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的眼珠_孤烟黄沙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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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的眼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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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军营的风很大,呼呼地刮。

一行人在里头走着,帐营内外均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肃立,军营里里外外溢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何敏望向最前头的徐羡骋,徐长官一席灰袍,神色不明。

徐羡骋起床时,心情有些烦闷,和孜特克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孜特克给歪着头的徐羡骋梳头,摸着那一头乌黑的发丝,瞅着年轻男人抿着殷红的唇,垂着长睫,没穿好的亵衣露出漂亮的筋肉肩颈,孜特克心里有些柔软,他凑上去亲了徐羡骋一会儿。

徐羡骋回身,箍着他的腰,不客气地咬着他的下唇,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孜特克怕一大早被干得下不了床,一天算是废了,有些躲着。

孜特克每次上街都有人看他,这就算了,自己看见什么稀罕东西想买点儿,一抬头发现那小贩贼眉鼠眼望着他,还要搓着手,问一句,“给徐大人买的?”

孜特克也不知道说什么,点了个头,人家给他弄了一大份,孜特克回去总觉得不对劲,自己尝了点,确认没毒才给徐羡骋吃。

——不过外头传言再凶,流言中心的徐羡骋都没什么表示,这事也仅限于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没翻起什么波浪。

徐羡骋自己也累,都瘦了,眼下坠两个黑圈儿,有段时间在议事厅,谈完话,半天不起立,一看是撑着脑袋就睡着了,还是被何敏叫了,许久才幽幽转醒,底下人以为他励精图治,殊不知是精尽肾亏。

外头风言风语也是掩不住人耳目的,每日都有不认识的小年轻来孜特克出现的地儿东张西望,窃窃私语,用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借口都有。

孜特克被磨练得心如磐石,本来他是相当抵触这样的眼神的,心里还挺羞耻,见得多了也觉得没什么,一个男的哪有那么多心思羞愧。他现在觉得男人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况且他的块头摆在那里,也没几个人敢羞辱他。

一旁一位信使打扮的男人垂着眼站着。

“江南恒王怎么说?”

“态度暧昧。”

底下的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等他说话。

“传令下去,将那蚩人王子和数位将领绑带回恪善,”徐羡骋淡淡道,“我要李瑚亲自斩了他们示众。”

有人唉声叹气,徐羡骋权当没听见。

蚩人前来和谈的原因,主要有两个,其一是在前月,与兀人的小股激战中,蚩人一位王子、数位将领被擒——但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蚩人王子众多,被抓住的不过是几个小角色,更重要的原因是蚩人盯着西域府帛空虚,开战阻力甚大。因此蚩人部队在西北游而不走,想着狠敲一笔,再另行撤去。

蚩人的意思知道他们内外不稳在戈壁沙漠里耗不起,准备给他们个台阶,就坡下驴。

气得陈届声音都发起了抖,“真真不要脸的一群东西,额尔齐玛真是疯子,白白让他死得痛快,连这样狼子野心的东西都敢引进。”

“我看你们罗刹人的火炮也是佛朗机国的二道货,陈旧不堪,想必就算意图插手,也是力有不逮,”何敏冷笑一声,“所以,也别在这事上瞎搅和,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些罗刹人愣了一下,表情凝住了似的,没搭腔。

徐羡骋站在一旁,垂着眼听何敏的话,看不出具体的心思,何敏看了徐羡骋一眼,像是得了允许似的,继续道,“还有一事,若是那些边境小部,在你们境内窜逃,自当擒拿无事,若是入了我们国境,你们越境擒拿,吾等必然开战。”

距离阿鹿孤和徐羡骋的闹剧,过去了一月有余。

徐羡骋没再做出什么大事,他的病因为上次发疯耽搁了一些,但也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吃饭再没什么大碍。

孜特克松了一口气——但经此一事,徐羡骋难过是肯定的,时不时的疑心、伤痛,都是遮掩不了的。

何敏回过头,他自己身边站着几个高鼻深目,猫睛鹰嘴,卷发赤须的罗刹人——罗刹人此番是来讨议通商,实则是来搅混水,探探西域的虚实。

双方先是不痛不痒地聊了些屁话,正说话着,有马车噔噔噔拉着一车货物从他们面前经过,鼓囊的牛皮布下露出了赤铜铸造的各式炮样。

“……你们瞅见了我们的火炮么?那是佛朗机国送来的新式火炮,中原工匠改造后,威力更大,一炮可以把蚩人的头领送上西天……”何敏突然变色道,语气极其强硬,一旁原本轻松的译官忽然见他正色,慌不迭地接上,磕磕巴巴地满头大汗。

好在徐羡骋没那个心思,摸了两把就开始穿衣服。

“你中午回来吃么。”

“不吃,”徐羡骋一边给自己穿靴一边道,“今天事儿多,要去城外军营走走。”

好容易这阵子两个人日子和美了些,就是战事上又吃紧了,反正总有一个地儿要烦的,徐羡骋觉得自己真是劳碌命,操不完的心,种地还舒服些,每天干完活回去就搂着叔叔,倒头就睡,比现在美多了。

尽管连年征战,官府打得兜比脸干净,也得开始考虑北上征定一事了——若是此番蚩人抢掠满载而归,下次饥年,定会卷土重来。因此,趁着蚩人尚在境内,一股作气,尽数歼灭,才是最优之解。

军费、压力、粮草,一摞摞的担子压着,徐羡骋心烦意乱的,好多日睡不好觉。

比起淡然的孜特克,许多人受到的惊吓不是一星半点儿——统帅和卡瓦尔部的小王子为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争风吃醋,打打杀杀的,就够骇人了。

更可怕的是,孜特克到现在还半点事儿都没有地在统帅房里住着,真真是见了鬼,一时之间,有点儿门道的,都在传这事,听得人啧啧称奇。

话说回来,徐羡骋这个姑娘模样的,西域就汉人能欣赏点,兀人羌人这些个民风剽悍的,都觉得徐长官长得太秀气,怎么看都不对味,倒是孜特克长得英俊又威风,大家都觉着找男人就要找长这样的,就是这人实在是品行不端,有了徐长官还要出去偷汉子,让人极其不耻。

徐羡骋啧了一声,恒王富庶,只是此人极狡黠善变,对着他开出的天花乱坠的条件并不感冒,此番努力算是白用功,若要寻个倚仗,还是得看叶知章。

徐羡骋郁闷不已,捏皱了手中的信,那是叶知章的信,他摊开信,眉心渐渐锁了起来——倒不是为了别的,叶知章也清楚西域的困境,对他所提出的条件几乎是予取予求。

陈届被他吓了一跳,知道徐羡骋是极其痛恨这些所谓的“天潢贵胄”勾结外敌,荼毒百姓的破事,李瑚亲自动手,算是一个表态,就算徐羡骋出什么岔子不在了,也断绝了西域和蚩人和解的路。

只是这么一发话,各位身上的担子,实在重得很。

徐羡骋坐在帐营里,盯着地形图,沉默了许久。

——话是这么说,北上一事仍然压力甚大,都护府城破之日粮草就极为吃紧,更何况眼下,四处不稳,暴乱不止,图谋北上着实太过困难,这也是都护府对于是否出兵一直举棋不定的原因。

帐里吵闹极了,双方各执一词,争执呵斥声不息。

徐羡骋坐在最上头,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底下的人安静。

那些罗刹人面面相觑,半天才道会将此事禀报皇帝大人,待皇帝作决断。

底下打扮文绉绉的老头儿一听皇帝就急了,“天下岂有两个皇帝国?”一听罗刹人的皇帝还是女人,更觉羞辱,大骂不止,徐羡骋命人把他们拖下去才能继续说话。

放了一通狠话,他们送走了这群心怀鬼胎的罗刹人,又有蚩人上门和谈。

孜特克能看出,徐羡骋克制着不去谈这些事,但怎么是他能平复得了的,孜特克只觉得徐羡骋只是按耐着,终会有一日还要爆发。

孜特克其实特别心疼,他非常后悔没有对阿鹿孤硬下心肠,造成了现在这般患得患失的徐羡骋,于是也有心安慰,由着对方胡闹。

徐羡骋表面不和他说什么,但其实憋着劲儿地私下弄孜特克,可怜孜特克已经三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小年轻折磨得有段时间感觉自己定会纵欲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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