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还得给我放精血入蛊,说不折腾是假的,既然你说不喜欢他,那应该是讨厌他呗?说这些就当讲个趣事给你解闷儿了,听听他的一点不顺不好受的遭遇,不好么?毕竟唐献很少有什么破绽,能让人觉得他过不好吧?”
云缱悠悠补言,再补最后一戳,恰到好处地把方寸捏在玲珑掌心,别开眼又惬意地眯起来看云。
“喔,除了你刺他的一剑。好准,你再狠心点儿把他胳膊挑废了多好,这样也不用去找大蜈毒蛛的时候那么吃力,一追就是一天,漏夜才回来,连累得我都得等他。”
“原先不知道小献喜欢雪游什么,现在懂了呀。雪游也喜欢他么?”
云缱的嗓音轻柔得甚至甜蜜,钩子似的在人心上一挠即掠,尾音猫须一般柔软。雪游局促地一缩后颌,仿佛被云缱以纤纤手指把玩下颌在掌心调弄,少年略觉尴尬地后缩,深觉云缱跳脱——这是从哪儿说到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我不打算喜欢什么人,唐献对我也并不喜欢。”
雪游不太清楚云缱都在想什么,但温柔的本能让他体触到云缱被压抑得极淡极淡的悲伤,仿佛是一个自忏的罪人。而他自己的伤疤则如同经年,不论如何反复揭开,鲜血淋漓又如何,再品尝也只是疼痛而已,如何不习惯,何况余痛在他眼中已很轻。因此他在云缱微讶的目光中略顿,垂下纤浓的眼睫:
“我的姐姐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侠,在七秀坊学习武艺。我们很久不见,再见到是得知她的死讯,她被水贼杀害了。所以我杀了那些人,在他们的据点,放了一把火…我知道不会有人出来,在烧楼的时候,我很确定楼里有重伤还未死的贼人,但我点了火。”
云缱轻轻屏息,看着转身面对他时脊背正挺如松的纯阳弟子。他略垂眼睫,心里思绪翻滚。薛雪游知道什么呢?他远比薛雪游年长,不会不知道这是少年心里的疤,揭开不过是为了安慰他,可自己并非轻易能被安慰得了什么,真傻。
“太深了、呃…不要…”
“独孤琋…不要…啊——”
他总一迭声地如此恳求。独孤琋腰胯深重地挺动,龟头一耸便猛地顶在雌穴深处紧闭的蕊心,顶开重重层层的褶襞,干在最敏感娇弱的骚点上,激得雪游嗓间骤然滑出一声淡软亢丽的媚叫,整张面颊更深地漾起团团蔷花一般的粉,两条小腿紧绷地抻直,挂在独孤琋腰侧无助地磨蹭。每一下凿深的顶撞都肏干得雪游珠泪涟涟,嫩软的胸脯耸起炫目腻白的乳浪,颤颤地把方才被独孤琋含得晶润的嫩红奶尖晃成两点绽放的红梅。独孤琋手掌拢覆,在又几声似求饶的咽泣里低头吻住雪游呜呜不止的唇瓣,任美人的手掌无助地攀抚在自己小臂上,辗转在雪游精巧的锁骨惩罚似的吮出一抹红痕,凶狠的撞磨丝毫不歇,硕长的肉刃直直插进宫颈脆弱的环口,便坏心地停顿下来。独孤琋喘声微乱,指腹揩落雪游的泪,凤眼闲低蛊惑、却不容抗拒地问雪游:
“我不想…做…啊——!”
被压在身下肏弄的美人哭腔低浅,软轻的泣声骤然一抖,就被独孤琋掐着腰、掰钳着两条腻白的腿根肏开,啪啪的撞声与莹润的白混成一道妩媚的肉浪。伏身在雪游软躯上索求的少年探出一小截舌尖,舔舐在美人细嫩修长的颈侧,沿顺那一条洁白的颈线啄吻,印留下点点红痕。
“乖,”
“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杀唐献,还是不想我要你?”
独孤琋轻笑,虽然是这样说,却依旧微微拱身,圆润硕大的肉头轻轻松松地抵开美人任人采撷的蚌穴,滑挺进温热包裹的肉道,一挺腰胯便入了尽根。少年虽初长成,一杆鸡巴的尺寸却不容小觑,雪游蹙眉睫颤,略显痛苦地唔声,这一下忽然的顶入让他又羞又急,悲哀弥漫过心房,当下想要去掰独孤琋按在自己腰间的手,却轻得像羽毛一样提不起力气,轻轻地拂过了。
独孤琋将手指从雪游穴里抽出,湿淋淋的水液晶润地把他的指节沾湿,他轻慢地将淫水揩到雪游颤抖的唇瓣上,低头奖赏般地吻了吻:
“好多水,雪游还说不喜欢么?”
“告诉我,雪游。你到巴蜀,唐献碰过你么?”
“不要…”
雪游面色潮红,一张清丽霜洁的脸颊被玩得洇起霞粉,他想推拒独孤琋的手掌,最终难耐地以没被掌握的那只手攥住独孤琋的衣襟,揉成凌乱的一团,却在纠缠中反而把独孤琋的衣襟扯松,更像是情人耳鬓厮磨的合欢。
“为什么不要?嗯?雪游不舒服么?”
独孤琋伏在雪游耳廓轻轻咬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扑进耳朵便成了水汽,雪游吃痛地缩了一下,半是无奈、半是疲惫地耷下纤浓的睫帘。独孤琋的膝盖还抵在他两腿之间,他有心抽离,却完全被独孤琋压在身下,掌握在禁锢之中。
“柳暮帆就是按辈分也只能算我的表侄,虽然相交互志,有同样的事情要做,但若是因你而有争斗,赢者不会是他。”
独孤琋提掌去撩雪游的下裳,手指按到雪游的亵裤间便停下来,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在雪游的穴缝处暧昧地屈指打圈儿,低头去吻雪游咬紧的唇,笑意不减:
“这么关心我?我虽活不长,却断然不会觉得死在哪儿都一样,轻易不会以身涉险,放心。”
雪游微微蹙眉。他不太喜欢云缱这样轻慢自己的话,一路上云缱并非只此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仿佛他自己也不过是天边一握易碎的彩云,生死消散自有计量。可他一旦要说什么,云缱都以一种平静已极的目光回望他,让他觉得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立场去做什么。
偌大天地,他曾经见识过许多人、事,弱者有时可以百善其身,强者有时却铿然破碎。塞在薛雪游心防之下、构筑起他坚强的并不是密而不透风的钢铁,而是赤诚温热的血肉,因此越感知越痛,却坚执地想将一路上所见到所有遭遇欺凌的弱小裹进去。而云缱看他蹙眉,艳异的脸上却少见地泛起笑。他静静地笑起来,颇无妖蛇一般的魅气。薛雪游的好心他并非没有领受,原先唐献和他交易给薛雪游造梦,便不是没准备雪游醒来也会刺他一剑。却还是发现雪游不会。云缱在世上没什么牵挂,但并非不通五感,即便并非是一路人,依然感谢雪游此时看似不喜、但关切他的神态:
独孤琋亲昵地以指尖捏了捏雪游的耳珠,在雪游方寸大乱的抵触间,俯身凝视美人蹙起的眉尖:
“我不仅帮你离开了相州,还解了蛊。你说想去见唐献,甚至不怕他杀了你也要去,我也给你帮助,你现在却说——”
面目秾丽的少年凤眼微挑,分明笑容和暖,却好像有怒意在眼底深深抑着,乃至于低声而笑时嗓音沙哑,迫萦在雪游耳边。
“怎么了,雪游?”
独孤琋的年纪其实要比他小近一岁。雪游心隘拂上一声叹息,按剑的手掌将剑推回鞘里。自己隐约在心里把独孤琋当作棘手的敌人,因此横眉冷对,但前仇大多弭去,他如今虽在独孤琋面前不改被动,但也毫发无伤,何必先给自己设下困境,重回剑拔弩张的境地。独孤琋出身世家大族,看似乖戾,但在他遇到的人中也算是好沟通的了。因此雪游略松剑柄,在独孤琋走到他身前时压睫开口:
“没想到你会来。谢谢你之前告诉我唐献在哪,想知道的事我已经都弄清楚,不耽误你的时间,我这就打算回华山唔——”
“…不告诉你,自己找。”
他在雪游张唇时拉开门,抽身离开。
……
云缱挑眉,倒没有特意在等雪游问他,不过等到了终究觉得很有意思。因此有些玩味地弯笑双眼,
“想知道?”
“……”
可是这点儿温暖,唐献为什么突然不想抓住呢?云缱未必相信一个这样的杀手会忽然皈依信奉什么相互尊重的爱,而是会执拗地抓住才对。此时他设圈套等雪游温驯配合地跳进去,差不多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被拒绝了,甚至可能是一种让薛雪游觉得有愧的方式,所以他眼下的神情才如此奇怪,仿佛歉疚一般。云缱悠悠看云,慵然地任衣摆被风吹动,懒得管恩怨情仇的痴缠纠葛。唐献对薛雪游来说并不会是一个好伴侣,生不出心的人,再怎么模仿都没用,薛雪游如何会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人?点到为止就好。
他不会让恨海情天的思潮再度席卷他,做出些越矩的事,即便他如今是一个旁观者,不会真正受伤。
759年5月,大唐陈仓官道。
三月相州一线唐军的溃退,给了史思明割据一方的喘息之机,已在范阳就地称帝。伪祚称“燕”,这一事在四月发生,雪游与云缱顺利出蜀抵达陈仓却已经是五月之事。眼下出蜀入蜀的必经之地陈仓由李唐朝廷把守,但战事未平,东都洛阳未复,谁也不知战事又将如何反复。因此陈仓这一关隘排查紧密,雪游身为汉人、在纯阳宫有明确师承,文牒查验自由,但云缱苗疆出身,自然不好多留。此刻他们在陈仓一处客栈歇脚,雪游在床榻上盘坐闭目调息,云缱轻盈地倚坐在半开的窗上,屈起汉人装束下修长的一条腿,手肘支在膝上,掌心托在颌角,没在看雪游、看窗外长街各色人流,却专心看天穹一际火烧似的缭霞:
“我就送你到这儿啦,这两天就得出城。”
——原来是这样,所以唐献每回都是深夜回来。
他用余光略扫雪游,不出意料地看到少年怔怔出神,清丽漂亮的面颊都雪色地发白。
云缱转眼凝凝看云。并非血脉亲情或福至心灵才驱使他说些什么,像要促成什么似的。但他很清楚唐献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意义,只是十九年来一直靠目的活着让他在自己想清楚前先做了向前走的判断。因此他离开时才突然至此,连他也不知道唐献打得什么算盘——虽然是没什么算盘,更多原因就是要走而已。
雪游无奈,却几次欲言又止,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自己和唐献的关系。说我来巴蜀是杀他你不是也知道么?可唐献对他施暴,却也带走他救他,何况这些云缱都心知肚明不假,自己曾经想杀的却毕竟是眼前人的外甥,如何说呢?他赧然地落到云缱轻柔甜蜜又篓缕合缝的圈套里,羽翅都被裹紧,无力招架这样难的问题,只能发自真心地回答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
“喔?是嘛?都说由爱生恨,由恨生爱嘛,小献喜欢你呢,在天一教寨子那儿的时候觉得不安全,所以我来了他也没管,顺我的意思带你去挞母。后来你在挞母寨子那段时间,身上有内伤,好的药草药性太烈,你的身子受不了。于是我们圣教的蛊医说要无心岭寒潭后的几个大蜈、毒蛛的爪鳌蛛肉做药引子入药,那些毒虫很不好抓的,入了深夜才肯出来,所以他就入深夜才去,也不知道给抓伤没有。”
雪游心弦一陡地浑振,低垂下清澈的一双眼,想掩抑复杂的思绪,在目洞秋毫的云缱眼里却无所遁形。身穿一身汉人衣裳却依旧不改苗疆风致的少年轻轻笑起来,
但他轻柔柔地笑,
“你做得对。换了我,我会先卸掉他们的四肢,在鼎里烹一遍,先喂毒虫再削人彘,最后再活活烧死。”
雪游一时无言。他沉默下来,不知道云缱的用意。云缱则调皮地歪过脸颊,轻盈活泼似意识不到言辞的残忍。他不过是吓唬雪游,刻意说来,但他是否愿意做这些,自然是愿意、也做过不少:
“雪游,这晚霞不好看么?像大火烧起来一样。苗疆不一样,很少能看瘴气以外的云。”
云缱声音淡淡,却比往常更轻盈悠远,温柔动听。他好似在回忆什么,蓝色的眼瞳里倒映满天霞光,这诡丽的冲色也眩得雪游沉默。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其实挞母寨群里不常有雾,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也没有瘴气,云不是很常见么?或许是他在苗疆生活还不够久,所以不懂。但不能以直言相告,因此雪游回声轻淡,却说:
“是,像大火。我…放过这样的一把大火,烧死了很多人。”
“雪游总是嘴上说不喜欢。”
少年嗓音微哑,有力的手臂揽按着身下美人的腿心,悍长粗硕的屌具足称一柄慑人的肉刃,从圆润的龟头插嵌进雪游细窄嫣红的穴缝便未肯放过这一处被玩弄得湿淋淋的嫩蚌,屌具一旦顶进去,便被穴肉悄动着含吞进去,尽根也勉力地吃下,仿佛是那不堪征挞的美人又一张娇嫩的嘴唇,却比上面那张压抑着自己喘息的红唇更乖顺骚媚地吃紧男人的鸡巴,哪怕粗长的肉屌每次顶进、抽出的大力肏干都不曾被蹂躏得枯败,仿佛精液和性器的凌辱才能灌溉滋养这朵娇气的肉花,不吝啬承受男人多粗暴的占有。独孤琋眼神微暗,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触碰过薛雪游身体的人一个一个报复回去,首当其冲的便该是薛雪游生死不论都记挂的唐献——在砰砰作响、肉体淫乱地相撞的紧密合欢声里,独孤琋指腹掠抚过美人腿心如何也消不去的蝶翅,心潮低冷,情欲和野心却鼎沸滔天,他伸手摩挲在美人凌乱失神,张开了红唇无意识吞吐空气的脸颊,深重连续不断的肏穴不歇,两只手掌握揉捏着雪游纤白的腰身,精瘦的腰胯凶猛地耸挺捣弄,力道之重、之深都像要把身下不听话的人干坏一般,让他再也逃脱不得自己的掌心。美人花穴弹软紧热,一吸一缩都放浪妩媚,与这垂睇瑟低着眼睫的清丽玉人毫不相称,却更引人想要折服征挞。
“呜——呜啊…啊啊啊…”
“疼…哈……出去…”
“雪游要是不想做,这小屄里就不会咬我这么紧了。”
少年俯身在美人松松褪开的衣襟间叼吮住一颗俏润挺立的乳头,浅红色樱桃一般待煎待尝的乳果被吮得更加硬挺,含在嘴唇里就像是一颗淫果儿,食髓知味地张开细小的奶孔,一点不多的奶液被从耸挺滚圆的嫩乳里吮出,甘甜的汁水在独孤琋唇齿间啧啧地作响。雪游浑身脱力,嘤咛低喘间以手掌去推独孤琋坚实紧致的胸膛,却被男人独占地捏紧腰肢,掰开修长莹白的大腿凶狠地抽插挺进在吞吃着男人滚热肉屌的屄穴里。
雪游失神地呼喘,牝穴里被独孤琋玩得泻了一次,阴茎也在刺激下半软不软地挺起来,此时被独孤琋一手捏住,亲密地在掌心把玩,捏了捏便放过:
“…嗯?他若是碰你,一定是你不愿意,所以强迫了你。既然你一直都想杀了他…我替你去杀他,好不好?”
独孤琋爱怜地吻雪游晶莹漂亮的腮肉,这团莹粉白皙的颊腮在美人呼喘间更可爱,少年轻轻亲吻,胯下动作却一顿不顿、不改计划地佻贴在美人赤裸的穴前,狰狞硬热的肉屌棒身贴着雪游柔软吐水的穴缝,肉头圆润挺翘,蓄势待发地要挺进眼前娇嫩的屄穴。独孤琋抚摸雪游的颌角,轻柔低问他,雪游在哽微中扇了下眼睫,
独孤琋笑声很低,偏偏游刃有余地撩拨雪游娇弱敏感的雌穴,修长的手指只探插进紧窒的肉道一根,就被自主纠缠的穴肉绞吻上来,独孤琋在手指抽插间放肆地吻紧雪游有心咬合的红唇,放浪的贵公子即便在床笫之间也有狎赏风月的情私,他辗转吮吻在雪游颈肩、唇齿间,吻声细密情色地勾进雪游耳朵里,被亵玩在身下、雌穴里蜜液抽溅的美人呜声不止,分明想说独孤琋无耻,或者教他放开,却都成了被少年吞进唇中的呜咽。
“呜…哈…”
“咕”
“还是雪游都想要?”
雪游猛地偏头避开,独孤琋温热的唇息一擦即过。虽然被拂逆心意并未在独孤琋脸上显露出不悦的神色,但少年凤眼略凝,整只手掌的掌心都沿着雪游亵裤下的雌穴按了过去,勾勒着嫩蚌诱人的曲线淫靡地抚摸,不多时便忽然地探进亵裤,并指揉搓摩挲着紧闭花缝的柔软雌穴,牝户缺少毛发的遮蔽更加敏感,指节略显恶意地在阴唇处顶开一个小口,温热的指腹在微张的穴肉内肆意触摸。独孤琋揉弄这一只淫贱蚌穴的力道并不算轻,他无师自通这些取悦人、却多更满足自己欲望的手段,在雪游涨红抖瑟着肩膀,无力地闭上眼呻吟时将十指插进雪游的指缝内,亲密紧贴地交握,粗暴对待美人嫩润的红唇,堪称狠心地以手掌把玩精巧漂亮的牝户,揉出黏连晶莹的水液:
“嗯…不…啊……”
“——要、走。”
独孤琋心性乖戾并不是雪游第一天才有所意识,但他真心想离开是非之处,此时清凝的嗓音低滑成微有失落的滋味,目光复杂地仰看俯视自己的人:
“可给我种蛊的人,不还是你么。因为你…我才被柳暮帆……现在你却不觉得我离开是好事,做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是什么意思呢?”
独孤琋尚是少年向青年过渡的清瘦身姿,但比起年纪更长、却身量纤修的雪游,反而更加高大、更似十八九岁的男人。温热的唇息堪称霸道地侵袭而来,独孤琋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掌一只按握在雪游颌角和脸颊,一只手扼过雪游的手腕抵到床架上,将他困进两臂之间的逼仄,身躯也压下来。过于迅疾、专注的吻并不因突然而失掉应有的温度,却甜蜜而甘美地扯上雪游空白无措的心防。这双修长的手就攀环在他的脸颊和手腕,分明是半强迫式的索吻,却把全副身心都依恋地伏赖在雪游的身上、唇上。
独孤琋一手覆扣雪游的手腕,另一手抚按在美人颊侧的姿势不变,更放肆地将手指游抚进浓长的发丝,延伸到莹白的耳廓以后。温热的嘴唇啜含着雪游花瓣一般的软唇,不知餍足地短渡唇息,把雪游促乱的呼吸也一道含进其中,分明轻慢享用,却顶开雪游被舔舐得红润的双唇,更贪婪地索求口腔内温滑甘甜的津液。白昼宣乱的吻在唇齿交缠中溢发出靡丽的水声,雪游被夺取唇腔太彻底,此时勉力回神以后要推开独孤琋,却被少年抓过两只手腕,不轻不重地一齐摔倒在床上,两腿之间被独孤琋进犯的膝盖抵开。
“雪游忘了你是怎么离开的么?”
雪游其实也不打算如何找、或如此漫无目的地找。他虽然天性纯粹平易,善于亲近他人,但趋利避害总不是错,也不打算再和他人有拆解难分的感情纠葛。回中原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先回来拜会一趟叶远心和裴远青,谢他们先前出手相救的恩情,到苍云堡看一看经年未见一面的炤儿,之后要回华山。他许久没见过师父、师伯、师兄,虽然师父未必就在华山,但不论他如今怕回华山与否,即便他终究不敢迈入山门,远远看上一眼也是要的。那之后如果他敢于迈入,便留在华山专心习剑,轻易不下山了,如果他不能,便在江湖或对抗贼人的战场上发挥自己的迟热。
至于其他人,比如独孤琋、唐献等,他确实感到头疼,不知道如何做。要把心沿着滚热的血肉掰剖开来看最真实的想法,那么他对李忱始终心绪复杂,恨他禁锢囚困、迫他孕子,却是自己亲手抹掉一个孩子,想必李忱也认为没有相见的必要。柳暮帆他并不想见,也无愧疚;与方璟迟之间究竟是他亏欠更多,只是以方璟迟克制忍耐、成熟磊落,当日说从此不见就当真再无踪影,令他惘然之下亦觉各自珍重是最好。而独孤琋或者唐献,近三月这两人都实打实地为他做许多事,他有心拉远距离,认为一还一报足够,以后各不追究就是相安,也许多年后还能桃李春风一杯酒、往事宾酬不言中也说不定,但他隐约忐忑地认识到,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放过——到那时,他该如何做呢?
就像他此时回到陈仓的客栈内被独孤琋堵在房内,脸色青白地看着眼前坐在桌前的人,实在觉得自己一念成谶。雪游将听冰剑银光熠亮的两寸锋刃拔离剑鞘,手掌按剑,正对独孤琋端艳秾秀的脸,好像这不是一张世家贵公子的檀郎笑面,而是一个可供箭射的靶子。他目光冷凝地看着独孤琋,一身锦衣的少年却淡淡地笑,俊美的脸上显出优容闲散的笑颜:
雪游无可奈何,在浅红的唇间叹出一口气。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要是师兄在就好了,他无法处理这种蛊惑、或是诱惑一样的言语,如同是他被调戏了。他毕竟自视男儿,因此感到无措棘手,不好轻易断定这是调戏他。最终胡乱地点颌,
“——你和他到底约定了什么,他会让你送我走。”唐献不像那么好心,雪游在心里默默补充。
云缱却轻盈地抚摸雪游的唇角,在雪游赧恼地躲开后揉了揉他束在道冠后垂下的长发,触感柔软温驯得像鹿的脊毛:
……
云缱在当天入夜后就离开,临走之前亲密佻艳地凑近雪游的颊侧,示意需一个报酬似的要一亲芳泽,却高傲地像祭坛上审视凡人的蛇魅,虽亲昵但不肯低头。雪游被迫得局促微羞,白玉似的面颊被云缱温柔的热息喷染而变红,他惶然地推开云缱的肩膀,没话找话,不过亦是心中所想:
“…你知道唐献去哪了么?”
他嗓音一贯轻飘飘地,似乎不太正经,雪游知道他只是不太把很多事放在心上,因此才像云一样来去自由。他掀开眼睫,似乎想了想,认真转过清澈见底的眼眸看向云缱:
“多谢。假如不是你,我走不出苗疆那么大的地方。但你自己一个人走…没问题么?现在各处都很乱,你带我出来,我却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云缱掌支撑住、对向窗外的那半张脸一顿,深紫色的眼睫一瞬未瞬,却悄然地垂下来,似乎在笑。若非他清楚薛雪游本性天真,以他识人的阅历,必然不会轻信这个半大少年的话和心意是关心他的真诚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