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看了一眼门边的皇帝,又迅速垂下眼帘。他的身体僵在床上,一动不动。男人失去了要挑衅的对手,也站在门口,注视着床上的青年。
”看样子,你真是受到了我的廷臣们的真心疼爱,克莱因。”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侍女长也对克莱因行了一礼后,紧跟着自己服侍的主人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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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锃亮的军靴从门后露出,穿着深灰色军装的黑发男人,与穿着贵族便服的公爵四目相对。
“你要为了一个伊纳夫王室送来的质子,与我产生冲突么?我刚刚才经过深思熟虑,采纳了你的建议,前来看他。”
红色的眼眸与蓝色的眼眸相对,蓝色眼眸中,此刻满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她微微弯腰,身体略有些颤抖;虽说她看起来还是那个优雅得体的侍女长,但很明显,她现在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愧疚,不敢面对还在病中的皇太子。
“陛下吩咐,让您今晚去他的房间。”
公爵立刻从床边站起来,挡在了罗塞塔和克莱因之间,搬出了刚才狄伦说过的话:“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之前才刚刚退烧,现在恐怕不合适——请回去告诉陛下,他今晚会在我那里休息。”
“我没事……您多虑了,狄伦不也说了么,最开始我身体虚弱的原因是,我长时间生活在平原地区,但是施尼斯西亚地处高原,我确实会有些不适应。谢谢你为我担心,布莱恩。”
听到皇太子直呼他的名字,公爵总算慢慢放下心来。他的手心中全是汗水,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也没有这样紧张过。他们相视一笑,公爵心中松了口气,而皇太子明显也放松了许多。
然而他们没有轻松太久,房门就被敲响——既然是敲门,就可以断定来者并不是狄伦。
他曾经恐惧于男人的冷酷无情,现在却只剩下对自身无法舍弃软弱的厌恶。
“请您……使用我的身体吧,陛下。”他低声说。
于是,在三个月后,皇帝对刚从病中恢复些许的皇太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膝盖分开他的腿,手指抵住青年因为清理过还湿润着的穴口。
“真可惜,”他低低地笑了,“我不像他那么温柔。”
克莱因感觉自己的心头微微一颤;即便是三个月没有过欢爱,他的身体还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没有仓促和青涩,也没有害羞,没有不安,仿佛是知道了自己今夜的命运一样的顺从,他来到皇帝身边。
皇帝将已经变得如同一片树叶一般的他抱起,放在床中间,俯视着变得纤细又脆弱的青年。病中的他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让人不由得产生撕碎亵渎他的冲动。
“你喜欢布莱恩么,殿下?”皇帝俯视着他,“我的表弟,一直被我视为挚友的我的元帅——看得出来,他对你抱有好感。你喜欢他么,皇太子殿下?”
“最开始我的确是不情愿,我憎恨他,恐惧着他……但是,你们甘愿为他效忠,为他奉献出自己全部才华的原因……也是这样吧?那个人……就是有那样的魅力……”
克莱因的声音低哑而柔软,不复之前的生动。
“我也是,”他轻声说,“所以如果阿尔伯特真的问我,我是否是被强迫的……我没办法回答他……他没有说错,我已经……“
他甚至不敢多看那个男人一眼。
由侍女引领着,仅穿着薄薄的睡袍,被带到皇帝的卧室前,克莱因浑身冰冷地走进他熟悉的皇帝的卧室。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皇帝居然比他先一步回到房间中,正擦着半干的头发。他抬起眼,红色的眼眸中跃动着墙壁上烛台的火光。
青年僵硬地迈出一步,然后又是一步;垂下眼帘的皇太子,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身体还没有——”
“你再多说一个词,”皇帝慢条斯理地开口,微微抬起下巴,“我就多操他一次,我亲爱的表弟。继续,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公爵气得呼吸急促,看起来现在是他随时有可能突发心脏病。他转过身去,不假思索地托起克莱因的脸,吻了吻他的额头,随后离开床边,与皇帝擦肩而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皇太子的房间。不多时,外面还传来了年轻的魔法师的声音,随后一条浅棕色的披风被送了过来,看起来很配克莱因的头发。
罗塞塔既没有应承,也没有直起腰,身体仍旧微微颤抖着。克莱因肩膀微微一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罗塞塔侍女长,请您前去告诉陛下——”
“布莱恩,我的元帅。”
“请进。”克莱因轻柔地说。
房门缓缓打开,罗塞塔低眉敛目地出现在门口。公爵立刻警惕起来,直起身体,下意识地挡住克莱因。
“克莱因殿下……”
没有道歉,也没有多余的话——是了,他是皇帝,他的意志就是一切,因此他不需要为他的任何行为做出解释,也没有义务关心一个质子的遭遇和感情。
青年闭上眼,准备迎接久违的侵犯;但比起手指的侵入,先一步到来的是皇帝落在他唇边的吻。和他的话语截然不同的温柔的亲吻,像是雪片一样融化在他的唇角。
可是想到阿尔伯特那充满厌恶的目光时,克莱因悄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地用一句话回复了这个令自己心口麻痹的男人。
喜欢?公爵喜欢自己?大概是出于对昔日对手的尊敬,或者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如果是这样,如果是喜欢上公爵,也能被公爵所爱护着,或许在施尼斯西亚的这段日子里,也不会很难熬。
“是的……”他听见自己说,胸口微微的麻痹感让他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是的,陛下……我想……我也对公爵大人抱有好感……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是啊,他一直对你很温柔,你喜欢温柔的人,这不难理解。”
虽然他的语气平静,但是他的面色又开始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公爵立刻抬手示意他停下,抓住他的手腕。尽管这是一个神秘逐渐衰退的时代,但得益于公爵的家学,他仍旧会使用魔法,包括治疗类的魔法。
“好的,我们暂且不提……”他的动作甚至有些笨拙,担忧而自责地看着床上的皇太子,“慢慢呼吸,克莱因……就算是为了我,先不要想其他人……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提起这件事……对不起,克莱因,我不会再提他了。”
他的治疗颇有成效,克莱因呼吸困难的症状很快被缓解。他看着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的公爵,重新红润起来的嘴唇真心实意地弯出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