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老师……”
何禾半道改了口。
安全词……不行。
我好菜啊……
可是真的不行了，手要废了。
“没关系，你是新手，我不怪你，说出安全词，我们就结束。”
他保守的猜测了个时间，实际上他觉得可能不止，他已经数到了十八分钟。
“才十分钟而已，姿势不规范不说，还这么聒噪。”
才十分钟？
训练？
他还以为是惩罚，不对，还不如是惩罚，居然还有下一次……
“好……”
“先生……我错了……”
……
钟离杨被他吵烦了，终于愿意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他身上，表情颇有些无奈。
顶多也就是个一般水平，但面对小家伙期待的眼神，钟离杨还是夸了一句。
“很厉害了，苗苗后面表现的很好。”
原来才两个小时而已啊。
他声音微弱的喊道。
“苗苗，结束了，乖，把手机给放开吧。”
大脑终于接收到了放松的指令，两只胳膊沉得像铁块瞬间坠在身体两侧，何禾疼得龇牙咧嘴却完全使唤不动它们。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一段闲暇时光，虽然这种闲暇可能只是对于钟离杨而言的。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真想看看何禾可以再坚持到什么程度，不过第一次坚持了两个小时，差不多也够了。
“苗苗，放松点。”
数字也仅在一到十之间无限循环，每数到十都是新的一轮开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数了多少个循环，自然也就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减少绝望感。
这办法还是有些效果的，疼痛虽然不可避免，至少大脑不再一直疯狂诱惑他放弃了。
何禾的胳膊像岌岌可危的细嫩枝丫，费力的托举着手中已经成熟的果实。
想来除了这种疼痛以外，他只是不愿看到先生对他不管不问的冷落，不停的折腾也是想看看先生的态度。
这些并不配让他使用救命的安全词。
“我错了，先生……”
“先生……”
还是不理。
“先生……”
这个东西打死也不能说。
何禾很清楚安全词应该是为了确保人身安全用的，他再举个一天也和这个词靠不上边。
“我还能再……坚持一会。”
自头顶传来的声音似乎相当善解人意，和内心的小人儿一起劝说何禾放弃。
「说吧，说吧，说了就没这么痛苦了，你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相信我。」
他确实动摇了。
何禾不敢相信，这出入也太大了吧。
见他不信，钟离杨还调出来手机上的计时器，整整的十分钟让人心服口服。
“对不起……”
“你猜猜才过了多久?”
何禾的胳膊颤颤巍巍，他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撑着了，这平时没觉得多重的手机此时却似沉甸甸的铁坨，随时都可能被他花枝乱颤的手掌晃下去。
“应该……有……十五分钟?”
回答的更是生无可恋。
何禾瞬间变得无精打采，他以为自己都坚持一个世纪了，结果才两个小时。
“第一次训练，很不错了，我们下次再努力，好不好？”
钟离杨把何禾的脑袋按在腿上，细细的抚摸。
“先生，我挺了多久啊?”
他瘫软在先生怀里是一动也不肯再动了，说话都带着娇气。
“两个小时。”
攥在手机边缘的手指指尖苍白又冰冷，何禾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胳膊也早都不听使唤了，只知道不能让手机掉下去，以至于钟离杨伸手拿被举了两个小时的手机时，竟然发现他不用力气就无法从何禾手里拿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何禾，小家伙睁圆着眼睛，半天都不带眨眼的，也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看到钟离杨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放松。
“先生……”
果实一旦熟透了，那是会往地下落的，何禾险险地把差点滑落的手机救回来一次，再也不敢不仅仅抓在手里，豁出了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的上肢。
钟离杨将一切看在眼里，从何禾拒绝使用安全词开始，何禾的表现就已经高于他的预期了。
他靠在沙发上回着公司的消息，偶尔想起来了就给小家伙擦擦汗，拿吸管喂一点水。
何禾努力地把胳膊再一次举高，虽然到不了先生摆出来的角度，已经是他目前自己能控制的极限了。
一、二、三、四、五……
他在心里默默地大声数着自己的呼吸，好把大部分注意力从颤抖的胳膊上移开。
第三次，依然不理。
他哀怨的看向先生，虽然都是他的错，可先生究竟要罚他多久啊……
“好累……我不行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