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当然知道。
那一晚的狂乱之后,他高烧昏迷了好几天,一度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要是让兄长知道他这番险死还生是因为沈念安给他下了助兴的药……虽则沈念安远远地离开了京城,陆家的护卫大约也不吝千里追杀。
有些事,对陆宁来说无伤大雅,对沈念安来说却是性命攸关。哪怕彼时他已经决绝地斩断了与这个人的所有过往,对着药剂残留的检测单,他还是没怎么犹豫,就承认了是自己想强上沈念安,喝了药壮胆。
陆宁闭了闭眼,掩下眼底翻滚的情绪:“你……这又是何必。”
沈念安膝行上前一步,轻轻抱住陆宁的腿。见陆宁没什么抵触的情绪,他才敢真的抱实了。
“一开始我和大少爷说我要回来的时候,大少爷以为我是要报复你。”
沈念安扬起唇,低声问道:“阿念好看吗?”
那一年,陆宁代兄长视察家族产业,在陆家旗下的娱乐场所“韶光”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奇怪到陆宸接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将“韶光”的管理层从上到下换了个遍。
然而不管陆宸多想倒带重来,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就关不上了。陆宁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兴冲冲地命人打了一个项圈,系上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想给沈念安戴上。
陆宁没想过沈念安还有回来的一天。
那时候,他只是想给自己少年时代的爱情,画上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句点。
“大少爷特别生气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不顾你的意愿强要了你是阿宁不对,但你也该想想阿宁那么多年待你的好。”
“我当时都呆了,”沈念安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嘴角努力扯了扯,还是笑不出来,“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不是我给你下了药么,为什么大少爷会觉得是你强了我?明明我想和你上床,想得要发疯。”
“阿宁,你知道为什么吗?”
项圈是常见的款式,玉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只是联系前因后果,就太像是写了主人名字的狗牌了。那时的沈念安尚有三分少年意气,东西倒是好言好语地收下了,却怎么都不肯戴。
那时的陆宁也不舍得为难沈念安,虽然颇感扫兴,也没有坚持。
却没想到,多年之后,沈念安会自己戴上这个项圈,衣襟大敞地跪在陆宁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