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专门寻找那些在政策实行之前的漏网之鱼,剥开猎物的伪装,让这些本该是奴隶却偷了自由的人,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身份里。
麓州对于伪造出生年月日修改身份的奴隶总是格外严厉,一旦被发现,他们将失去一切,父母如果还活着,也将被严厉惩罚,而他们会被注销掉所有身份信息,只留下一张奴隶的身契,带着那张轻薄的纸,被推上拍卖台。
程佑曾经是个在业内初绽头角的建筑设计师,他是在麓州建筑设计新人奖的领奖台上被奴隶猎人带走的。
他的父母都是奴隶,所以以政策实行为分水岭划分的话,他自然也是。
可是只差了半年。
只要再晚半年,他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做个生活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人了。
“日子过得不错,”男人金贵地交叠着双手放在膝头,踢了踢他的肚子,“我以前居然都不知道,阿佑原来喜欢吃辣的,倒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称职。”
“……”何止是辣的,程佑喜欢一切重口味的正餐和垃圾食品,只是做了简修城的奴隶之后,因为奴隶的饮食必须清淡,所以他被迫把口腹之欲给戒了。
麓州废除奴隶制的脚步一直停滞不前,因为特殊社会情况的关系,近二十几年来奉行的政策一直是不再审核批准新的奴隶身份,但已经为奴的个人和家族,其身份地位和权利归属,都维持原样不做更改。
一年多的放飞自我,下体的毛发已经重新长成了森林,简修城不甚满意地看着他疏于管教的地方,交叠的腿略略抬起,脚就碾了上去。
简修城下车的时候外面已经在飘小雪了,清雪粘在鞋底又沾了泥,被屋内的暖气一烘,湿淋淋的泥泞就全蹭到了程佑瓷白的身上。
从下体,到小腹,再到胸口。
越过方明赫往门外走的时候,他有了一点奢望的期盼,他不敢求,知道此刻他多说一句都会适得其反,只盼着男人能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儿上,放过小方。
可是简修城还是在临出门之前停住了脚步,想起什么似的,玩味儿地回头看了已经狼狈不已的方明赫一眼,挑眉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就跟着一起走吧。”
“主人……”程佑故意都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却也只敢说一句,“他不是奴隶……”
他看着小方赤红的眼睛,一点不落地感受他心疼的目光,痛苦又羞愧,难堪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可事实确实,他除了咬牙忍着甬道同时被热烫和麻辣刺激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痛苦地落下泪来,上方的主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开了脚。
“起来吧,”简修城说着,自己也站了起来,脱下了外套,罩在了他身上,“回去了。”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存在视线遮挡,都能清楚看见他动作的角度。
但简修城还是不满意。
他摆着程佑朝向沙发里面的头,森森地笑着对程佑说:“阿佑的脸这么好看,躲起来干什么?”
所以当简修城让他把锅里的丸子吃了的时候,他别无选择。
用脚趾想也知道男人是想让他用哪里“吃”,他说了一声“是”,咬着舌尖,跪在茶几前,颤抖地握着筷子,将锅里裹着一层红彤彤热油的鱼丸都夹了出来。
有大有小,一共五个。
他习惯了自由,习惯了平等,而简修城是个不折不扣的纳粹,从自由人到奴隶,他就仿佛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敲碎了重组过一样,吃尽了苦头,才终于接受了现实。
但是接受也不等于认命,他不认命,所以一年半之前,他打伤了简修城的两个保镖,跑了出来。
他本来应该不停的跑的,谁知道离开了麓州,却因为方明赫,而在没有奴隶制的蒙利亚州这里麻木大意地久居了下来。
可谁知藏到如今,竟被他看见了更不堪的自己。
踌躇不前的困境里,简修城轻而易举地替他下了决定,“都不是第一次见,你在害羞什么?”
简修城的这个“都”让程佑感到害怕,他自然知道,这句话其实只特指了一个人,就是方明赫。
而后的不长时间里,他被简修城从拍卖台上带回了家。
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居然是父母伪造的,而当命运天翻地覆,朝夕之间从云端掉下被碾成了泥,他唯一庆幸的居然是幸亏父母早逝,不用为了他再受那些他耳不忍闻的可怕惩罚。
可简修城到底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人。
他的父母不甘心,费劲千辛万苦,偷偷将他出生的事情隐瞒了半年,在政策实施之后,才去给他上了户口。
所谓父母之爱子,那段时间里,想了这种办法的奴隶父母并不是只有一两个。
也正因如此,在后来奴隶锐减而供不应求的日子里,灰色地带又催生出了一种新的职业——奴隶猎人。
麓州的统治者希望以这样的过渡方式,让奴隶制在社会的进程中慢慢代谢掉。
只是苦了那些没能赶上这些政策好时候的人。
程佑出生在这个政策开始实施的半年前。
刚洗完澡的人头发上还在滴水,身上就已经如同一块擦鞋布一样被弄脏了。
跟泥泞的水迹一起落在他身上的,还有鞋底沙石碾在身上留下的红痕。
比印象中一年半以前更加紧实有力量的身体重新留下了自己制造的痕迹,简修城用鞋尖碾弄着程佑的乳头,看着他暗自隐忍却不敢躲闪的样子,心中恨不得撕碎他和方明赫的暴虐才略略被平息下去。
“想什么呢?”简修城用手套轻佻地抽了抽程佑已经红了一片了脸,菲薄地笑笑,“只是请方先生一起回去做个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语气就好像是他带程佑出来度了个假。
程佑心如死水,忍着后穴里传来的极度不适站起身,识趣地将简修城的大衣穿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赤着脚低着头跟在了简修城的身边。
他后穴里面烧灼滚烫,火锅牛油却在穴口凝固,他股间黏腻不已,以至于现在闻着满屋子的火锅味道甚至有点恶心。
程佑没办法,只好对抗着他的踩踏,转过脸,面向方明赫。
简修城的脚把他的脸踩得变形,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声音却冷了下去,是森冷的命令语气,“眼睛睁开,看着他。”
程佑睁眼,就这么看着方明赫,将五颗热辣灼烫的鱼丸都塞进了自己刚刚清洗干净的后穴。
他始终没敢去看小方,可方明赫的挣扎和呜咽声又起,他知道,那是一直暗恋着的人再阻拦他。
可他没得选。
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间不够,他按照简修城的意思,转过半个身子,左边朝着简修城,右边朝着方明赫,跪趴了下去。
他实在没想到,简修城的手居然伸到了这里。
他开始后悔自己恋爱脑,可是想起刚才生死之交替他挡住门的小方,又觉得这一切也都值得,只是可惜连累了他。
为了尽量避免简修城疯狗似的往方明赫身上咬,他只能更听话……
简修城对自己玩具与别人有染的事情零容忍,对他的独占欲更是大得可怕,曾经无心无意,尽量回避与陌人生多做交流的他都能动辄得咎,更遑论如今他还跟方明赫真正意义上的同居了这么久。
他怕连累小方,咬咬牙,把心一横,就这么强压下恐惧,逼着自己从门后走了出去。
方明赫含糊的挣扎声倏地停了,他不敢看任何人,赤脚在地板上踩出了水印,走到简修城脚边,沉默地低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