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就是个垃圾。你知道这个就行了。具体的不说了，说多了都恶心……你也看着梁以斯一点，别让人好好一前途无量的孩子给垃圾糟蹋了。”
陈思虞微微侧目。
他上一次见到陈思寂这么生气用类似的语气还是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成绩挺好的女生被校外的混混强奸怀孕、男的带人来找，说要“带媳妇回家”。
“听说你昨天还动手了？”
陈思寂问。
“那算什么动手。”陈思虞有些失笑。
班里不少人也都在担心。
他们里面不少人从知道17班的那个班长把班里包括何茜茜那种混世魔女在内的一众女生管的严严实实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女班长不好惹，更别说还有赵奇在，梁以斯又是任人揉捏的面团性子。
“我去看看。”
“不舒服吗？”
“……没……就是……没经历过……嗯……好奇怪……”
陈思虞退了一步。
两人依旧离得很近。陈思虞说话时喷吐的热气一大半撒在梁以斯的脸上。
“很……热……”
梁以斯声音有些僵硬。
两人离的太近了。
陈思虞的目光太专注沉静了，被他这样看着的人几乎很难不会产生“他在爱我”这样的错觉，梁以斯只是对视了一会儿就控制不住想要逃跑了。
嘴唇与嘴唇之间只间隔了不到三厘米，空气滚烫，梁以斯荒诞地产生了一种陈思虞下一秒要亲上来的错觉。
然后陈思虞和他面对着面贴着抱了上去。
梁以斯停顿一下。
陈思虞这个抱法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下意识后退想拉开点距离，却被陈思虞跟着堵在了墙上。
“不是吧赵奇，怎么跟小媳妇一样啊！”
“被你们班的小班长管的死死的啊？你不是一直号称万千少女的梦中猛男吗？”
陈思寂站在门口，先是和陈思虞对视了一眼，然后一眼找到坐在教室里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梁以斯，冲他示意了一下，“1班班长，梁以斯，过来一下。有点事。”
梁以斯茫然了一会儿，老老实实说，“我不知道。”
“我以前，都不知道男生之间也可以……我，以前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的……他是我初中唯一的朋友……也许我确实对他感觉不一样？”
陈思虞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梁以斯确确实实感情一片空白，哪怕是理论也完全没有。
陈思虞问，声音带着困惑。
“他喜欢你的方式就是打你欺负你骂你让你中考考不好？！”
——什么傻逼玩意儿。
“梁以斯，没事吧？”
陈思虞握住了他的手腕。
梁以斯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无措茫然。
“……都说了。”
陈思寂放心了，她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行，果然还是被操过一顿老实。”
赵奇握紧了拳头。闭了闭眼，却不敢像昨天在操场上对梁以斯出手一样对陈思寂抬拳头。
行。
毕竟是17班的事情，陈思寂是班长，她和陈思虞说能解决陈思虞就不用再管了。反正他只要陈思寂最后不会受委屈就行。
他们聊着的时候赵奇和梁以斯从天台下来了。
梁以斯第二天真的去剪头了。
一直被藏在刘海下面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的瞳色很黑，露出来的杏仁眼看起来很可爱幼齿，抿嘴腼腆地笑的时候甚至还有两个小酒窝，班里一片女生看着他捂嘴脸红无声尖叫，男生那边也是指着他说不出话，满脸的“你谁啊草，快还我们班长！”。
得亏梁以斯这段时间被锻炼了点胆量出来，不然估计能被自己班同学搞的脸红说不出话来。
陈思寂带着一直默不作声流眼泪的女生去做人流之前差点把把那男的下半身给踩断了。
“你压不住他？”陈思虞问。
“压的住也是暂时的……他骨子里就是野兽，不把他骨头打碎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总之，这件事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会解决的，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去骚扰梁以斯的。”
比起他们初中见识过的学生上课被人叫出去然后提着双截棍在教室门口就见血的情况简直太小儿科了。
“赵奇什么情况？”陈思虞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抬抬下巴。
陈思寂冷笑了一声。
陈思虞说了一声站起来。
虽然他自己知道陈思寂不会欺负梁以斯，但看陈思寂的模样又觉得好像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远远地跟在三人后面，直到陈思寂停下脚步，跟着赵奇和梁以斯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就上了天台，陈思寂自己回头找到靠着墙边的陈思虞。
梁以斯站起身，平静地往外走。
他自从看见赵奇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已经是本能了，他初中被赵奇打的怕了，又懒得挣扎，干脆一见到赵奇就把自己全副武装，任他做什么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跟梁以斯关系好的刘洋拦了一下，没拦住。他有点担心梁以斯被人欺负。
梁以斯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间，整个人直接靠着墙坐到了地上，脸颊通红地喘着气。
“男生之间，一般都是这样。”
然后陈思虞笑了一声，这一声低沉的笑声让梁以斯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还有呢？”
“心、心跳很快……有点……可怕。”
但陈思虞并没有亲他。
他就这样抱着梁以斯，静静地抱了一分钟。
然后开口问，“有什么感觉？”
陈思虞的手搂在他的腰上，手指暧昧地摩挲着那一块腰身，同时把膝盖顶到他的双腿之间，用大腿摩擦着他的裆部。
“梁以斯，别躲，看着我。”
陈思虞低头盯着他的眼睛，在发现人有脸红挪开视线的时候低声命令，梁以斯又不得不把目光挪回来，努力回视陈思虞的目光。
“……梁以斯，”他叫了一声，打断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梁以斯。
“能抱一下吗？”他问。
梁以斯愣了一下，一贯的好脾气让他问原因之前先答应，“可以是可以，就是……”
梁以斯也想不通这个逻辑，所以他头脑一片空白。
“那你呢？你对他什么感觉？”
陈思虞问。
“……我……赵奇他……刚刚跟我告白了。他说……他从初中起就喜欢我……”
陈思虞顿了一下，然后满头问号。
“他喜欢你？”
陈思寂带着赵奇回去了，陈思虞也带着梁以斯往回走。
梁以斯走一半停住了。
陈思虞回头看他，发现人正直直地盯着地面上的一点发愣。
陈思虞注意到赵奇脸色并不好看，眼底青黑严重，嘴唇起皮，看着像是昨天经历了什么一样，就这样他走着还会时不时看一眼跟在他后面的梁以斯。
梁以斯看起来有点恍惚，看着倒不像是被打了，反而像是收到了什么精神冲击。
陈思寂瞥了眼梁以斯，然后走到赵奇面前用只有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问，“全都说了？”
体育课的事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冲突，梁以斯没放心上，陈思虞也没放心上。
直到这天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陈思寂带着赵奇过来了。
身高一米八的大男生一声不吭跟在一米六的女生身后，这画面有点喜感，至少1班的认识赵奇的男生都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