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
戚涣清瘦得有些过头的脊背一颤,如从一场春秋大梦里乍然清醒。
他赤裸着身子,尴尬与羞耻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低着头不敢与容恕洲对视,一双漂亮的让人心惊的眼眸里渐渐覆满黑翳,颜色变得灰暗昏沉。
戚涣中了情蛊。情蛊无解,无论自愿与否,与一人结合后就没有后悔的机会,此后再与他人情动,就会牵发蛊毒五脏溃烂而亡。
只要他现在低下头,这个人就永远是他的了。
哪怕趁人之危,哪怕戚涣会后悔,会恨他,但他也永远只能是他的,一直到死。
就试这一次。
戚涣告诉自己。
以后无论如何,他都认了。
“你要什么?”
戚涣毫不避讳地抬手解开自己的衣服,白皙的胸口上插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管,似乎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已经不再向外流血。
游临伸手按在他心口探了探,略微惊异,他亲手挖出过无数人的灵核,但是平生第一次见过一个人的灵核埋藏地这样深。
戚涣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戚涣向后放松地靠着椅背,抬手咬破了食指,血滴在他有些发白的唇上,连游临也被那一掠而过的稠艳晃了晃神。
“反正不是来和你抢人的。”
“我以为你会试图带他走。”
游临一只眼眶是空的,半张脸都被伤疤贯穿,满脸戾气像画皮一样褪去,平静的阴霾在阳光不够明媚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可怖。
夕阳晚照,天光正盛,迂回地绕过雕栏画屏汉白玉柱落到戚涣脸上,已经所剩无几,又被他散落的长发所遮挡,竟留下一片阴影。
戚涣说“这种狗交配的时候阳物上会生出倒刺,可能会刮烂人的肠子,如果你暂时还不打算要他的命,那我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
游临嗤笑了一声“想不到汲垣仙尊如此阅历丰富。”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荼白的衣角翩然飞扬,外袍掐丝银绣的苍龙族腾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不好意思”戚涣看到地上蜷着的人,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他耸耸肩“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游临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宁晦被吓了一下,浑浑噩噩地想要后退,游临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揪着他披散的长发,几乎把宁晦半个身子都悬空提了起来,就这样半提半拖地朝笼边拽去,丝毫不顾他已经跪烂的膝盖在地上擦出长长一条红线,似乎自己拖着的只是一个死物。
狼狗闻到了宁晦身上的血味,愈发兴奋暴烈,转而朝他飞扑而来,锁链都崩得几乎断裂,宁晦颤抖着咬紧牙关,浑身爆发出绝望般的恐惧,难以置信地不住摇头,发出不成型的嘶哑叫喊,顷刻之间便留了满脸泪水。
咔地一声,有树枝被折断。
戚涣未答话,他整个人都细微地颤抖着,抬起双臂勾住容恕洲的后颈,然后仰头衔住了他的喉结,伸出舌尖颇有技巧地轻轻舔舐,撩起满眼笑意。
容恕洲霎时沉了眼色,原本扶在他背上的手受紧了力道,低喝了一声“戚涣。”
戚涣知道自己的这副皮囊是好看的。
宁晦被迫仰着头,难堪地垂着眼睛。
游临收了笑意,抬脚一脚踹在他腿间,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反应过来时已经蜷紧了腰身。动作间拉扯到后穴的肌肉,黏腻湿热的液体就从身后紫黑高肿的地方流出来,他慌忙收紧后穴,可夹杂着血丝的白浊还是一滴滴滴在了碎石铺成的小路上。
宁晦跌跌撞撞地往前爬了几步,口中发出残破的声响,却都被脖颈上栓着铁链的颈环锁在了喉咙里,他艰难地趴伏下身体试图去亲吻那只脚,游临弯下腰,温柔地托起了他的脸
游临勾着脚将已经疲软的阳物折起,踩到宁晦肉眼可见鼓胀的小腹上,粗糙的鞋底摩擦过被烫得通红的地方,不断揉捻踩踏,本应是相当疼的,可是疼痛在此时也几乎成了一种恩赐。灌满了身体的春药在小腹里翻滚奔腾,迸发出直冲头顶的瘙痒燥热,让宁晦恨不得伸一只手到身体里狠抓,哪怕抓得鲜血淋漓都比这样好过。
柱身里略短的金属塞刚好卡在分身内壁的软肉上。游临脚上略微用力,坚硬带棱的金属立刻卡进敏感至极的软肉里,疼痛和尖锐的快感同时爆发,宁晦小腹重重一缩,瞬间失了平衡,险些滚倒在地上。
游临却好像终于发现了有趣之处,找准位置不松脚的踩下去,滚圆的小腹被强行压出凹陷,早已憋涨到极限的膀胱受到挤压,满腹药水横冲直撞,带来尖锐酸楚的尿意,金属柱深深嵌入软肉,好像从中间要把柱身生生捅穿,宁晦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不敢后退,冷汗顷刻间湿淋了全身,他强迫自己跪好,挺着腰任游临踩踏,疼痛在媚药的催化下被扭曲成了情欲,宁晦很快就又起了反应。
他给自己倒杯水,灌了两口剩下的都泼在了脸上,好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才堪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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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临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了撇茶沫,只轻看了一眼便皱眉“太浓了。”
贪念其他,是他不知好歹了。
一墙之隔,容恕洲略显狼狈地关合屋门,不知是谁情动难掩,院里静得怕人,风动方竹,飒飒有声。
戚涣把自己塞在被子里什么都不愿去想,一直躺到日头渐沉,弟子阁坐南朝北,光线奇差,屋里一片通红,平白让人觉得压抑。
“你……”
“我没事。”戚涣迫急地抢了这一句,声音又喃喃地放低“对不起。”
等确定容恕洲走出门外,戚涣才用颤抖着的手臂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偏偏裹在封闭的空间里,身上沾染的容恕洲的气味被无限放大,惹得戚涣心跳愈烈。
戚涣嘴动了动,他喉咙伤得太狠,只发出嘶哑的气声。
容恕洲刚刚站起来见状又低下头凑近,猝不及防被戚涣揽住肩膀,膝盖撞上床沿。他不得已曲膝支着身子,眼里满是平静的疑惑。
戚涣跪坐起来,身上唯一能聊以遮掩的被子滑落。他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艳红,长发未绾未系随意披散着,鲜红的海棠刺青从腿根处攀援生长,在如瀑黑发间落隐落现不断蔓延纠缠,浓墨重彩又昳丽难言。
他并有多失望,竟只觉得意料之中。
本该如此。
容恕洲或许是想碰碰他的头发,犹疑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可戚涣什么都不记得。
戚涣不知面前人曾让他避之唯恐不及,不知自己曾险些害他丢了性命,他忘却一切受尽屈辱催折,自己不过刚巧在这时给了寥寥几分温暖,骗来他一无所知的心甘情愿,可情蛊混沌下,这心甘情愿里又有几多真心?
容恕洲不知道用尽多少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握在戚涣腰间的手一再收紧,声音从齿间挤出,他音色冷冽,压得狠了就像是隐带怒火一般。
戚涣周身都在肉眼可见发生变化,身后九尾清濯明净银光流转,松弛柔软地铺散而开,眼盛眇眇川水朱墨勾添,皎如新雪皓影直入怀中,撞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他跪坐着更加用力地揽住面前的人,略一偏头用嘴衔开那一尘不染的衣襟,咬上了容恕洲外扬的锁骨,两人呼吸交错扑散在彼此剧烈起伏的胸膛,容恕洲目光烈烈烧灼,捏住了他的后颈,力道大得甚至让他有些发疼,他似笑非笑,不管不顾地欺身靠上去,沿着衣襟散开的一条线隔着里衣舔拭轻吻,触到那道凸起虬结的伤疤,才更放轻了动作,如同亲吻草叶尖脆弱的露水一般轻柔小心,一条狐尾悄无声息地卷上容恕洲的大腿,轻蹭着向腿根滑去。
容恕洲呼吸粗重低沉,额角青筋暴起,他不错眼地盯着戚涣,眼中晦涩难猜。
灵核取出来的时候不能触血,不能见金,不能着利,否则挖出来也是全无一用。因此必须在挖出灵核前插入竹管放干心口血,然后用钝尖的瓷刀剜出连着灵核的那块肉,再把灵核从肉上剥离出来。
可是长在这样这样深的地方,恐怕要放出大半个身子的血。
他曾经恨极了这种好看,现在却暗暗感激至少还算入得了人眼。
他半生混沌倥偬,对自己撒了个弥天大谎,求生,求名,求权,再到最后求死,才大梦初醒,荒唐难书。唯一零星可以称之为美好的回忆,多半都是关于面前这个人的。容恕洲待他实在太好,好到他很难不放纵自己生出几分念想。
万一呢?万一容恕洲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呢?
四周霎时红雾浮现,戚涣四平八稳地坐在溢满大殿的血雾里,散漫地笑了笑“容恕洲能答应你的,我也能,这地方我比他熟悉,他不知道做不到的,我可以,所以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合作对象?”
他嘴里说着让他考虑,神情却很是平静,就好像笃定了他会答应。
游临知道自己的确应该接受,在容恕洲眼皮底下,他要做的很多事都未必会被允许,但戚涣不一样,他们很相似。
戚涣耸了耸肩“他又不是废了,如果他想反抗,不需要我帮忙。”
游临硕果仅存的一只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动了一下,又消失在密不透风的阴翳里。
“你果然想起来了,那条红雾是你放的?”
戚涣无所谓地笑笑“过奖。”
“你究竟来做什么?”
戚涣被他这一句叫回了神,露了浅淡的笑意。
戚涣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当然是有事。”他挑了挑眉“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说话的气氛有点尴尬?”他偏着点了下头“我这人有点怕狗,要不麻烦你移步室内?”
游临面色阴翳,跟在他身后走入殿内。
戚涣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姿舒展放松,随手挽起的长发垂落到肩上,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窗栏外,又专心致志和穹顶富丽堂皇的藻井交流感情。
游临突然停了动作,扔开了他抓着的头发,宁晦摔在地上不敢抬头,一动不动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暂时不会再被拖进笼子里,才艰难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他剧烈地颤抖着,很久才发出低哑的啜泣声。
游临抬头看着树间“下来吧。”
“看来是真的松了,没关系,让它们帮你堵住,好不好?”
游临站起来弹了下手指,角落里一旁半人多高的金属笼子应声而开。
被喂足了配种药的狼狗满身尿骚味,狂暴地试图挣脱束缚,铁链哗啦直响,其中一只对着凸起的树根不断骑跨,淌着涎水龇出满口尖牙。
“这样也能硬?”游临笑了一声,用脚尖挑起宁晦的下巴,逼着他抬头。
承安殿位于两峰之间,院外就是学道,宁晦跪在阶下,堪堪被亭柱遮住身形,只要来往弟子再向前走几步就会一览无余。
游临压低了声音凑到宁晦耳边“宁峰主,你的徒弟们都看着呢。”
说着他抬起手,烈红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落,慢慢把一盏滚烫的茶水浇在了脚边跪着的人的跨间。
跪着的那人上半身衣冠齐整,下半身却完全赤裸,衣摆堪堪可以遮到腿根。两条鞭痕遍布的长腿分到最大,正因疼痛而忍不住轻微颤抖,好像下一秒就无法支持,可直到那盏热茶浇完最后一滴,他也没发出一丝声响。
游临支着头笑了笑,脸上的疤也跟着扭曲地皱了几下。他伸出一只脚勾起宁晦因疼痛而缩在腿间的阳物,那物什上扣着一个锁柱,严丝合缝地堵死了铃口,囊袋上戴着的银环箍出两个高肿的球,都鼓鼓囔囔的好像盛满了水。
他伸出灵识探了探,容恕洲并不在这
附近,应当是去了主峰。
冗虚派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整整要开一月之久,几乎汇集了所有有名有姓的掌门灵修,容恕洲作为十八周天域主,自然是各方热衷恭请拜访的对象,戚涣坐在床边揉了把还燥得滚烫的脸,有些庆幸至少现在他不用去面对容恕洲。
他并不是一个很要脸面的人,彼时迫不得已,折腰低头,人前下跪,什么都做得,此刻面上却热辣非常,只恨不得回到片刻前抡圆了巴掌给自己几个耳光。
无地自容这四个字,今日才真真切切地领会了通透。
容恕洲待他好,只是因为容恕洲这个人特别好而已。
他脱下披着的外衫,微凉的空气落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细微地颤抖。
那具身体近乎完美,仿佛倾了全部心血精雕细刻,汇集天下所有美好才堪堪造出这样一副躯壳。
“情蛊?”容恕洲看见他身上显现的海棠花,立刻反应过来“离月圆不是还有几日,怎么突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