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甚是稀罕,这些年来孤王这也不过收藏了几颗用它做的丹药。传说中的那些什么肉白骨活死人不曾见着,但在疗伤解毒上的确称的上是圣品,你喜欢便拿着玩吧。”
慕修寅扯了扯嘴角,曾经他需要,现在却不用了。他也不贪图这东西,于是将花捧回了盒子里。
“可是乏了?”
“嗯,那就收下吧。”
待一番客套完,使臣跟明潇讨了个恩典也欢欣离去。明潇轻轻揽着慕修寅的腰,掌心贴在他小腹上揉了揉。
“这花据说是个好东西。”
回到宫中的慕修寅很清楚感受到了宫中变化,愈发安静肃穆。或许是震慑于明潇的铁血手段,宫中诸人遇到慕修寅时也恭敬了几分。
受着后宫独一份的宠爱,慕修寅只游离在外,看着旁人或暗中诽谤,或蝇营狗苟想着讨好自己。
异国使臣在秋季时提前派人送来贺仪,托卿离引荐得以面见圣颜。慕修寅坐在席下,为表宠爱,由慕修寅起身接过再送至明潇跟前。
对被母妃操控欲的叛逆,对父皇的惧怕也在这份叛逆心与对少年的感情中压下。
女人的恶意掩也掩不住,想做什么不用对方挑明他也能猜到。慕修寅唇角一勾,他不介意帮一把这蠢女人。
太子才出宫门,便有贴身小厮焦急等候在那,见到太子立刻上前,将贵妃气势汹汹带着人去卿相那的事说了出来。
太子脸色一变,立刻调头疾步朝明潇所在的宫殿跑去。
却不知他在那被拖着听那些老东西废话时,自己家已经被那不知哪个姨娘出的姐姐闯入。
慕修寅被困在屋内出不去,虽能在屋内走几步,但内力被封手脚上也戴着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
贵妃直接命人砸开屋子,慕修寅抬头对上气势汹汹的一伙人。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太子在慕修寅离开后大脑逐渐恢复清醒,却还是时不时会想到他。
贵妃见以往冷静自持的儿子屡次失态,终于引起她的注意。在见太子时不时往宫中跑,看似是跟他父皇重修感情,贵妃留在宫中眼线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回来禀报贵妃。
贵妃惊怒的失手打碎了手中茶杯,她咬牙切齿咒骂着那个不要脸的男宠。
只要完成这次的计划,他就答应将慕修寅赏赐给他。他的孩子不用认别人做父,他也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跟别人亲密。
于是在宫中的明潇就“意外”得知了少年以男子之身孕育皇嗣的消息,算算日子,大概就是那段时间的。
明潇并不在意区区一个孩子,只是个男宠罢了,还是他从太子那抢来的。为了更好的拉拢卿离,他不介意将美人连自己的孩子一并送给卿离。
“我知道你有本事令策反你身边的人,我不想杀他们,也不想你逃走,只能委屈你这样。等我们的孩子生下后,我会为你解开。有了孩子,想必你也不会狠心丢下他继续你的计划了。”
“阶下之囚,还能做什么!”
慕修寅轻嗤冷笑,卿离收回手掌笑了笑不再跟他辩。
绑在身体两侧的双拳捏紧,卿离看着他努力佯装平静的样子,心口一痛,声音里却带上几分笑意。
“陛下将你给我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淡淡命令道。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
“阿寅。”
本想出口的问话哽在喉中,慕修寅张了张唇。
慕修寅在宴席结束后带上人回宫,却在出府后的半路上被人拦道。慕修寅坐在车内,等劫道人撩开车帘用刀逼着他下车。
慕修寅淡淡看了这群强盗一眼,手指轻勾,在杀他们和留下活口拷问间犹豫了针,便有人从后面制住他的双臂,强盗们行动麻利的用黑布捆绑住他的双眼,压在后背的手也被拷上铁链,慕修寅手指轻触链子表面,居然是寒铁链。
他按下杀招,乖乖的被他们带走。
明潇手指紧紧捏着朱批御笔,力道大的几要将笔身捏碎。
“陛下息怒!”
大太监见状赶紧趴伏着跪下,明潇缓缓松开手,笔杆跌落在桌上。
卿离府上的大夫被连夜带了过来,隔着纱幔给少年诊脉。
两人对诊脉的结果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追问,在太子眼中,这孩子是他的。而在卿离心中,他也清楚那个药方的条件,父子兄弟是无法孕育的,所以孩子的父亲必然是他。
但见太子的模样似乎有所误会,卿离何等聪明,立马就猜出了大概,他也没有提醒太子。
“嗯。”
见他模样疲惫明潇便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坐在那处理了会儿公务。
笔尖一顿,明潇直勾勾盯着桌上奏折,又猛地将桌上物品全部扫落在地。在外间服侍的太监听到响动赶紧进来,见一地的狼藉赶紧蹲下收拾。
明潇说着环着慕修寅坐在大腿上,自己拿起盒子里的花朵把玩。慕修寅嗅着花香,迟疑了一阵,试探着伸出指头碰了碰。
花苞摇头摆脑一阵又停下来,明潇轻笑将花塞他手里,慕修寅双手小心捧住犹豫的看他。
明潇淡淡的跟他解释这花的好处,如何炼制成药。
明潇靠在椅背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眼神示意慕修寅继续。
慕修寅打开盛放着礼物的木盒,里头是一朵雪白的含苞待放的花苞。花瓣圆润肥厚白似雪厚似脂掐着嫩白,花托呈金色。
“此物为我国国宝,可辨亲缘,待花开放,可采花蕊做药,有治疗沉疴伤疾,救人性命...”
反正他不差孩子,怎会为了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违背跟卿离许下的承诺呢。
一个别有用心接近自己接近太子的美人,一个被他当作太子试刀石的细作。既然卿离对他那么上心,他就将这烫手山芋转做人情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演一场戏安抚一下少年。直到收拾了不安分的太子一党,还有他早就想处理的后宫中旁人塞进来的钉子。
人命关天,太子边走边权衡利弊。一面是皇位同父皇的期待,一面是过往同小凌的点点滴滴,他咬牙左右摇摆不定。
等得到了皇位,他要什么没有。可...母妃不会放过小凌,按母亲的性格绝对会趁机除去小凌,就算他出面,也拦不住盛怒之下的母妃。
天平最终还是倾斜向了他心爱的少年,他半生受人摆布,小凌是他第一个真心爱上的人,更是曾在他失意时鼓励他的人。
“谁许你直视本宫的。”
说罢上前就是一耳光,贵妃恨毒了这人夺了自己的宠还勾引自己儿子,不管陛下是不是为了护着他将他金屋藏娇在这,她都饶不了这低贱的男宠跟他的孽胎。
慕修寅肩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扣住,生生挨了贵妃这一耳光。心念电转,能自称本宫且有能力自由出入卿相府邸的,也只有那位太子的生母贵妃娘娘。
皇宫之中,散布出消息的皇后不咸不淡的剪着花枝。
这次出手,一箭双雕,希望贵妃跟那个男宠能一次消失在她眼前。
慕修寅被囚在卿离府上,这消息不知怎的被贵妃知晓。趁着卿离被老卿氏以议事之名拖住,卿离知道这帮老家伙就爱干这些没效率的事,所以也并未怀疑。
“好了。今夜来回奔波,你也乏了,先休息吧。”
——
贵妃屡遭帝王斥责,老卿氏也频频遭到打压。贵妃以探望太子之名暂居太子府上。
“解开我的眼障。”
“不行呢。”
卿离柔声说着,在床边坐下,微凉的手指轻轻擦过他鬓边的发丝。
“为何?”
为何是你!
为何把我抓来!
马车停留在原地,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将马车赶走,这条僻静的小路也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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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卿离踏入门内走至床边。他垂眸看向手脚被捆缚在床榻上的慕修寅,少年穿着宽松的衣物,双眼被遮,嘴里的布已被解开。
【就算我当了皇帝又如何!我后宫中的人,依然由着权臣染指,而我...还得为了安抚那混账将自己的人送出去,没有改变,从来就没有改变,谁都瞧不起我,谁都可以愚弄我!!!】
三月之期。
接近过年时,慕修寅受明潇恩典,得以出宫跟自己义兄卿离联络感情。慕修寅受命低调出行,在卿离那小住了几日。离去前,卿离置下宴席款待。
送走太医,太子便从内室走了出来,主动商议让少年回宫。毕竟按着时间推算,他父皇也有可能不是么。
卿离看了眼太子,对他几乎是放在明面上的谋算不发一言。他心中气恼慕修寅违背诺言坑了太子,又恨太子不知廉耻染指慕修寅。
可他还记着跟陛下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