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该吃饭了。”,他摸着蜷缩的人的屁股催促。
那埋在狐裘软垫上的脑袋动了动,抬起一张染满红霞的娇颜,一双凤眼中哪还有前几日的张狂,眸中一汪润泽,含着的尽是柔情,又带着些许委屈。
笼外的韩运看他默不作声的撒娇,却不为所动,只把手里拿着的一盘肉菜放在笼边,也不开笼上竹篾盖子的小锁,抬手把笼子松松的竹条朝两边拨了拨,露出一个小洞来。
韩运送走史雅珺,绕过一扇屏风,回到层层帷幔笼罩的内间,跟外面寻常人家的布置不同,内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上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软枕,没拜访什么家具物什,除了那个靠窗的雕花鸳帐大床,就是床边贴放的一竹笼。
竹笼编的松散,稀疏的竹条堪堪维持着一个圆篓的形状,上方几根篾条编成一个盖子,这仿佛一本书就能压塌的竹笼,却一本正经的用金锁锁着篾盖,似乎加一把小锁,这竹笼就无坚不摧了一样。
韩运走到竹笼边,捡起竹缝中漏出来的雪白尾尖,两指捏着那尾巴尖扯了扯,便听到笼中的一声呜咽。
李玄君收剑回鞘,将那蓝衣少年拉起,塞给对方一枚玉符,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傲慢,眉眼弯弯,盛满了英雄相惜之情:“刚才是在下失礼,只是这狐狸在下是要定了,少侠可派人到玉符上的地址来取雪狐的费用,届时要是少侠气不过想再打一架,在下绝对奉陪。”
直到李玄君拉着韩运远走,那蓝衣少年还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他的衣衫被划破数个口子,一身狼狈,愣愣的拿着那枚玉符,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念道:“这人到底是···”
那两个少年跟韩运道了别,才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闲来无事烤的兔肉,递到蓝衣少年的手里,“大哥,那个人就是刑天,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又将那雪狐的原委跟蓝衣少年解释了一番。
他把自己的飞镖从狐狸的脖子上拔出来,无辜的朝那两个少年晃了晃,那两人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才收了剑。
“既然是同时射中的,而且这陷阱也是你们布下的,那狐狸就给你们罢了。”那圆脸少年也并非不讲理,但是脸上依然愤愤:“这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你同伴刚刚为什么不说,偏偏要跟我们动手,实在过于霸道。”
韩运谈了口气,无奈道:“你可知武痴刑天?”
外面大雪依旧,这室内却温暖如春,屋内除了金链摇摆发出的细碎声音,就是小狐咀嚼吞咽之声,一主一狐都没有提刚才外堂史雅珺拜访之事,毕竟现在这里没有刑天,只有笼中狐奴。
竹洞低矮,李玄君的下巴离地面不过三寸,待从竹笼中伸出,唇边就已经碰到了食盘的边缘,几乎已经将脸埋在了食盘里。
韩运半蹲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心的将他散乱在地的墨发顺到一边,露出玉雕一般的侧脸。
“好了,可以吃了”,语气轻柔的不似在让自己的爱人吃饭,仿佛是在哄一只小宠物。
他的脖子上戴着一金环做的项圈,双手被金链跟项圈焊接在一起,只能每日曲着双臂,双手垂在胸前,仿佛是在讨主人欢喜的小猫。他的双手也被团在狐裘做的套子里,这套子被做成了狐爪的样子,外面还镶嵌着红玉做的狐狸指甲,惟妙惟肖。他双手手指微蜷,被套在这爪套中不得伸展,除了在被清洗的时候会摘下来,其他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手的作用,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可以按在地板上,维持自己跪趴的身形。
项圈上除了焊着舒服双手的金链,还有一根略粗的铁链在其后颈出,韩运偶尔会牵着这铁链引着他在地毯上爬行逗乐,平时都是栓在床尾的横杆上,做个样子。
这竹笼太松散,他平日蜷缩在其中都得小心翼翼,不敢靠着笼身,只有一晚他在里面睡的太沉,忘了身在何处,一个翻身就把竹笼压歪,从此晚上都会被韩运用金链束缚,捆的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才把他放入笼中就寝。
说罢他猛然出手,朝李玄君身边的雪地一挥,剑指之处,竟然被剑气轰出一个雪坑,堪堪就在李玄君身侧,一时间又是漫天飞雪,将几人都笼罩在这雪雾之中。
蓝衣少年傲然收手,见过他这一招的人没有一个敢继续跟他动手,用来威吓敌人十分有用,飞雪在两人之间悠然飘落,他静静的等着对方退缩,却见那人身形如松,蔚然而立,甚至连脚步都没挪动半分。
那如墨的乌发随风雪飞舞,不见血色的薄唇裂出了一抹笑,清冷如冰霜的声音隔着风雪幽幽飘来:“天阳剑法虽好,我倒想领教领教···”
李玄君瞅了瞅那小洞,抿了薄唇,低低叹了口气,这才扭动着身体起身。
韩运自从把那雪狐处理好了以后,就弄了这竹笼,将他养在其中,穴中插尾,像是把他当那雪狐养了,从此他便甚少能从这笼中出去。
笼身太小,他只能堪堪蜷缩着身体窝在其中,如今想要爬起身来就万分艰难。
原来这笼中关着的正是方才韩运口中所说正在闭关的李玄君。
此时的“刑天”赤裸着玉体蜷缩在笼中,一头墨发铺在笼底的狐裘软垫上,双手蜷缩于身前,雪白后臀处伸出一粗长狐尾,正被韩运捏着尾巴尖,狐尾被人一扯,他的身体就跟着一颤,被塞着的唇间便溢出一声声魅惑呻吟。
韩运被这酥软声音勾的心火直冒,他探手摸上了那夹着狐尾的雪白瘦臀,虽说没什么肉,但是却细腻柔滑,摸起来手感还算不错。
蓝衣少年这才恍然大悟,不甘的心绪稍散,方才觉得全身上下都累的酸疼,双腿打颤,扶着自己的兄弟才勉强站住,握紧手中玉符,心中暗叹:原来,这就是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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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天照楼少主史雅珺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到玉符所刻之地拜访,却只见到了韩运,被告知李玄君闭关修炼,半个月之后才能见客,只好黯然离去。
那两个少年又是一惊,“这人竟然是刑天,传说中一人单挑黑龙帮众人,逼得黑龙帮帮主不得不出来跟他切磋的刑天?”
韩运点头,“正是,武痴刑天之跟人切磋,从来不会随意伤人,今天他一时兴起想跟你们大哥切磋而已,多有得罪。你们的大哥今天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咱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倒是松了口气,纷纷坐在一个巨大的枯木上。漫天飞雪,纷纷扬扬的飘到了晚上,直到那蓝衣少年力尽倒地,这场被李玄君故意挑起的事端才告一段落。
李玄君挑眉朝上看了看,因为被限制着脖子,他连韩运的脸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垂在半蹲膝盖上的手,视线被限制的很低,让他更有一种自己是对方宠物感觉。只好再次无奈的垂下眼,被那人揉着头,薄唇微张,衔起了食盘中的一块肉,慢慢放嘴里嚼着。
因为前身趴的太低,他的后臀高高翘起,连胃袋也比脖颈高处太多。每次他要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都感觉万分艰难,吃饭也只能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慢吃,食物只有小小的一盘,他却比婴孩吃的快不了多少。
韩运也从来没有催促过自己的小狐狸,不如说观赏李玄君进食是他的乐趣之一。他十分有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摸着笼在外面的头,自己养的小狐狸似乎有些适应被圈养的生活了,俯趴进食也越来越熟练,小舌一勾,就把盘中食物卷进口中,只是咽下的时候还是有些艰难,总要停留一瞬才能继续吃下一口,也算是另有风情。
白天没被金链捆着,他就得打起万分精神,一举一动都要仔细谨慎,维持好这个“牢笼”。
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小心的辗转挪腾,从侧卧的姿势转成跪趴的姿势,扭身之间金链铁链磕碰,发出叮铃细响,狐尾随着动作从韩运手指滑落,垂到了两条玉腿之间,狐尾蓬松粗长,还有一截挨着大腿搭在膝弯,又软软的从那白玉般的小腿上滑落,勾的韩运眼眸又是一暗。
好不容易在笼中趴好,他的脸却离食盘还有一点偏差,他挪动着自己的肘膝,用关节在裘垫上缓缓转了身体,直到看见了那个被韩运拨开的小洞,才压了前身,将头从那竹洞伸了出去。
话音刚落,一蓝一白两道身影已经缠斗到了一起,一时间落雪又被两方剑气掀起,枯枝折落之声不绝于耳,这枯林间仿佛刮起狂风,下起暴雪,剑气相拼,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把这林子都毁了大半。
两虎相争,其他人连插手帮忙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退至一旁,韩运提着狐狸,被剩下的两个少年拿剑指着,一脸的尴尬。
他撇了一眼那边打的起劲的李玄君,终于知道这人为什么今天这么霸道,武痴遇到高手,怎么能忍的住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