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有经历，无父无母，没有亲人。除了红姐便没几个人真正关心，此时的红姐又气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你妹妹好些了吗？”周四海的妹妹前段时间做了手术，手术成功了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你手术钱怎么来的？”
借高利贷的事周四海谁也没说，“好心人捐的，得尽快还。”
“怎么可能不碍事！手指断了，不疼吗？”红姐道：“咱们先去医院，去医院看看。”
“红姐，不碍事的。”
“我说了，去医院！”
“红姐在化妆间等你呢！”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在跟周四海打着招呼，因为他年纪较小，其他人也就多了点关照。
到了化妆间，烟味弥漫，云雾缭绕。
天色很黑，夜里三点左右。周四海回了出租屋，室友今天上夜班不在。一夜里他都没有睡，高压锅里熬着鸡汤。
“你手指断了，用嘴吧！”
方项解开浴袍，坐在床边两腿岔开，样子像极了地痞流氓。周四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了身。
他没有经验，生疏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方项摸着他的发顶狠狠按了下去，弄的周四海嗓子不舒服。
公厕的灯一闪一暗，周四海走了出去。这里留下了他的痕迹，但不久后也会消散于空气。
——
红灯会所，有钱人玩乐的场所，穷人抛弃尊严的场地。周四海晚上在这里上班，做着圈子最外围的服务工作。一晚上一百三，时不时拿点有钱人的小费也能达到两三百。
“手指断了，不怕死吗？”
“断根手指，死不了。”周四海看着他，“我———”
不用他说完话，方项一眼就明白所以，“你反悔了，你不喜欢男的，不想和我上床。可是没有三百万你妹妹怎么办？小孩儿，我不是慈善家，三百万不能白拿。”
“周四海。”
“四海，四海为家？名字不错。去里面吧！”
五楼包间是套房，厨房，卫浴卧室应有尽有。
他双手握拳，指甲掐着手心，“卖。”
“嗯，他留下，其他人出去。”
红姐还想说些什么被周四海拦住了，“不用担心。”
红姐赶紧笑着回答，“是处，都是刚来的学生。”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他。”
此刻，周四海端起托盘正要离开却总觉得身后有一股强烈的目光注视。
当周四海到达包间时，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他给坐着的几位倒酒，酒还没倒完手就被人摸了几下。看他隐忍不发，那人更加过分，顺着手腕探进了他的衣袖。
开门声打断了那人的动作，进门的是红姐，她领着十几个漂亮的小男孩一一排开站在了那人面前，“先生，您看这几个可以吗？”
刚才已经来过一批，但都被这位先生给赶走了。红姐只好再次精挑细选了一些。
周四海买来绷带和药，当他坐在公厕洗手台上包扎断指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just?like?boom， 火车轰鸣 won…… ”
停顿了几秒，周四海才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一起在高档会所工作的红姐，“四海，怎么还不来上班？今天来了个大boss，陪酒就能拿到不少钱。”
说完这些，周四海便去了更衣室，换了工作服后离开了化妆间。
红灯会所一共六楼，五楼是尊贵vip的专属，六楼则更加特殊，只偶尔对外开放。
“四海，给5021送酒。”
周四海装作没有听到，拿起工作服就要换上。
“周四海，你怎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周四海十四就来了a市，一个人带着妹妹。红姐没有孩子，偶然遇到便多帮衬了一些。她对周四海的处境最了解，为了生病的妹妹疯狂赚钱，连命都可以不要。起初帮黑帮人体贩毒，干着各种犯罪的事，挣的都是黑钱。挨过不少打，受过不少伤。几个月前，妹妹病情加重不得不提前手术，周四海走投无路才去借了高利贷。
“红姐。”
“四海，怎么——”原本想抱怨来的慢，在低头的那一刻红姐突然停下，“手怎么弄的？”
“不碍事。”
“来了。”
“小周来了。”
“四海今天怎么这么晚。”
“你的三百万拿的太轻松了。”方项的声音有些不稳，“以后跟着我吧！”
他喜欢小男生，但强迫来的没有意思。眼前的周四海格外对自己口味，性子也很倔，他想试着征服这人，让他心甘情愿交出自己。
周四海如愿拿到了卡，里面恰好三百万，没有等到天明周四海就去了码头。三百万还给崔虎，他短暂松了口气。
周四海低头，“我会还你的。”
“你还的起吗？”
“我可以做牛做马。”周四海目光笃定，“你买我上床，我可以用手。”
水声哗啦啦——
周四海匆匆冲洗一下，受伤的手指还是不小心沾上了水。方项坐在床上直面浴室，周四海一出来就被他盯着看遍全身。
连浴袍都没有，只有一条白色浴巾，周四海草草围着下身。
——
片刻后，包间内只剩下两人。
看着站在原地的周四海，方项若有所思，“有个生病的妹妹，欠了三百万，叫什么名字。”
红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周四海，“他啊，他不卖，他只是普通的服务。”
“你怎么知道他不卖？”方项靠到沙发上，笑，“你卖吗？一晚上三百万。”
周四海犹豫了，看来男人也记住了他，而且已经找人调查了他的背景。知道自己欠债，这是故意的吗？
男人抬头，抿着酒漫不经心道，“是处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四海抬头，再次与他对视。
是那人！这人正是不久前在码头对着崔虎开枪的那位。刚才摸自己手的也是他，原来他喜欢男人啊。
“多少？”
“什么？”平时周四海从不问价格，只要有钱拿就可以。然而今天却一反平常，红姐当即觉得有问题，“四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