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浇潵在青年身体的声音令叶敬酒不禁抬起眼眸,透过薄雾触及到青年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是而立即垂下眼帘,将身子又往下沉了些。
其实早在雨夜孤舟,他就曾与燕淩卿有过肌肤之亲,尝到过欢爱滋味。
燕淩卿不像师尊。
他不会要求叶敬酒离他近一点,只是嗓音温润着问叶敬酒水温如何,肌肉是否酸痛。
热雾隔绝了一切,对面的人影看着并不真切。
叶敬酒看见大师兄脸上也带着薄汗,不由笑了一下,“师兄,一起去泡澡?”
温润俊美的青年闻言一顿,深深望了他一眼,“好。”
静修峰不是只有师尊那才有泡澡的地方,燕淩卿的住处旁就有一处天然灵泉,灵气虽不及静修殿那般浓郁,却也算是得天独厚的宝泉了。
少年喉结滚动,咽下精液,带着黏糊糊的腔调,对着青年的耳边吐着热气,说——
“我喜欢你,大师兄。”
仿佛正是因为这一句话,青年的心被彻底俘虏,甘愿做他的裙下之臣。
唇瓣被温热的指腹摩挲,而后是意识瞬间空白的亲吻。
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温柔,可正是这种温柔,让叶敬酒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
亲吻的水渍声和少年鼻腔哼出的声音交叠。
“害怕柳奎遥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会不会对你有伤害。”
“害怕你从我身边被一次又一次地夺走,直至我彻底失去你的一切。”
但爱意不会为此产生任何退却,哪怕面对的是令人绝望的现实。
以他这样的性格,无非就是‘感情之中没有谁配不上谁’这种话?
但他猜错了。
“敬酒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也不记得师兄了。”
毕竟他从未有过任何异样,甚至脑海里能回想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多。那些记忆碎片朝他席卷而来,他竟也能回想起一些记忆片段。
亦如今夜。
这日叶敬酒难得与燕淩卿练到深夜,突破将近,他将注意力全然放在自己的修为上,不再去管其他事情。
可正是这样的人,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对他的爱意。
唉。
叶敬酒心中不由发出一阵叹息。
这种明明简单到苍白的词汇,从燕淩卿口中说出,竟郑重地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酸涩而温暖。
这好像已经不是叶敬酒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
燕淩卿道:“你从不告诉我这些,敬酒。”
“啊,这样啊……”
叶敬酒也是在燕淩卿口中了解到以前的自己,他唔了一声,开玩笑道:“那我以前还挺花心的,明明已经和师兄是道侣,还做些背德人伦的事,估计满脑子都是些腌臜——”
“为什么?师兄和我不是道侣吗?”
短暂的沉默后,青年开口道:“我那时总以为以后会有机会的。”
“可我与师尊曾一同泡过。”
他身上到底有哪点好的,才会让对方愿意付出真心?
还真是奇妙。
时间久了,叶敬酒的身体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
只是在脑海里回忆,身体就忍不住绷紧,陷入高度防备的状态。
他总归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谈论到这个声音的归属者。
——
但那时他的思绪太过混乱,只将青年作为情欲的发泄品,痛楚的安慰剂。
而非意识到青年是深爱着他的、将他奉为一切的爱侣。
这样漂亮的人……曾经竟是他的道侣吗?
明明这般朦胧,叶敬酒仿佛能感受到独属于青年的气息和热意朝他蔓延。
他正在和大师兄共浴。
正在用着带有对方体温的泉水沐浴身体。
叶敬酒深知两人先前的关系,他本该避嫌,可随着记忆的一点点苏醒,却也忍不住想和青年再亲近一些。
不过他把握方寸,知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到了灵泉,隔着热雾,叶敬酒穿着里衣泡在了离燕淩卿最远的那一端。
大师兄陪他切磋,最后一剑挥下,他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脸上蹭上了灰尘,他也不管不顾,同个灰扑扑的小猫一般。
“地上脏,快起来。”
大师兄朝他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热意四处蔓延。
恍惚间,叶敬酒的脑海再次闪出一个碎片。
那是他将青年扑倒,为他口交,将精液吞之入喉的片段。
“所以我恳求你,敬酒。”
“一定要等师兄。”
·
燕淩卿温柔地注视着他,说:“师兄总是在想,敬酒这么好,师兄到底要怎么努力,才能够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站在敬酒身旁,说一声这是我燕淩卿的道侣。”
“我肯努力的,敬酒。我可以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但我依旧害怕……”
“害怕你不会等我。”
他认真地看着燕淩卿,道:“说真的,师兄,我配不上你。”
大师兄也认真地看着他,指尖轻描着他的眉眼。
这时叶敬酒想,大师兄会说些什么呢?
而每一次听到这句话,都是眼前的青年给予他的。
他掠过雾气,缓缓朝青年靠了过去。
幽幽夜色,月下美人,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脸上,衬得本就面如冠玉的容貌透着惊心动魄的惑人,无一处不透露着造物主的偏爱。
“不许这样说自己,敬酒。”
青年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叶敬酒的话,他不由愣了一下,听到燕淩卿说,“你很好。”
‘你很好。’
手指轻点着石面,叶敬酒仍未睁开眼睛,“我有零碎的记忆,似乎曾与师尊在灵池有过……”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自动跳过了将要说出的字眼,只道:“师兄知道吗?”
“……不曾。”
他靠着石头,舒服地眯上眼睛,感到身体产生的酸痛在温水的抚慰下正散发着一阵暖意。
“我以前有和师兄这样一起泡过澡吗?”叶敬酒问。
燕淩卿的声音从雾的那边传来,“未曾有过。”
那天之后,静修峰又来了一些客人。
几番检查后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叶敬酒的生活随即变回了原样,只是比之前更受监管。哪怕是前来拜访的云秀儿陆鸣这些熟人,也被拒之门外。
日子久了,叶敬酒恍惚觉得那夜宴会发生的事情兴许根本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