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碟子。
沈念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陆宁便放下了那个小碟子，上面的核桃仁分毫未动。
黎清看着堆成小山的核桃仁，再看看陆宁平静无波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少爷还是记恨小安？”
他祖上几辈都是陆氏家臣，规矩礼数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哪怕他是陆宁父亲当年便信重的人，陆宁对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家也一向敬重有加。
倒是沈念安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黎爷爷”。
他一向自认为陆宁家臣，偏偏此刻做的是侍奴的活计。为了讨好陆宁他本是豁出了脸面，可被黎管家这样真拿他当亲孙子疼的人看到，他莫名就有些无地自容。
用了早饭，陆宁便起身去花园溜达。他的身体无法承担太过剧烈的运动，因此饭后散步便成了必不可少的保留活动。
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下人倒是一个不少，见了二爷逐一行礼，陆宁也微微颔首示意。
黎清闻讯而来的时候，陆宁已经拣了一处阳光明媚的地方，吩咐人搬了藤椅过来，惬意地晒着太阳。
“沈念安，”陆宁忽然开口，“我想吃葡萄。”
“阿念这就去取，”沈念安准确读取到了陆宁的意思，如释重负之余，又有些失落。
他将盛放核桃仁的小碟子递到陆宁面前，小声道：“您用些？”
沈念安乖乖巧巧地跪在陆宁身侧，拿着小锤子认真地砸核桃。
“黎叔，”远远看到老管家过来，陆宁坐直了身体，笑着招呼。
黎清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然后才在陆宁的示意下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