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看着牧冶拍着自己胸口的动作,忍不住低声嘀咕着,“不是吧,这得多糟糕,这才一点药量,真差。”
他差?!
身位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他本来就是万人之上,无人能敌,父皇他们都得宠着他,没人敢这么说他,牧冶当时脾气来了,“我哪里差!”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我?”牧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不告诉他,他想的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你好看。”兰君肯定的点了点头。
牧冶晃了晃手,疑惑的问着,“没了?”就因为他好看?可他都啥样了,能好看吗?
“我们相差不大啊。”还以为挺大的呢,没想到就几岁,兰君没多想,笑着说着,“我那时候刚被我义父带回去诶。”
“没那么严重,只不过被拖了好久,你要恢复的话,得有个两三年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然后才能锻炼身体什么的。”兰君收回手,把药的用量确定好,递给牧冶,“一天一次,三天检查一次,到时候就改变用量。你这个得慢慢来。”
这身体好糟糕啊,不慢慢来都不行。
“牧泽。”牧冶看着兰君的表情,看起来这个小夜对兰君很重要,莫名有一点嫉妒,“你似乎很在意这个叫小夜的。”
“主要吧,他早在十几年前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知道这个人。”兰君挪了挪身子,牧冶干嘛往旁边挪了挪,还得让他动动才行,“我挖开看了,尸骨还在那里,不可能活过来。”
“话说,你为什么杀了那几个人?”牧冶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奇的问了一句,毕竟他派的人不会对兰君做什么,但不至于都杀了吧。
“你说谁?那些跟踪我的?”兰君慢慢转头看向牧冶,“那是你派的?哪个人愿意被人跟着,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们目的,宁杀一千,不放一个,自然全杀了呗。”兰君耸了耸肩,很正常的事情啊,他可不喜欢有人跟着他。
“嗯……确实。”牧冶点了点头,确实,兰君的身份跟他一样,宁杀一千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身份注定会有不少人盯着他们,心软放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未来了结自己的。
“过来吧。”牧冶无奈招了招手,兰君急忙窜进牧冶身边,直接抱住了他,这样,就不会出去了,牧冶被牢牢的禁锢在一个温度高的怀里,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兰君,有一些些无奈。
“你们不回去的吗?”第二天,牧冶好奇的问着兰君,毕竟他们的路程可是往药王谷的方向走。
“不了,去京城。”兰君摇了摇头,他得站队去才行,如果不是身体受了伤,他估计能扛着牧冶直接飞京城去了,虽然路上牧冶可能被他折磨的快死了。
看着嘴硬的兰君,牧冶无奈的扶额,不至于这么嘴硬吧,都什么样子了。
“牧冶,你睡了吗?”兰君睁着自己的大眼,看着旁边疑似睡着的牧冶轻声问着,他因为身体,破例跟牧冶一起在马车里面睡觉,虽然得缩着不少身子。
“怎么了?”牧冶侧过头,打了个哈欠问着兰君,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兰君的回应,牧冶动手起来倒是利索了,掀开他的衣服,光洁的后背上一道显眼的粗红印,边缘甚至有些淤青的转变了。
“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外敷的药吧,我看你好像只有药丸。”体内的终究会慢一点。
“好。”兰君也没拒绝,同意了牧冶的提议。
“当真?”
“自然,我赌上我的身份,全天下,我的实力其他人可质疑不了。”兰君洋洋自喜着,师傅的实力可是很强的,而且他还是亲传,除了师傅,没人能质疑的。
“不过我得先给你检查检查身体,这个药得控制量。”量少,可能会加重病情,量多则可能受不住多余药量的药劲暴毙,所以得严格根据身体状况决定用量。
牧冶的体温有些低,他体温又有些高,被这么碰,也算是镇痛了。
“磕到哪里了?”牧冶急忙伸手是摸索,他打量过兰君,身上就没有看见其他药,基本都是药丸,肯定没有敷的药,要是严重,他就让陈太医去弄点敷的。
本来两人就已经产生了点意外,又紧接着两个人又亲密相处,思绪不自觉就歪了起来,兰君很是不适应另一个同性跟他这么亲近,拽了拽手想收回来,但牧冶握的有些紧,又不敢太用力,把人家手给弄脱臼,就认命让他握着。
兰君受惊,又躺了回去,把自己磕了一下还,他也被迫再次跟着栽回去,但这次可能是因为他移动了一下位置,他栽兰君唇上了,不是上一次擦着过去,是面对面,鼻子碰在一起。
因为鼻子碰的太疼,他挣扎着起来,兰君也跟着起来,没想到手放放在一个没关的盒子上,被夹了一下,吃痛喊了出来。
“还好吗?”牧冶低声询问着,后背被磕了一下,手又被夹了一下,没人比他惨了都。
“没事。”良久,牧冶才慢悠悠出声说着,“你们继续往京城走。”
听到命令,管家只能命人继续赶路,药仆跟在一旁盯着马车。
“对不起。”兰君侧着头道着歉,是他的错,如果他没弄错东西,就不会让他们两个都栽下去,还发生了一些巧合的事情。
“嗯?”牧冶微眯着眸子,紧盯着兰君。
无端的,兰君感觉后背发凉,这就是皇室带来的威严吗?
“我错了,下次不说你了,行不行?”他才不管是不是太子呢,反正都是他的药仆了,他到时候直接强行掳走,他们又进不去药王谷,还不是得乖乖听他的话,“我要出去。”
兰君觉得没啥可以隐瞒的,毕竟他要把牧冶带回去当他的私人药仆的,提前让他了解了解,也很正常,说话自然也没隐瞒太多,把薄纱摘下来,点了点头,“怎么了?”对药王谷好奇吗?
“药王谷是属于当朝的领土吧。”牧冶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在兰君身上,相比软枕,这个人靠起来更舒服。马车毕竟不是床,他只能坐着看着软枕休息,但不舒服,而且后背还有空隙,还会漏风。
“是啊。”那不肯定的事情吗,他们都是忠皇党的,跟着皇室走的。
“这是?”牧冶不解的看着兰君手里的药瓶,这个药瓶,看起来,是真的好丑啊!他就没有见过这么丑的瓶子,甚至描述都感觉无法描述出它的丑!
“好丑的瓶子啊。”牧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什么审美啊。
“啊?可这是可以救命的药啊,你不要吗?”兰君看了一眼手上的瓶子,确实有一些些丑,就是抽象而已,什么颜色都有,但细看,还是很好看的。说着,作势要把药瓶收了回来。
“你身体本来就差,这就是事实嘛。”兰君撇了撇嘴,他又没说假话,生气做什么,“生气干什么,可影响恢复。”
“你,你!”牧冶指着兰君,半天没说出话,反倒把自己弄得差点喘不上气,给自己顺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兰君挪过去,帮他拍着背,“好好修养,身体又不是回不来,不至于这样。”
牧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脑袋轻松起来,回想到他们说过的话,牧冶拉住兰君的衣服,让他看着自己,“你是药王谷的谷主吧。”
“嗯。”
“……”
兰君的一声肯定,马车内沉默下来,牧冶沉默着把药吃了,入口便知这和他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辣的嗓子疼,苦的胸闷,难受的喘不上气。
兰君内心嘀咕着,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糟糕的身体,不止是虚弱,准确来说都带上了死气,如果他不救的话,那不久就没了呀。
“所以你答应的,你归我是不是真的?”这个药仆的话,兰君打量着,牧冶要是养好了,绝对比现在好看,谷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动摇了本心呢?实在不行,就不让他见人。不过这也得好好养几年才行。
“……自然。”所以就是为了他,才要救他的吗?不过要他做什么呢?禁脔?兰君这体格说实话,比他还矮呢,如果不是他弱,只能好好躺着休息,他绝对让兰君看看谁才是禁脔,单指体型。不过如果不是为了,那是为了什么呢?
说着,兰君挽了挽衣袖,伸手示意着牧冶伸手让他检查。牧冶乖乖松开手,递到兰君面前,让他给自己检查身体。
“你这个毒……好熟悉。”兰君细细琢磨着,这反应表现,为什么那么像师傅的手笔,“好像我义父的手笔?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五六岁吧。”牧冶模糊的说道,那时候,他刚确立太子的身份,不过一夜,便迅速濒死,宫里的太医都赶过来救他,才留他一命。
“那个,你知道你弟,那个三皇子吗?”兰君犹豫了片刻,问着自己的问题,“那个,你知道他认识一个叫小夜的人吗?”
“我知道啊,但小夜没听说过,不过他小时候叫我有时候会叫我小冶。”牧冶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从三皇子那里听到过小夜这个名字,不过倒是听到过几次他跟着母后他们叫自己小冶。
“那他叫什么?”兰君点了点头,如果不知道小夜,那他为什么会让药仆给他带一个这么一句话呢?
“公子,那去了京城,我是跟着你还是跟着你?”药仆扒着窗户问着,为什么才一天,他的公子怎么好像不属于他了呢?
“你跟着其他人,我不用你跟着。”兰君看向车窗,一个人影扒在那里,有一点吓人啊。
“好吧。”药仆失落的坐到做饭的地方,其他人看了一眼,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了,毕竟要给所有人做饭,还有两个不得不挑剔的。
“我冷,能跟你挤一挤吗?”兰君指了指牧冶身上的毯子,他身上的这个被子是药仆他们一起去挑选的一个,但他感觉越盖越冷。
“……”
就这?
不过兰君身体弱慢慢表现出来,仅仅是后背那一道,忌口就多了起来,不能吃凉的,不能太热,不能受凉,不能吃辣。
“你确定你身体好?”牧冶看着靠自己身边,跟他抢着毛毯子的兰君,不禁挑眉问着。
“自然。”兰君肯定的说着,手上却诚实的拽着毯子,他真不知道他身体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要他出点意外,身体就各种不行。
“应该没那么严重。”兰君也不太确定,后背隐隐泛着热,细密的疼痛传遍全身,但又觉得没那么疼。可能是疼傻了吧。
“我看看。”牧冶担忧的看着兰君,这是他的命啊,人别出事,虽然死不了,但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了他自己,他好不容易能活了,不能再面临一次希望的破灭啊!
说着,急忙拽着兰君的衣服,一副大有要把衣服撕开检查的样子,兰君很怕,他就这一身衣服,没有替换的啊,“你,你直接掀开就行,别撕。”
“还好。”兰君低声回着,一点都不好,这马车怎么弄的吧,第一次下面明明有垫着的,怎么第二次后面什么也没了,还有一个什么东西,直接磕上面了,疼死他了,起来还被盒子夹了,希望身上没什么问题吧。
牧冶伸手过来,摩挲着兰君的手,“真的吗?这里的东西你不熟悉,不可能没事。”
“就后背疼,手上没那么疼。”毕竟还得照顾牧冶的身体,盒子夹并没有那么疼,只是那时候有东西砸了一下,加重了一下盒子的夹力。兰君摇了摇头,任由着牧冶触碰着他的手。
“是我没把东西放好。”牧冶伸手把那个球拿起来,这是一个中空的球,里面有个铃铛,轻轻一晃就发声,把球放进小盒子里面,牧冶悄悄看向兰君。
是真的意外。
他栽兰君胸口上,撑着身子抬头看兰君的情况,没想到正好撞上兰君的唇角,擦着就过去了。
说着,兰君推了推牧冶,手撑在后面准备起来,牧冶也撑着兰君的身体准备起来给他让路,但马车内的东西,兰君毕竟是不熟悉,手直接搭在了牧冶平时打发时间的小球上,一滑,兰君整个人又躺了回去,牧冶也被带着栽了下去。
“啊!”
“公子!”马车外,两个人听到发痛的声音,急忙跑过来询问着里面的两个人,药仆甚至想直接掀开帷幕,把兰君带出来,管家自然是不可能让别人再去碰了,直接拖住药仆。
“那你算不算以下犯上?”牧冶用着巧劲把兰君压在马车上,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我可是当朝太子,你那里还是我朝的领土,所以你是我的臣,你这么说我,不是以下犯上吗?”
这个姿势不太好,没有全部咽下去的药黏在喉咙上,说话都带着一股那奇怪的药味,牧冶不自觉轻咳了几声。
“太子?”兰君有点转不过弯,啥,压着他的这个是太子?太子这么弱的吗?这皇帝没选好啊,“那你也弱。”
“真的能救我的命?”牧冶急忙伸手盖住兰君的手,用尽自己的力气握着他,带着一些质疑询问着,怎么会不想活着呢,他做梦都想自己能活下去,怎么可能让希望离开,“真的可以吗?”
对活着的热切时隔多年再次表露出来,牧冶失去了淡定,因为激动兴奋的情绪,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亢奋,手上的青筋暴起,急不可耐的想要兰君回答。
“当然了,就现在所有的毒啊,病啊,我都能治。”兰君拍着胸脯保证着,除了师傅临终前给他下的毒,他就没有失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