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葡萄汁。”小少爷歪头轻笑，又装了一些递到塞西尔手里。
塞西尔没有防备地接过老实喝了一口，瞬间，浓烈的酒气犹如爆炸般冲击了他的味觉，辛甜又香涩的烈性葡萄酒顺着他的喉咙滚下，刺激得他以拳捂嘴咳嗽了好几下。
“哈哈哈……”小少爷发出恶作剧得逞的欢畅笑声，“塞西尔走什么神呢，我换了酒桶都没发现。”
把礼仪课老师的教诲抛到脑后，胡乱蹦哒的小少爷跳得像只呆头鹅，塞西尔看得嘴角不自觉扬起，又默默落下。
一直跳到小脸通红、满头大汗，累了的小少爷走到一边，拿出水袋从一个木桶里灌了满满一袋，“咕咚咕咚”喝完。
“主人，别喝太多。”塞西尔跟上去给小少爷擦汗，忧心提醒。
“家徽和名字太显眼了。”小少爷不在意地随口解释道，把项圈收进随身小包。
浓烈而复杂的情绪充斥满塞西尔的胸膛，今天的太阳是不是过于灿烂，刺得眼眶微微发酸。塞西尔闭眼深吸了口气，缓解胸口的胀闷感。
“走吧。”小少爷拉起青年，开心地走向不远处的村庄。
塞西尔顺从地挺身抬头，吻上少年粉嫩的唇。
唇齿相接，软舌在两人的口腔中推拉、纠缠、包裹，你来我往；酒气萦绕在两人的呼吸之间，将他们沾染成同样的气味，不分彼此。
小少爷身体前倾，靠到青年胸前轻蹭。
腰带被松开，塞西尔一只手擒住小少爷的双腕反背到他身后，一只手伸进他衣服下摆。宽大发烫的手掌沿着少年平坦的小腹向上抚摸，拂过他纤瘦的腰肢，在他的娇嫩的小乳头上轻柔揉按。
“唔……塞西尔……在玩弄我吗？”被青年禁锢住双手，小少爷被迫挺起胸膛，他轻喘着，软乎乎的语气不像责备倒像撒娇。
“想让主人舒服。”塞西尔轻声回道。他的嗓音因为醉意有些沙哑，低沉舒缓，像在按摩耳膜，“主人舒服吗？”
塞西尔看着小少年得意的可爱模样……不行，再等等，白天太容易暴露身形，至少得晚上。他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城郊的乡村，田园果林间点缀着黑石搭建的房屋和原木堆砌的谷仓，青绿相接、红黄起伏，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出五彩斑斓的绚烂色彩。
“塞西尔，转身，蹲下。”下车后，小少爷对青年吩咐道。
塞西尔伸出舌头，抚慰地舔了舔小少爷光滑柔软的脖颈。葡萄的酸甜、酒精的辛辣、汗水的咸湿，在舌尖混合成一种奇异味道，像是迷幻剂，令人沉醉。
“好痒！”小少爷受不了地缩起脖子躲闪，推青年的头。
塞西尔按住少年的双手不让他乱动，嘴上加重力道，从温柔的轻舔变为细密的吮吸。
“那塞西尔就做些‘什么’呀。”小少爷望着无措的青年微笑，暗示性地抬起膝盖蹭了蹭了青年的大腿。
酒精和欲望已经将信徒们变为放纵的野兽，怎么能让小主人的身体暴露在他们邪淫的视线中，塞西尔屈身弯腰，伸手从少年膝窝穿过，一个用劲儿把少年打横抱起，“冒犯了，主人。”
小少爷双手环住青年的脖子，乖巧地让他把自己抱到远离人群的树林里。
“坏狗狗。” 小少爷鼓着脸锤青年胸口。
“主人……”塞西尔抓住小主人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少年纤嫩的指尖，他的脸颊泛着绯色，被酒气晕染的蓝色双眸氤氲柔软，荡开层层涟漪。
“塞西尔可不是今晚的主角。”小少爷故意拒绝道，做出抽手的样子。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塞西尔陡然清醒。
不，帝国的神明早已和他的民众一起堕落。为了自己的苟且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被买卖、被玩弄、被奴役，他做不到。
人群向祭台涌过去，塞西尔动摇的心在奴隶们的呻吟声与哭泣声中变得坚定。
“那就现在找一找。”小少爷抓住青年放低的手，眼睛亮闪闪的，“酒神节之后，酿好的葡萄酒就该开封了，到时候我给塞西尔拿几桶最好的。”
乡下的酒果然不太好，苦涩似乎残留在了喉头，塞西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低声回道，“是……主人。”
热烈的祭典一直持续到入夜。燃烧的火堆、粗犷的食物、狂欢的人群，酒精刺激神经，喧闹中，喝了不少的塞西尔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如果自己烂醉如泥错过了逃走的时机，是不是也算一种神明的指引？
帝国的酒神节与其说是一个公开庆祝的节日，不如说更像信徒们的秘密仪式，即使在极为动荡的局势下，这位掌管着葡萄与葡萄酒、狂欢与放荡的神仍然得到了信徒们的追捧，甚至有人更沉迷在这种逃避苦难的虚假欢乐中。
小少爷换下他精致昂贵的软绒长袍，穿上粗麻短衣，带了两个不起眼的侍从和他的小宠物，悄悄溜出庄园。
坐在马车上，塞西尔跟着车厢的晃动微微摇摆，手心浸出细汗，现在难道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被呛得眼角晕开淡淡红润，塞西尔无奈看着少年，他真是把所有的孩子气都用到了自己身上。
“塞西尔喜欢什么口味的酒？偏甜的？偏干的？清淡的？浓郁的？”小少爷展开话题问道，一边就着塞西尔的手也喝了一口，醇烈悠长的酒香让他眯起眼。
“我没有特别的偏好，主人。”塞西尔放低身姿，把水袋托到更方便小主人饮用的位置。
不然明天你头疼的时候，我……塞西尔抿住嘴唇。
小少爷睨了个小眼神看青年，他踮起脚尖仰头，亲了亲青年的嘴角。
香浓的酸甜味从塞西尔的唇缝间蔓延进口腔。
村子的广场，庆典已经开始，酒神的雕像被摆在空地正中，它面前的祭台上美食美酒堆成了小山。祭祀头戴葡萄枝叶编成的花环，带着信徒们围着雕像歌唱舞蹈。
小少爷让仆人献上贡品，和青年加入歌舞的人群。
与贵族喜欢的精美舞蹈不同，村野间的跃动豪放欢快，人们跟着节奏自由扭动身体，渴了饿了就拿起丰盛的酒食肆意享用。
青年听话照做。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塞西尔觉得脖子一松，佩戴许久的枷锁散落开，掉进小主人手里。塞西尔有那么片刻的不适应，空荡荡的颈间像少了什么，但很快，不被束缚的灵活感与轻盈感重新回到他身上。
“主人……”塞西尔转回头，表情有些茫然。
塞西尔颤了颤。
小少爷照着那个角度继续蹭。
塞西尔的呼吸渐渐变重，动作也凌乱起来。
“舒服。”小少爷对自己的欲望总是很诚实，这种带点胁迫的新奇姿势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略微紧张的情绪将他的身体变得特别敏感。
塞西尔吮吻着少年暴露了一半的肩膀，手掌下移，钻入少年的裤子，轻柔抚弄小小主人。
“嗯……”小少爷浅浅呻吟，他盯着青年来回晃动的头发，想了想，要求道：“塞西尔，嘴也要亲亲。”
“哈……痒……”小少爷仍在嚷嚷，声音却软绵下来。
在少年白皙的颈间留下浅粉色印记，塞西尔慢慢往下，咬开小少爷领口的系带，舔吸着亲吻他纤细小巧的锁骨。
“唔……”湿软的嘴唇贴着皮肤移动，亲吻的“啧啧”声在黑夜里鲜明清晰，仿佛直接穿入了大脑，小少爷呼吸加重，心跳加快。
漆黑的夜，无星无月，只有远处的篝火隐隐勾勒出两人的轮廓。随风而来的喧哗被夜色模糊，少了几分纵欲的放荡，余留了些隐秘的暧昧。
醉醺醺的青年坐到一棵大树下，把小少年放到自己大腿上，他佝偻着腰将头埋进少年的颈窝，一遍遍轻声呢喃，“主人……我的主人……”
带着酒气的湿暖吐息喷上小少爷柔嫩的皮肤，激得少年抱住青年的头哼哼了几声，在青年耳边软糯糯抱怨，“塞西尔，痒。”
“别！”塞西尔急切地用力抓住少年，几次张嘴，却多说不出一个词。哀伤终于掩藏不住，从他眼底泄出，带着细碎的微光。
“塞西尔喝醉了这么感性啊，”无知无觉的小少爷挑眉调笑，逗弄地问道，“那你要怎么挽留我呢？”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塞西尔毫不犹豫的坚定回道。他想握紧少年的手，又怕弄疼他，控制不好的力道轻轻重重，像是在微微颤抖。
“塞西尔。”小少爷贴了上来，柔声问道，“那些祭品好看吗？”
塞西尔有些迟缓地低下头，愣愣望着俊美娇贵的少年，“没有主人好看。”
小少爷高兴地笑弯眼睛，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家伙竟然敢把自己和奴隶相比！但看着青年被他灌得头重脚轻的傻气模样，小少爷又实在发不出脾气。
人群突然更加沸腾起来，塞西尔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
一丝不挂的漂亮奴隶被带上祭台。
他们如同牵线木偶，亦步亦趋地跟着奴隶主，麻木的神情与狂欢的信徒们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了？塞西尔。”小少爷看出了青年的心不在焉。
“主人，您这样太危险。”塞西尔稳了稳情绪回道。
“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就不危险。”小少爷调皮地眨眨眼，伸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他前几天刚让人给青年剪短了头发，青年又变回了清清爽爽的小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