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无尽的等待,被爱人背叛的怒火熊熊燃烧在颅腔,他真是犯了蠢,才会觉得那样有助改善两人的关系。
徒劳无用。
自立? 嘉舌尖顶着上颚,到底从鼻腔嗤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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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害怕,更多的是伤心。
几年的感情,竟换来毫不留恋的逃离。对失去宇的恐惧早已随时间深入骨髓,变成病态的依恋,只有把人捆在身边,日夜看着念着才能舒缓磨在心底的痒意。
来不及思索,宇眼看着柯推出尖利的刀刃,割向手腕。后来一段时间,宇在梦里无数次被迫回忆那个雨夜,一切都是红的。
刀尖划到动脉,血液喷射出来,甚至有几滴溅在宇的脸侧。红线顺着手腕滴落,粘稠地,在地上化成一个个圆点。
“柯宇……”宇吓呆了,眼瞳四扩,愣几秒才反应去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连不成句,“不要……”他满脸是泪,尖叫着,手忙脚乱,“我去叫医生,电话……”
“我等你回家,天全黑了,你都没出现。”
“我买了礼物……明明说爱我的……”他断断续续地说,迷蒙地,像只说给自己听,又像是控诉眼前令他伤心的恋人。
“为什么骗我。”
没有一点私心地,大度地原谅宇犯下的错,愿意与其一起承担,他感受宇难得的依靠,许久未有的满足。
还怎么逃呢?
被扣住软肋的兔子,就算腿脚再敏捷也逃不出升天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他抽出另一只手抹掉宇脸颊的泪,“幸亏柯宇现在没什么大事,不然要愧疚一辈子吗?”
落井下石最后一句,得到想要的目的,心情愉悦,声音也温柔起来,他施舍般回应了宇的请求,“柯宇现在受不了刺激,过几天,等他情绪稳定了,就带你去见他。”
宇闭上眼,血腥的场面浮现眼前,对生命流逝的无力,那感觉像一条毒蛇,顺着后背爬起缠绕,钻进心脏缩紧。他控制不住回想,鼻尖仿佛仍萦绕着夹杂血锈味的潮湿,渗进大脑皮层,组成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差点害死他。”
只一句就让宇溃不成声。
“对不起……”宇摇着头流泪,抑制不住地抽噎,“怎么办………柯宇……”他情绪崩溃,被吓得不轻,只是道歉。
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站在所谓道德至高点,不留情面地指责爱人。“医生说他从来不好好吃药。”
“自残,不止一次了。”
“他现在根本受不了一点刺激你知道吗!”
房间逼仄的角落,宇声音都在颤抖着,他试图解释,待家无聊,不过出来散心几天,他有留信在房里。
根本没有信。
柯头疼,看着惊慌却仍在撒谎的爱人,呼吸快喘不上气,他从大衣口袋掏着什么,没有掏到。脑中的弦紧绷,仿佛有人硬生生刮动,尖锐刺耳,惊起一阵耳鸣。
那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像掐死一个畸形的早产儿,嘉要提前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宇什么都不需要想,只用依附着他们就够了。
医院,急救室外,嘉冷眼看着蹲在墙边快哭成泪人的宇,病历啪一声摔在地上摊开,“柯宇病了快一年。”头顶传来的声音冷漠,也许带了点恼怒地开口。
嘉反而平静了,无用的心软只会把爱人越推越远,想着周年纪念,算了吧,放宝宝出去一天,不过是为了看到宇眼里忽闪的光彩,想来会开心的很。
他不懂宇对工作的执着,不缺钱,没有必要,有工作就会和外人接触,宇无谓的社交令他烦躁,他们单纯的爱人从不懂收敛自己的善良,对谁都那样好。他恨不得将对方的眼睛剜下来,叫他那样不知廉耻地盯着别人的妻子。
但还是忍着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让宇出门,换来了什么呢?
……
“柯宇,你看看我,求你……”宇无助地哀求,语无伦次,害怕怀里成为冰冷的尸体,手捂着伤口却堵不住汩汩流出血液,大衣袖子往上,密布深浅不一的刀痕,旧上加新,有的痊愈,有的还带着血痂,一半被抠破,露出狰狞的血肉。
五年时光,相伴在枕边的爱人,他竟没发现,柯原来病的这样重了。
带着浓烈鼻音,说到最后,声音轻的快听不见,虚无缥缈,柯的脸色苍白的像纸,一触即破,仿佛整个人也要跟着一起消散了。
他似乎头疼得厉害,伸手敲击侧脑,摸在口袋的手抓到实物,柯像松了一口气,痛苦找到释放的手段,宇也终于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一把美工刀。
真可怜啊,被风雨打击了翅膀,孤立寡与,最终还是只能回到自己身边。
嘉吻着伤心到瑟缩发抖的恋人,真真切切地笑了。
他终是受不了地伏在嘉肩头大哭。
“没事了,老公在呢,”
“我们一起帮柯宇把病治好,好吗?”嘉将宇的脸掰正,在一片咸涩中动情地与他接吻,温柔缠绵,真化身成了可以依赖的丈夫,稳重,顾全大局。
男人轻叹一口气。
温暖的怀抱覆上来,嘉顺着宇后脑的柔发,吻去他噗噗掉落的眼泪,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早听我的就好了,乖乖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真是很轻,体形小,嘉一只手就将人抱起,像抱娃娃似的姿势,说的话也像在哄孩子,“好了,宝宝。”
宇一直道歉,抓着嘉的裤脚,说对不起,他哭得快背过气去。随着呵斥,内心排山倒海地被自责淹没。他迫切想知道柯现在的情况,却被男人阻隔挡在门外。
焦急被无视,嘉俯身,拇指抿掉他脸侧没来得及擦去的血渍,薄唇轻启,残忍地,给予对方痛击。
“宝宝。”
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宇被突如其来的眼泪惊得一颤。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