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色的迷彩是最好的修饰色,它们将莘梧囊括其中,彻底与他划开界限。
冬日里彻骨的风伴着冷冽的雨,冰凉凉地落下,荆珣被留在原地,黑暗笼罩住了他。
他看着莘梧毫无知觉的脸,指甲咬在齿尖厮磨,眼神恨恨。
荆珣的房间是个大套间,区域面积极大的房间里囊括了书房和洗漱间。隔了一扇门的洗漱间,莘梧躺在浴缸里,前端额发深深,挡住眉毛遮住眼睛,只露出一张深邃轮廓的脸孔。
荆珣蹲下来看他,他伸出手指描摹着莘梧的五官,划过他笔挺的鼻梁。
费巴试剂的玻璃试管被砸碎在地上,剩余一点猩红挂在玻璃切口。
燕晓点点头,“去吧。”
她转头又含笑接上刚才同蒋夫人的话,蒋夫人夸荆珣小小年纪,画出的作品就已经能拍出六位数的价格,实在是出类拔萃,不像自家的混小子不学无术。
荆珣朝云昧他们走过来,从侍者手里接过酒,邀他们一起举杯,“大家玩的愉快。”
荆珣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破布一样勉强挂在身上。他皮肤白,又容易留下痕迹,每次做完身上都不能看。但商骊就是喜欢在他身上留印子,孜孜不倦。
商骊扯着他的手摸上了裤链,链牙被拉开,露出鼓鼓囊囊的一团,包裹在子弹内裤里,温热的侵袭着皮肤。
就算做过再多次,荆珣也无法适应,他被烫到一样想撤回手。商骊紧紧箍住他的手。
他俯下身,恶意道:“去床上多没意思啊,站着肏才好玩。”
商骊搂着他的腰,随即化被动为主动,将这个吻加深。细微的声响在房间里幽弱地起伏,荆珣被吻得喘不上来气,脸颊被逼的发红,他勉强环住商骊的脖子,跌跌撞撞地被商骊带着往前走。
他在此刻已然明白,商骊是个欲壑难填的人。
越是不安,他就越想要通过外物来控制莘梧,此间恶性循环之下,使得荆珣的独占欲更加张开森森大口,露出血淋淋的尖牙,将他一口吞下。
他摩挲着那支暗红色的针剂,心中有了计较。
三天后,是荆珣的生日。荆世昭和燕晓宴请了各界名流来参加长子的生日宴,场面盛大而隆重。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在里面藏了谁?”
弯弯绕绕的心思在脑袋里打了个转儿,荆珣眼疾手快地抱住商骊的胳膊。他靠近商骊,整个人窝进他的怀里,柔软的脸颊肉贴上商骊的颈窝,带着一点楚楚可怜,“别。”
商骊看笑话一样,舌尖在后槽牙滚了一圈,终是沉沉笑了一声,他垂着眼打量荆珣,手指抚着金属质感的门把手一遍遍摩挲,迟迟没动。
荆珣赌不起,也不敢赌。
他朝商骊摇着头,吃力地开口,“不能在这里......”
商骊看着荆珣惊慌失措的眼睛,联想起荆珣不正常地拒绝,古怪地笑了笑,他揉捻着荆珣软软的耳垂肉,看着荆珣在他身下小幅度地抖,“这么害怕,里面果真藏了人?”
被剥夺了视觉的荆珣像是被丢进狼群的羔羊,遽然受惊却又不敢哀哀地叫,因为那样会引来更多只狼的觊觎。
“嘘,别出声。”商骊剥掉了荆珣的衣服,小而逼仄的杂物间里燥热憋闷,隔开嘈杂的环境,商骊把荆珣困在这一隅之地里放肆地逞着自己凶恶的性欲。
荆珣忍不住挣扎起来。
实在是,太漂亮了……
商骊想。
就是这一副含着细碎水光的眼,带着半圈齿痕的唇。在午夜梦回之际,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手腕上捆绑的红绳,眼睛上覆着的领带,嘴唇上一点淋漓,一声又一声呜咽的喘息。
他轻抚着怀里人一瞬僵直的脊背,不动声色地眯眼,“这么紧张,里面藏了人呐?”
隔着喧嚣的大厅,厅内熙熙攘攘,宴会气氛如火如荼。却在偏于一隅的卧室里,商骊把他压在了门板上,捂住了他的嘴。
“嘘。”商骊舔了舔他的耳朵,黏腻的触觉登时填满耳廓。
荆珣看着眼前一排试管针剂,略眯了一眯眼,心下思量打了个转儿。他沉呼一口气合上皮箱,转眼看着窗外湖水景色若有所思。
费巴试剂是缅甸的新型精神类药物,极具成瘾性,有着罂粟花一样芬芳的色泽。简而言之,是一种精神控制类毒品。
明明它们全都用在了莘梧身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莘梧身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别人,像是除都除不尽的蟑螂,源源不断……
他拂过浴缸壁沾着的水珠,站起身朝外走,却在刚关上浴室门是落入一个蓄谋已久的怀抱中。
木质尾调的香水味充斥在鼻翼,荆珣心脏狂跳,背对着莘梧,脑子里快速思考对策。
然而不待他思考,商骊抱着他往他耳朵里恶意地吹气,气音喷薄,温热的气息争先恐后钻入耳阔,在敏感的耳后带起一阵酥麻。
那些液体,被完全的,彻底的被推进莘梧的身体,流进他的血液里消杀肆虐,杀死一切不好的东西,还给他一个一心一意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莘梧。
冬日的霜花被揉碎在指尖,夏日的碎风贯于指缝。荆珣是一颗攀附着莘梧生长的菟丝子,长长久久的寄生关系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
但是莘梧打破了镜花水月的过往,在荆珣收到的来自境外的邮件里。有风,有雨,有人相伴的莘梧,眼里带着笑,脸上挂着汗水的莘梧,伸出手去揉同伴的头的莘梧。
“小少爷,你家真是豪啊,勒桦酒庄的酒也拿来随便喝。”云昧笑着和荆珣撞了撞肩。
荆珣但笑不语。他看到了商骊,商骊跟在商屹身后,远远的跟他对上一眼。
荆珣朝他弯唇笑了笑,商骊一直紧绷的眉头才展了展。
席间名贵珍馐,美酒佳肴。教人直看愣了眼,云昧他们应邀参加这场宴会,一直知道荆珣家里非富即贵,但也没想到富到这种程度。
其实能上的起里昂国际的小孩家里都不会太差,他家家底也还算得上可以,但也没接触过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一时间不由咂舌。
荆珣看到了云昧一行人,他附到燕晓耳边低声,“我同学来了,我先过去一下。”
紧锁的门不仅隔开了他们和莘梧,同时也将商骊从看不见区域里无声地驱逐,并且那扇门上明晃晃写着:生人勿近。
那四个字刺眼地向他昭示,美人永远都在流连之间,不会独属于任何人。
但商骊并不甘心,他想打破这个界限,让荆珣朝他走来。
商骊扯开荆珣繁复的衣服,高定的衣服设计繁琐,格外的不好脱。
“刺啦”一声。
精虫上脑的男人索性直接暴力撕开了这件白衬衫。他揉着荆珣发红的眼尾,眼神带上了痴迷,“怎么这么漂亮,啊,宝宝怎么这么漂亮。”
“行,不开也可以,但你总要拿出点诚意。”
“去床上。”荆珣巴不得在这个时候支开他,此刻也算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狠了狠心,踮起脚尖朝着商骊亲过去。
这一举动却招来一声哂笑,商骊把玩着他细白如玉的颈子,粗粝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轻轻的力道宛若拨在琴弦上,指尖带起隐忍细微的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荆珣惊骇地睁大眼睛,未及反应就被商骊掼到了隔间的门上,在寂静的周遭发出重重一声响,商骊手掌垫着荆珣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荆珣一个劲儿地挣扎,却都被商骊压下去。
商骊看着荆珣,腾出一只手握上了门把手,眼见就要打开它。
——莘梧,莘梧还在里面......
荆珣避开了长辈的问候,谎称宴会前莘梧被自己支使去房间里找东西,长辈们闻言失笑,两人关系要好是两家长辈都深知的事,也就随他们去了,没人怀疑。
但他就在荆珣卧室的隔间里,最后一支旧型费巴试剂注射后,根据以往的经验,注射后会出现一段短暂的不应期,但莘梧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所以他也就这样做了。
黑色的领带绑住荆珣细瘦的手腕,荆珣连一声拒绝都没发出来就被提起来亲,他被迫踮起脚尖配合着商骊的身高,用力支撑着自己。
“唔...唔嗯……”荆珣睁大眼睛,雾气迅速迷蒙住双眼,却被挡在黑色的领带下不见天日。
荆珣不自觉抖了抖,眼皮更红了。刚刚结束了亲友略带寒暄的祝福,荆珣就被商骊拉进了这里。
商骊看他这幅可怜样子,沉沉笑一声,另一只手伸向了荆珣的下体,他逗弄着手里蔫蔫的小东西,挑逗着荆珣紧绷的神经,踩着他的敏感点剐蹭,把荆珣逼到欲望的边缘摇摇欲坠。
他失笑,“一会儿可别哭啊,搞得像我在强奸你。”说罢手指弗然用力,微微粗砺的指尖抵着顶端的饱满厮磨,却又在荆珣快要攀至顶峰时遽然停下来,荆珣半睁着一双含泪的眼,哀哀地看着商骊,绯红的唇瓣轻咬。
大概四年前,他就拿到了费巴试剂,在这四年间,他不知道从潮虫那里提了几次货,多少美金如流水一样从他指缝间滑出去,化作罪恶的触手,牢牢地将莘梧绑在原地。
他远非表面看起来这么温顺,外表的惊艳或许能掩藏内里的腐烂,但思想不能,荆珣就是一只披着人皮游走的鬼魅。
他占有欲强,嫉妒心也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怪物。只不过他的这些尖锐又疯狂的念头只对着莘梧。任何企图靠近莘梧的人都会逼得他不安,姜窈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