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凯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高骏坐在二手面包车里，拿着碎了半边屏幕的山寨机和狐朋狗友通电话，电话那头八卦他最近干嘛去了，又约他晚上去喝酒，高骏看了一眼站在路边举着手机发呆的乔凯，说：“明天吧，遛狗呢。”
他紧闭上眼，等待着疼痛、或者死亡的来临，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好啊。”
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的失踪，在影后的惊天爆料连环八卦里没惊起半点波澜。
高骏一手握住乔凯的手腕，一手按在他关节处，猛地一推，乔凯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咔哒一声，脱臼的肩膀就回归原样。另一只手也是一样。
“你想回去吗？”
在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温和的声音里，乔凯却察觉到了危险，他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试图以此来讨好对方。
乔凯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他几乎要被折磨疯了，可这样求饶的话也说过很多遍，从来没得到什么回应。
镜子里，不同于自己苍白的脸色，那男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勉强可被划在“英俊”的范畴里，如果乔凯还有心思分辨这个的话，或许会得出更准确的结论。
高骏脸上带着点困惑：“跑什么？不喜欢吗？”
倒是签他的公司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连夜把他东西收拾打包扔了出去。乔凯回了公司却被撵出来，只好给自己经纪人打电话，没人接。
最后有个陌生电话联系他，说转公司的手续已经办好了，让他先来“忆森”和新经纪人见个面，好给他包装安排工作。
“忆森”是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之一，几十年的资历，养出来的不是影帝影后，也是超一流的明星大腕。
“不要撒谎。”
感受按在自己后颈上热得有些发烫的手掌，被恐惧所驯服的本能让他不敢抬头，几乎要把自己蜷缩起来，甚至他觉得，跪在地上远比坐着要更让他觉得“安全”。
“我想回去……”
乔凯咬了咬牙，嘴唇发颤，声音小得是在梦呓：“喜欢。”
这反其道而行之的回答显然让高骏很满意。他松开手，抱着乔凯去椅子上坐下：“所以为什么要跑？”
乔凯瑟缩着低着头，缺氧的大脑思考着如何利用这来之不易、与神经病“正常”交流的机会：“我还……我还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