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师兄,我刚刚说的大师兄就是燕淩卿。您应该认识他吧?大师兄他这次也是来寻求密卷的。你们如果都去胧鹤境主的宫殿,说不定还能碰上面呢!”
“大师兄因他的亲师弟意外身亡后消沉许久,甚至一度想要自尽,还好被师祖拦下没有成功。后来就开始外出游历,寻些起死回生的秘籍……”
“死亡原因?我们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事似乎还和魔宫有关系。”
看得仔细了,叶敬酒甚至发觉男人的身体在细微颤抖。
……他怎么了?
莫名的,叶敬酒感到喉间发紧。
小纸人抱着他的脚哭哭啼啼,只一个劲告状,说自己遇到坏人了。
叶敬酒左看右看,也没见对方的纸片手脚出现一点问题。
他只好噤声,想看看那闷罐几时开口同他说话。
明明少年什么话都没说,但燕淩卿清楚地感知到,他越矩了。
如果可以,燕淩卿多想抱住少年,将朝思暮想的爱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少年温热的身体向他传来热意,让他确认眼前的一切不再是他的幻想——
可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从最初万念俱灰,痛不欲生,到后来勉强振作、麻痹情感。
很长时间,燕淩卿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师弟了。
他以为,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他了。
倒也说不好,莫非真的碰上仇人了?
这不应该啊,他也没留下什么马脚吧?
……难道是因为小纸人?
不不不不不,他绝不可能——
·
燕淩卿的指尖在颤抖。
脸颊莫名其妙地发烫,青年摸得越久,叶敬酒就越无所适从。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有他说话干嘛这么礼貌,明明可以大声呵斥对方吧……
他低咳一声,下意识躲开了男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云师妹先前和我说过。我看您有块浮云腰牌,就猜想您是——”
话音猛地一顿,叶敬酒睁大眼睛,被眉眼间传来的温热触感所惊愕。
等等,这家伙怎么能忽然就过来摸、摸他的脸啊?!
叶敬酒本来以为自己一过来,就被男人用法咒束缚,是因为自己又可能是杀害对方小师弟的凶手,或者多少和小师弟的死亡有点关联。
但看对方现在的模样,似乎不是以为他想的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听到叶敬酒说的话后,男人的身影猛地一僵。
而后,他格外缓慢地、似乎用尽了全力一般,转过了身体。
似乎是不敢置信,青年沙哑着嗓音,就连声线都有些颤抖,“敬酒……还认得师兄?”
叶敬酒低头,就看到小纸人趴在他的脚边,泪眼汪汪道:“那个、坏人!绑我!没、办法!没办、法……”
它没办法自毁,把讯息传给主人。
叶敬酒:“……”
莫非……
“大师兄?”叶敬酒试探问道。
叶敬酒赌对了。
他的视线审视许久,最终停在男人腰间的浮云腰牌上。
眼前的男人也是逍遥派的?
一瞬间,叶敬酒大脑飞快运转,回想起先前在云秀儿那里听到的事。
……看着看着,叶敬酒就有些出神了。
男人长身鹤立,身姿如松。
他背对着叶敬酒,束发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莫名打眼。一眼望去,只觉得男人身上有股出尘脱俗的气质,不似凡人。
可男人并未回答他,只是径自站在那里,似乎想要回头,又不敢回头。
这是什么状况?
叶敬酒轻咳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但男人还是没有开口。
燕淩卿用力滚动喉结,将胸膛泛起的阵阵酸意强自压下。
“……抱歉。”
他放轻声音,向他的少年道歉。
……还好。
这种失而复得、仿佛要自胸腔溢出的激烈感情,令燕淩卿不想吓到他的少年。
他如此压抑克制着,以至于当指尖将要触碰少年的唇角、对方抵触地撇过脸时,在半空中强自停了下来。
他垂眸,一笔一画描摹着少年的眉眼,就连呼吸都在发抖。
十年。
整整十年。
这种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
——等等,这算什么啊!
这不就是芝芝一直说的婚内出轨第一步吗?
他知道自己长得是挺好看,可这家伙明显比他长得更好看,不至于上来就轻薄到随便摸人脸吧?!
“那个……”
叶敬酒尴尬地抿唇,感受到自己的眉眼轮廓正被青年仔细描绘着,“能不能别、别摸了啊……”
还有就是……
这位大师兄怎么长得让人、让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灵力失效,叶敬酒先前的伪装自然一齐消失,露出自己真实的面貌来。
敬、敬酒?
这是什么让人牙酸的称呼,他以前跟这家伙关系很好吗?
——等等,这家伙果然就是云秀儿口中的燕淩卿!
行了,现在他知道小纸人为什么不给他传讯息了。
叶敬酒沉了口气,并未太过紧张。
他审视男人的背影,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设计暗算我?我与阁下应该无冤无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