫眼装作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的堵住,然后便开始敲门。
话虽如此我明明已经制造出把隔壁住户都逼出来骂人了的噪音了那个色老爹却依旧没有反应。不会真的马上风了吧?我这么想着下意识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门没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