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几圈。”明焕下令。
沈均立刻开始原地打转,主人不说停,他就一直转,转得晕头转向,眼前也没有参照物,于是就直直倒了下去——没有彻底倒下,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并且被打横抱起。
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主人的衣领,他不安地小声叫唤:“主人……”
长夜漫漫。
直到耳畔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明焕睁开了眼睛,曲起手臂撑着头,专注地看着熟睡中的枕边人,极为轻微地无奈叹息了一声。
“好笨的一只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说。”他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他亲自开口讨赏,又轻叹一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做个好梦。”
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够了,沈均在主人手掌下舒服地想。从前他在意生日,是因为于他而言重要的时刻主人不在身边,没有主人的见证,他的人生、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而现在,主人就在他的身边,他就跪在主人的脚下,其余的二维与三维的存在只不过是多余的点缀与矫饰。能够和主人度过的每一天,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再去奢想其它的,贪心过了头,只会得不偿失。
可当夜深人静,离自己的生日只剩一个多小时之际,确信主人不会再想起来的沈均,在临睡之前,终究忍不住梦呓般叫出声:“主人。”
万一主人生气,认为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或者万一主人觉得自己是在提醒他记性不好,是在抱怨主人还不够关心自己,那怎么办?
即便主人仁善,不介意他多嘴,但万一主人为此感到自责,又回想起这些年对他的漠视与“折磨”,回想起曾彻底抛下他,岂不是更加折了自己的寿,给彼此平添了伤心?
所以想来想去,万事以主人为先的沈均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主人,奴能抱您一会儿吗?”
被调教好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给出了最敏感的反应,向他的主人示弱与求欢。
在这之后,沈均感到主人转身离去。当视觉被剥夺,听觉就变得异乎寻常的敏锐,他能听见主人踩着拖鞋的脚步声,并专注地细数着主人的步数。约摸十步,主人便停下了,接下来是打开冰箱门,取出了什么东西,回到他的身后,将取出的东西放到了他的右侧。
黑暗放大了他心底的期待与紧张,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竖起耳朵,追寻并企图破译主人的每一个举动,但受制于眼前的黑色布条,最终只是徒劳无功,一无所获。
可就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得沈均自轻自贱的话语都是带着娇嗔意味说出来的:“谢谢,谢谢您,主人,奴不值得您这么费心的……”
换了别的人说这话,明焕肯定会眉头紧皱,认为对方是在惺惺作态地邀宠。可偏偏是沈均,偏偏他就是知道沈均真的有这么傻,偏偏他就是会对这只愚笨至极的狗爱不释手。
“你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明焕的滑进他的衣领口,探入抚摸凸起的蝴蝶骨,勾勒优美的骨骼曲线,沙哑地说道,“要感谢我的话,先‘犒劳犒劳’我再吃,嗯?”
如果是,又是哪一间呢?沈均脑子还没恢复清楚,坦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烤箱的定时声适时地响起,明焕取出烤制完毕的巨型蛋糕,诱人的香气瞬间充满这间干净无尘的厨房,任谁都无法忽略,任谁都为之雀跃。
“现在,猜到了吗?”明焕走过去,搂住他富有曲线的腰身,再次询问。
临近自己生日的那几天,沈均心里简直乱成一团,不安、兴奋、期待、失落等等等等……情绪全部搅在一起,每次主人一看他,他就觉得主人下一句话就是要提起这件事,想得简直着了魔。
但实际情况是,直到生日的前一天,主人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他一个奴隶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哪里值得主人费心去记?何况主人已经七年没为他过过生日,就算从前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也该忘了……
他缩在主人怀里,被主人以公主抱的姿势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只感到主人将他靠放在冰凉的瓷质台面旁,有一点硌腰,还有一丝凉。
“小狗,猜猜这是哪儿?”主人问道。
吧台?厨房?卫生间?
第二天,沈均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照常伺候主人晨起、洗漱、用膳、与主人寸步不离。
明焕手里把玩着一根窄长的黑色布条,命令他背对自己站好,随后也站起身来,双手拿着那根布条,缓缓地覆盖上了他的双眼,在后脑勺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世界一片漆黑,沈均疑惑地叫了一声:“主人?”
“嗯?”主人正在给他盖被子,随意地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字音节。
冲动只持续一瞬,便很快消散。沈均动了动嘴唇,嗫嚅道:“晚、晚安。”
主人微笑回应:“晚安,小狗。”
“当然可以,你想抱就抱。”主人笑着说道。
沈均伸手抱住主人的小腿,脸埋在主人大腿里,整颗脑袋一下一下地蹭个不停,幸福飞速地占据他的四肢百骸,再心无旁骛。
“黏人精。”主人低声笑话他,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主人掌心温热的体温在薄薄的脊背肌肤上游走,摸得沈均当即酸酸软阮麻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说出任人宰割的话:“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奴都听主人的……”
明焕将他转了个面,背对着自己,引领他的双手摸索着撑在餐台上,拍了拍他充满弹力的屁股,让他撅起来,摆出挨操的姿势。
毫无征兆地,明焕把他的裤子连带着内裤一起扒了下来,丰满雪白的屁股骤然暴露在空气中,让本就异常紧致的臀部肌肉猛地瑟缩了一下,后穴的褶皱也紧紧抱团。
“是蛋糕!”即使是眼睛被蒙住,那双眼里此刻的光亮与雀跃似乎也能穿透一切黑暗,沈均惊喜得几乎失去了向来平和舒缓的语调,“主人,您记得?!”
看他开心得跟无头苍蝇似的轮窜,明焕按着他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头,低沉的嗓音满是爱意:“我不光记得,还起得比你都早,来为你亲手做蛋糕。”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晕乎乎的脑瓜子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不配。
尽管沈均已经十分努力地说服自己,可一整天下来还是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主人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心地询问他怎么了。
沈均在主人的脚边跪下,仰望着主人,他鼓起勇气想告诉主人,然而当对上主人平和而温柔的眼神时,却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为什么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