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埃里克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拍拍安迪的背，乐道，“……他这种货色的话，最多八百万。”
安迪的身体登时一僵。
埃里克笑，把安迪抱得更紧了点，温暖的唇瓣贴了贴他的额角，安迪不确定这个吻是不是他的错觉。
安迪闭上眼，眼眶是干涸的，可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很想哭。
没等到安迪的回答，埃里克转头看过来，安迪不想让埃里克看到自己的表情，立刻把脸埋在埃里克的背上，闷声问他：“黑市一条人命多少钱啊。”
埃里克开朗大笑，转身把安迪搂进怀里，藏住他的脸，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唬他玩儿的。”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埃里克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可能是从埃里克身上价值不菲的配饰推测出这人有钱又不好惹，眼镜男眼里的嘲讽散去了，看也不看安迪一眼，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转身跑了。
安迪看着埃里克高大的背影，半晌没说出话。
他是奶奶带大的，懦弱的奶奶只教会了他逆来顺受，告诉他遇事忍让，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虽然磕磕绊绊，但至少带他走到了今天。
抓娃娃机不眠不休地叫嚷着快乐的音符，游戏厅里人很多，各有各的欢乐，没人关注这个角落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埃里克的话语没有唬住眼镜男，镜片后面的小眼睛贼溜溜地在二人之间转了转，嘴硬道：“你谁啊？他金主？他老板？我抢你马子了？”
越说越难听，安迪皱起眉头，偷偷勾了勾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的手指，示意他快点跟自己离开，然而埃里克却岿然不动，半点没有被激怒的模样，反而弯着眼睛笑了。
埃里克温热的气息喷在安迪的耳朵上，安迪缩了缩脖子，抓住埃里克的衣角。
我喜欢你。他想说。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埃里克……”
如果今天没有埃里克，安迪多半还是会继续忍让下去，眼镜男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等说够了自然会放过他，安迪从来没想过这世上居然有人愿意为这样的他出头。
埃里克“嗯？”了声，似乎已经看惯了这种事情，完全没当回事，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亮晶晶的抓娃娃机这边，问他：“原版小火龙好像也很可爱，我们抓个原版的小火龙吧？”
“年龄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埃里克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打量眼镜男，“gv男优出卖肉体换钱，你——不过是个出卖灵魂换钱的小职员，有时间像没长大的国中生一样挑衅，倒不如去黑市上查查一条人命值多少，自己的身家又有多少。”
眼睛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埃里克，威胁道：“你敢杀人？杀人犯法知不知道？”
埃里克无辜地笑了笑：“我又不会亲自动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是报了个名字而已，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对了，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