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身上的味道仿佛陈年佳酿,让异常干涸的欲望如遇甘霖,身子无形中被磁场吸引着,无法自控地愈发贴近。
一次简单的肢体接触,却如同饮鸩止渴不起作用,阿迟虽嘴上说着发情,追随着趋之若鹜的蛊人烟草味,眼神却不像被欲望掌控的迷离,反倒在笑意中掩藏着一丝不可忽视的清明。
时奕轻眯了眯眼,眼底不辨喜怒,默不作声。身下的人软塌塌的,像喝醉了一样粘着小腿,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小心翼翼,轻轻挠着脚踝,单纯的眼睛有些期盼,“您或许……有心情操贱奴吗……”
兴许是睡太多觉,阿迟有点迷糊,脸颊有些不自然的苍白,长长的睫毛拨动几下,略微僵硬地跪了好几秒才逐渐开始动作,知道主人在叫他过去,犹豫胆怯的表情渐渐变得生动,在爬行过程中开心得弯了嘴角。
“主人。”
清亮的嗓音干干净净,他笑着跪好,俯身亲吻主人的脚面,又止不住地将额头贴上去,缓缓磨蹭着,像一条撒娇的小狗。
时奕左手支着头,歪斜地倚在沙发上,几缕深棕的头发略微遮挡住慵懒的眼睛,却丝毫挡不住溢出天花板的侵略性,似乎一只白狼在思考是否将孱弱的猎物一口咬死。
他一向不在低贱的性奴身上多费口舌,这两个奴隶令他很不满意。几乎下一秒,他抬起持鞭的右手,擦出锐利的风声——
蛇鞭骇人的长度划破空气,跪地两个奴隶绝望地闭上眼丝毫不敢闪躲,却只听到长鞭啪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惊得他们害怕一抖。再睁眼,右臂竟奇怪地放下了。
“唉……”闻言旁边略年轻的奴隶哀声叹气,“不论是哪位主人,都一样辛苦啊。客人们都很恐怖。”
看着他愁眉苦脸,阿迟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主动开口反驳,“不是这样的。”
他思索良久,被打破后仅存的记忆碎片被细细回忆,东拼西凑后,他认真的开口,“伺候客人是最好的工作了。”
脑袋再抬起的时候,那双讨人喜欢的眼睛微微湿润了些。
阿迟看了看表,时间剩的不多,胡乱抹了抹眼睛,想先给他们做个示范,刚支起腰打开腿,后穴牵扯的疼痛让他“嘶”的一声停下动作,那块偷塞的小纱布磨得生疼,好像在讽刺他的卑微。
“你们做吧……承欢的姿势,我来纠正。”他微微蜷了蜷身子,趁主人不在的时候轻轻揉了揉腰窝。
主人冷淡的兴致像一把刀子,把原本就空洞的灵魂一道道凌迟。
阿迟迎着两人羡慕的目光,眸子里的哀切有些刺眼,缓缓俯身行礼,瘦削的背很是单薄,轻柔的清亮嗓音仿佛下一秒就要飘散在空中。
“特级抬举了。阿迟不是宠物……是穴奴。”
被捅得肿胀充血的后穴连微微摩擦都会刺痛,最深处的生殖道小口被撕裂,由于刚刚突然的大幅动作扯动伤口,再度渗出一点血迹,顺着穴口直接滴在了地板上。
没有先生在,他缓了一会,白着脸偷偷翻出茶几抽屉的纱布,只敢撕了一小块塞进穴里。
性奴没有资格使用医疗资源,即使很小一块纱布,被发现一定是一顿毒打。他默默祈求不会被打得太严重,一边把地板上自己肮脏的血迹舔回去,企图瞒过主人。
两个充斥着情欲的声线已经染上一丝沙哑,在接近两小时不间断的呻吟下微微减弱了音量,凸显出不大不小的振动声。没入体内只露出尾端的按摩棒尽职尽责工作,无情地刺激性奴们一次又一次堆积快感,却被前面的贞操笼锁个结实,下体憋得通红。
原本该婉转轻柔的媚叫此时变得稍显尖细,显得做作又刻意,褪掉被欲望掌控的伪装,将痛苦的本质暴露出来。
完全不合格。
沉重的枷锁将他禁锢,他做了一个冗长而充满痛苦的梦。梦里的他一次又一次向那个挺拔的背影奔去,全身的骨头都像要碎裂开,却总是扑空。
心里空落落的,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肉,失重感周而复始,无尽的落寞终于让他从空荡的梦魇中惊醒。
知道是梦,他开心坏了。
“我叫阿迟,你们……”他小心试探着想要知道二人的身份地位,怕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问名字会显得唐突,又怕是等级比自己高的性奴,不愿意跟肮脏的他讲话。
其中一人脸上的红晕褪去许多,看向阿迟的眼神里带着些羡慕,嗓音哑得厉害,“你是首席养在身边的宠物吧。我是059,我弟弟060,我们是明年的特级,刚得到特级编号。”
宠物……?听到这个字眼,阿迟低垂着眼睛不说话了。
甩手掌柜古昀做得,他也做得。长腿向屋外迈动,坐了两个多小时,他也该出去散散步了,朝小林招招手,他又按了按阿迟柔顺的发丝,神色略带复杂语气却依然轻松,“十分钟,回来我要看到他们最完美的跪姿。”
说罢人就踏着悠闲的步子没了踪影,留下屋内安静地空气跟三个奴隶大眼瞪小眼。
窗外海鸥飞过吟唱着自由,浪花亲吻沙滩留下痕迹。相比之下,静默的屋子里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声音最大的竟然是性奴身后的按摩棒。
指尖湿软温润的触感紧致的同时不禁惹人遐想,抽出口穴,时奕摸了摸毛绒绒的脑袋,眼神意味不明,看眼一旁两个努力呻吟又害怕的奴隶,略带笑意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嘴角扯出个稍有兴致的弧度,“你说,会有客人喜欢他们么。”
工作总是无趣的,好在阿迟是最好的调剂品。
阿迟闻言抬头,顺着主人的视线看向身后两个奴隶,听了良久煎熬的呻吟,艰难地思考半天才摇了摇头。
阿迟跪在门口略带胆怯的目光冲进脑海里,让时奕只有一个想法。
终于,他来找他了。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像破碎的圆镜被拼上了几块,那双灰暗的眼眸透进了一丝亮光,终于能映出牵着项圈的身影。
咖色的主调给调教室染上一丝阴暗冰冷,墙柜上大片器具花样百出,有些看着无端脊背发寒。
棕咖相接的布景配色一看就是时奕的审美,绝大多数皮具都保留了野性的原色与天然褶痕,低调而不失格调。看惯了许多红黑的通俗搭配,首席的专用调教室极富高级感,初见让人眼前一亮,再看就为繁杂全面的器具收藏生出几分感叹。
墙柜的刑具一个都没被拿下来。
闻言时奕指尖一动,有些不习惯奴隶这样的大胆,又觉得稀奇。他不会怪罪一个刚标记完毕的omega,这段时间阿迟会极度渴望触碰,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他都能饶恕。时奕细细观察着阿迟的眼睛和动作,似乎不太高兴却没惩罚,随即轻笑着开口,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刻意疏离,“你有点兴奋。”
不得不说,阿迟完美的肉体总在他的性癖上跳舞。接近百分百的匹配度不是没有道理,换作任何一个奴隶敢在他工作时间闯进门来,无异于撞枪口。
可阿迟不一样。
“这么开心。”时奕的心情也跟着悠然起来,抬手摸了摸柔顺的发丝,似乎工作带来的火气也一并被这股子清凉浇灭浸润,如烟飘散得无影无踪。他并不反感奴隶自发臣服的行为,尤其是阿迟,他感受得到眼前这具与自己气味一致的身体里,向自己疯狂贴近的信息素。
那股炙热滚烫的热潮好像从心底瞬间迸发,又小心翼翼地、无孔不入地缠绕上主人的轮廓,眷恋又显得藕断丝连般暧昧。
阿迟好像变得极其依赖他,先前的恐惧一下子烟消云散,双臂甚至大胆地缠上主人的小腿,脸颊倚在膝盖上,迷恋的吸了吸鼻子,弯弯的嘴角像吃了蜜一样开心,“阿迟发情了,主人……”
意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让人胆寒的掌控者出奇地停下惩罚,甚至朝门口勾了勾手指,不知看到了什么,连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奴隶们顺着时奕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门口跪了个奴隶。
门缝里那双水润的眼睛眨了眨,小心地推开门,露出堪称尤物的完美躯体,跪得标准毫无瑕疵,纤细而富有张力。
性诱惑力是必要的测试项目,可惜他们卡在了声音这项,还当着首席的面。小林眼看沙发上的人变得不耐烦,逐渐面露愠色,长腿交换交叠,开始摆弄起一旁柜子里的蛇鞭,在尾端打了个结。心道不好,他连忙抄起藤条,掐着劲儿抽向两个奴隶的敏感带,所幸他们嗜痛指数很高,没两下就被带出快感,呻吟声变得真实许多。
“他们只训练了两天声音。”小林朝时奕尴尬笑笑好似找补。
那人的脾气他清楚得很,再不出手,无情的蛇鞭就要抽上去了。那可是打了结的硬质蛇鞭,不但观赏性强,打在人肉上也是一等一的惨,首席从不顾及,心情不好就拿奴隶撒气,可这两个是明年的主力,他不能由着他随手打坏了。
“你怎么可能是穴奴,”两个奴隶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看他揉腰的样子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一边做着姿势一边打量,好奇地发问,“时先生使用你了吧,伺候得辛苦吗。”
阿迟低垂的眼睛眨了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揪出来,眼底还沁着泪光,嘴角有些羞涩地弯起来,“是,伺候主人是很疼的。”
那语气好像无声的小炫耀,似乎在说自己经历了旁人羡慕不来的疼痛。
主人不愿让他做宠物,他怎么敢自作多情。
交织的信息素明明已经纠缠在一起,阿迟知道主人感觉得到。可那个冷硬的轮廓却把他拒之门外,像一堵厚厚的墙。
主人不愿碰自己。
嘴里苦涩的铁锈味让他无所适从。
他太想见主人了。他想他碰碰自己,哪怕不使用,随手摸摸也行。他顶着后面钻心的疼,小心地爬去调教室,尽最大努力去挑拨主人的欲望,他想主人不会拒绝,毕竟……毕竟他是宠物了……毕竟……
双手攥紧了些,像拧紧的心。
主人的气味他闭着眼都能感知到,那是他安心的根源。
他挣脱了松垮的皮拷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像个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看见绿洲,动作都带上了不顾一切的渴求。朝着调教室刚爬了几步,后穴撕心裂肺的疼便让他蜷缩在地动都不敢动,连腿根都在打颤。
alpha堪称暴力的使用,他承受不起。
这个词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心底,吹口气都疼得受不了。
主人曾在他疼极了的时候承诺,让他可以做宠物的,他记得。
轻信了这句承诺,他将自己完完全全给了主人,倾尽全部。他总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可主人总能在他身上再挖掘点什么夺走。
时奕刚走,阿迟的笑容便瞬间消失。
不知为何,低垂的双目看着有些低落,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双唇没有一丝血色,根本不像先前那样魅惑粘人。
远离alpha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心里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暗自后怕,细细思考了命令才强打精神抬起头,看着两人如释重负大口的喘息,很是体贴,直到呼吸平缓了才说话。
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发骚”了,却丝毫没能打动任何人,看见阿迟摇头,眼神更是流露出不能掩饰的恐慌。
“呵。”时奕干笑一声,缓缓起身活动下筋骨,打了个哈欠,修长的身形舒展开赏心悦目,像个伸懒腰的豹子,让阿迟看呆了。
“这几天他们的调教由你陪同,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时奕捏着他的脸左转右转打量着,指尖轻轻沿着眉骨摩挲,不断描摹着精致的五官。有点俊秀样子了。鼻梁,眉眼,颧骨,比先前的线条硬朗些许,却还是脱不开骨子里的柔软。
阿迟乖顺地任由主人动作,轻轻眨了眨眼,捧着脸上主人的手,将一层薄茧的食指纳入口中,试探地舔舐,神情专注地像在做什么精密工作。
永久标记后omega会有段时间极其依赖alpha,也会开始出现发情期。阿迟没有到发情期,只不过表现依赖的方式如此,对肢体接触很是渴望。
异样的空气裹挟着两个暧昧声线的呻吟让气氛变得燥热,可惜打动不了两位调教师挑剔的冰冷。
小林抬手看了看表,在记录单上填上“不合格”,唰唰的签字笔声划过纸页,也像写在奴隶们逐渐绝望的心里。
地上跪着的两个奴隶长得很像,是双胞胎,将在明年拍卖会上作为特级成对出售,以弥补没有omega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