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彪的嘴角扯了扯：“这…这是我吗？”
“画画的人特点抓地很准。”杜城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长这么丑，不是你还能是谁？”
孙志彪忽然平静地看着杜城，一脸欠扁地喊道：“哥。”
“没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檀希尔探头到沈翊面前，然而他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垂下眼帘。
檀希尔转过身，兴冲冲朝孙志彪喊道：“彪哥，你过来。”
孙志彪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摆脱旁边这个只会喘气的傻逼了，然而他一走动，杜城也跟着他一道走了过去。
“你这么确定你在杜城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吗？如果我穿着你的衣服，你觉得他认得出来吗？”他说，“要不要试试？你做一天檀希尔，我做一天沈翊？”
沈翊的眼神黯了黯，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嫌我幼稚啊？”檀希尔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勾起嘴角，拿起沈翊的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张粗糙的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孙志彪的人脸，“我这画怎么样？”
他问：“你想跟我聊什么？”
檀希尔说：“你觉不觉得刚刚我们四个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很像在照镜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是你和孙志彪，或者我和杜城在一起？”
沈翊看似答非所问地说道：“蒙克一共画了五幅呐喊，达芬奇画了三幅蒙娜丽莎。”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你放心吧。”沈翊环抱住杜城的头亲了亲。
杜城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直白地掀起了沈翊的衣服。
沈翊一慌，忙把衣服拉了下来：“不能在这！”
檀希尔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你回去之后就把这笔钱捐给慈善机构。”
孙志彪温顺低着头：“好，都听你的。”
杜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孙志彪，沈翊却低头笑了。他今天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孙志彪，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檀希尔在一旁疯狂点头。
孙志彪自信地喊道：“一百块！”
檀希尔无语。
“先看看我的画！”檀希尔戳了戳画，说道。
孙志彪努力表现地很真诚：“画得不错。”
“那你愿意出多少钱买下它？”
两人并肩走后，留下孙志彪和杜城面面相觑，以前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对方这么讨厌呢？
两人互相厌嫌地撇开视线，各自盯着自己老婆的背影，不知道他们在说点什么。
檀希尔一来就注意到了那面大红墙，左右还有两条一黑一白的竖线，他疑惑道：“这红墙是你和杜警官拍结婚证用的吗？”
这一声“哥”无疑是在刻意强调他们的兄弟关系，而且不是普通兄弟，而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杜城顿时有种想把孙志彪撕碎的冲动。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沈翊和檀希尔各自按住了身边的人。
孙志彪腹诽道，他妈的，阴魂不散。
他一走到檀希尔身边，就看见那幅可以称得上是千奇百怪的画。
檀希尔指着画一脸期待地问他：“彪哥，我画的怎么样？”
连檀希尔本人都觉得画的很烂，但沈翊却点点头说：“很有你的风格。”
檀希尔姑且当这句话是夸奖吧，他又说：“如果我这幅画能卖到一百万，你就答应我，怎么样？”
画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有人欣赏，就会有价值。沈翊大概能猜到檀希尔接下去会做什么，他沉默了一阵，没有立刻拒绝，他想，有些恐惧总要克服的，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是吗，我还以为只有一幅，”檀希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不过他很愿意听沈翊说话，也忍不住吐槽道，“他们没事画那么多干嘛？”
沈翊继续道：“尽管是出自同一个画家的相似的画，却都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每一幅画在欣赏他们的眼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檀希尔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杜城哪肯这么发过他：“就要在这！”
檀希尔这时冲沈翊小声说道：“沈老师，我们的约定，你别忘了，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沈翊点点头。
檀希尔和孙志彪两人走后，杜城看着坐着画画的沈翊，实在憋不住好奇，蹲下身体，把头伸进沈翊的双臂之间，问道：“你跟檀希尔之间有什么约定？你可别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对吗？”孙志彪看着檀希尔闷闷不乐的脸，有些慌张。
檀希尔踮起脚，飞快地冲着他的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孙志彪恍然，再次自信地喊道：“一百万！这幅画绝对值一百万！”
孙志彪小心翼翼地看着檀希尔的脸色：“一…嗯…十？”
檀希尔不动声色地拧了拧他的胳膊，干咳了几声。
孙志彪继续道：“一百…”
“不是。”沈翊被他逗乐了，“这是巴内特·纽曼 的画，。”
“哦。”檀希尔表情微讪，他觉得自己在沈翊面前像个弱智。
沈翊原本以为能制服住孙志彪的人一定是个性格比他还跋扈的人，没想到檀希尔这么谦逊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