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祖母跟在我旁边边走边说，“你父亲平常在家跟李阿姨的关系好吗？有没有别的男人到家里来过？”
我的呼吸一紧，“没有。他们…”被呛了一下，“感情很好。”
祖母一手捧着水杯，一手在给我顺背，视线直直看着我，“你很紧张？”
[那我过来找你。]
[不要，这个床太小了，你等我来找你。]
看着手机屏幕的信息，我忽然笑了笑，[爸爸，我们好像在偷情。]
我鞋子都没有穿，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好久动静才悄悄打开门。
“这么晚了还不睡？”一道黑色的阴影落下，像是在这里等候多时。
“我出来上厕所，祖母。”然后补充说道，“卧室的马桶好像坏了，抽不了水。”
“去哪里？”祖母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啊，”我被吓了一跳，脑子一拐弯脱口而出，“我听到外面在放烟花，出去看看。”
走到阳台的时候烟花已经放完了，我只能在祖母的注视下又走回自己的房间。
说完这句话我知道今晚的一顿爆炒是逃不掉了，但是现在先过了嘴瘾再说。
父亲给我夹了个烧卖，又给我到了一大碗汤，面不改色说道，“嗯，宝贝也多补补，今晚会很累。”
吃完早饭后祖父祖母还没回来，跟陈阿姨打过招呼后我们就离开了。
果不其然，新来的陈阿姨正端着个炖盅出来，父亲正衣着整齐，一副随时能走的样子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饭。
我拉开椅子在父亲旁边坐下，趁着祖父祖母不在凑近对父亲说，“我昨晚都没睡好，回家要你陪我睡。”
陈阿姨笑嘻嘻放下炖盅在父亲前面，“父子俩关系真好，大早上就聊悄悄话了。老爷夫人出去晨运了，还得有一会儿才回来。我去给您添副碗筷。”
[好。晚安宝贝。我爱你。]
[晚安爸爸。我也爱你。]
今晚终究是没能偷溜过去。
最后我们还是没回去。
洗完澡之后我就一直在房间呆着，祖母非要拉上父亲陪他们守岁，十分钟前我收到父亲给我发来的信息。
[你先自己睡。]
“没有，只是喝太快被呛了一下。”我放下水杯，说道，“我先回去睡了，祖母也早点睡。”
……
[爸爸，今晚要委屈你自己睡了。我过不去。流泪猫猫头.jpg]
[嗯，那你快来。]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到父亲微微勾起嘴角时打下这行字的神情。
第三次开门的时候我直接迎头碰上同样开门出来的祖母，怎么说呢，一切都巧合得刚刚好。
这次我选择先发制人，“祖母这么晚还没睡呐？我出来喝杯水就睡了。”
“穿好鞋子，别着凉了。”
……
[我感觉祖母一晚上都奇奇怪怪的，一直在盯着我，爸爸我过不去呜呜。]
[爸爸，我过不去，刚刚差点被祖母抓到了。]
但是父亲并没有回我，应该是还在忙。
最后等到瞌睡虫都上来了我才听到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应该是父亲回去了。
回到家后才觉得，还是自己家好。
接过碗筷我给阿姨道了声谢，指着父亲面前的炖盅问，“阿姨里面炖的什么呀？好香。”
阿姨笑笑，也悄悄说道，“那是夫人特地给少爷准备的补汤，大清早就吩咐我炖上了。”
我望着父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确实是应该好好补补。”
自己一个人睡的结果就是失眠了一整晚。
人养成某种习惯后，一旦有一天被突然剥夺打乱，就会陷入无限的焦虑恐惧圈。
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下楼我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气，不是父亲在家里做早饭的那种香气，更像是……炖汤的味道。
我在手机上删删减减，最终只发出去[那你现在在干嘛呀？]。
[在处理工作，你先到我房间睡。]
本以为今晚要自己睡，看到父亲信息我直接开心到在床上驴打滚，棉拖鞋都没穿好拿着手机就往门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