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旁边,我都不离开这个房间的好么?”
可何禾依旧不愿意,先生和他说得挺好,却一直也没说过愿意要他,更何况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沉重的包袱。
“先生……影子哥哥说……”
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单纯的小家伙伤心。
“再哭就丑了,我给你打点水洗洗脸,别到时候查完房了你家里人来说我欺负你。”
对钟离杨来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对何禾却是把他从梦境拉回现实中的陀螺,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看,这下更是惨白。
“我什么时候说了啊,我从来都没说过啊,您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好不好……”
钟离杨把手掌搁置在何禾的脑袋上,只是笑,没有回答。
何禾终于蹭上了那个日思夜想的温暖,眼泪受地球引力影响落了下来,在雪白的被套上留下一些斑斑点点的湿痕。
“先生……您想养条狗么。”
话到嘴边,却只剩了这孤零零的一句。
钟离杨一愣,想起小家伙那个认真和自己争辩猫狗优劣的模样,不禁粲然一笑。
钟离杨抬了抬嘴角,淡笑着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何禾兴冲冲的掀开被子,撑着床想要下来,双脚刚沾着地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摔了过去,幸好有钟离杨拉了一把才避免他和大理石瓷砖亲密接触。
“没力气就好好躺着,动什么的动。”
钟离杨把何禾扶了回去,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下来想干嘛,早上看他元气满满,还以为身体已经好了,结果成了软脚虾。
钟离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那天和何经年的谈话。
“当然是麻烦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钟离杨逗他。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关于我们两家的事,那你可以放心,至少,我不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会的,对吗?”
何禾已经在等着接受现实的审判了,法官这会告诉他无罪释放,这种不真实感比见到先生还要强烈。
他仔细捋了捋现在的情况,先生说不会站在何家的对立面,这样,影子哥哥和他说的理由就不能成立了……
不是做梦!!!
钟离杨还没来得及批评他喝酒的事,看到他这反应又气又好笑。
“肚子还不够难受?”
何禾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问这个,他想问先生到底是不是钟离家的人,是不是在与何家为敌。
其实这事吧,钟离杨已经在昨天晚上听他问了好几次,也解释了好几次了,看他这吞吞吐吐,完全不记得的模样就知道估计得再解释一次。
但何禾嗫嗫嚅嚅,始终就在那几个字上徘徊,不敢问出来面对现实。
“您别走!”
他拉住钟离杨的袖子,死死地不放松。
突然的异样让钟离杨动作停滞,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只有几步远的卫生间。
他的小萨摩哭了。
钟离杨有点心软了。
他的?什么时候成他的了?
这次他没再逗他。
“你不说你是猫么?”
何禾抽了抽鼻子,也想起了那天的事,跟着钟离杨笑了起来,未完的猫狗之争莫名其妙的续上了个结尾。
“你得庆幸我还没收你,不然就你这一顿酒,我能给你治的看到酒就哭。”
何禾的兴奋大于恐惧,他没被谁调教过,还不知道什么叫怕,一脸好奇的望着钟离杨,希望先生能说更多。
“你绝对不想体验的。”
可那天如果不是何四爷失去了耐心不想和他好好谈下去,下面一句也许应该是——
“不过谁叫我摊上了呢,麻烦就麻烦了吧。”
忽得一阵狂喜喷涌而出,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求先生收他了。
“那……我对您来说……是麻烦么?”
他对那句话还念念不忘。
麻烦?什么麻烦?
何禾的眼睛直了,直勾勾的盯着这人,抽了抽嘴角,像是在笑,又在笑的瞬间迸出了满眶的晶莹。
“先生……”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向先生求证,到底是不是先生说不要他了,是不是觉得他是个麻烦,他想恳求先生别不要他,他想告诉先生,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