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懂了什么叫珍惜。
眸中褐金色大盛,铺天盖地的凛冽烟草气息终于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苍茫而浩大,带着月光中皎洁的肃杀畅快肆虐再无顾忌,让冷俊的身影更加毛骨悚然。一刹那,男人却在薄唇前刻意收敛着,没有伸出尖牙,再次弯下脖子小心翼翼,蜻蜓点水地在额头落下一个吻,像一个了无牵挂的亡命之徒,试图从死神手底下讨点好处。
无关情欲的交颈缠绵最纯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最为纯洁的吻额头,对一个以色事人的性奴。他爱上了亲吻自己的奴隶,干干净净的,彻彻底底的。
他……该是充满灵气的。
仅仅几秒,阿迟又被下身凶猛的操干插得生疼,浑身血一样的尖锐蚀骨剜心,将他再次残忍地唤醒,嗓子哑着哭喊不出声音,穴口红肿得不像样。
他……不该如此卑贱。
疼了晕,晕了醒,阿迟还在忍,还在撑。
时奕敢说他是暮色建立以来最优秀的奴隶,从身到心,由内而外,无可挑剔。
他喜欢这样纯粹的东西,就像架空世界里强大的龙族遇见闪亮的晶钻,第一次学会“珍惜”二字如何写。
温热的后穴内,硬物强行挤进肿得贴合在一起的生殖道口,根本不顾身下人疼不疼,直直顶在闭合的生殖腔前。
他甚至诡异地把奴隶摆成最适合使劲操干的开度姿势,显得很有耐心,目光闪烁让人心惊胆战。
冰冷的指尖没有温度,轻柔地抚摸苍白的小脸,吐出的话语却让人毛骨悚然。
时奕好像已经看见那块干净的池塘冒出股股黑血,滋生了无边的肮脏,惹得蚊虫乱飞。
他深深闭了闭眼,呼吸有些急促,没用。他不能自抑地双手发抖,搂着软若无骨的身躯不知怎么抱才好,竟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良久,他将这副躯壳放在床上,额头抵着额头,褐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毫无生机的眼睛,像突然犯了疯病。
还需要做什么呢。
阿迟已经够碎了。
碎到每一粒微尘粉末都写着驯服乖顺,每一丝不可抵抗的颤抖都充斥着对主人的敬畏。
他该是时奕最出色的作品,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完全的性奴。可时奕的嘴角没能上翘。
拿手术刀的调教师手有些抖,呼出的热气急切燥热,轻轻摸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苍白而精致。
伪永久标记,是拿血与痛堆出来的。
破裂腺体里,残余狂暴肆虐的信息素已经顺着伤口入侵,龙卷风般将残破单薄的身子卷起,枯叶一样顷刻间撕个粉碎。每一寸骨骼都被压迫得千斤般沉重,像无数个蚂蚁钻进骨髓般噬咬,顷刻间占领这副躯壳。
信息素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掠地来到最后的城池,可——阿迟没有答应。
苦涩的气味依然弥漫了整个房间,跟呛人的烟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那双好看的眼睛随着极痛的粗暴性交逐渐灰暗,毫无生机,像个断了电的破机器,在过度使用下再也无法重启。
“不……”
时奕指尖反射性一抬,褐金的眸子顿了一瞬,连带着空气突然压抑,只有一刹那,随即重归冷冽,放下手。
职业病。放在平常,阿迟脸上早就多几个巴掌印了。调教师向来是高傲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违逆都看不得,更不用说明目张胆的拒绝。
即使下身粗暴的狠顶不能停,时奕轻轻亲吻着漂亮的颈窝,双臂用力加深这个完全贴合的拥抱,像要将阿迟单薄的身子挤进胸膛,“别怕。”
他不在意多给予奴隶一些温存。他们之间,亲吻仅仅能代表亲吻而已,如同人们开心了伸手摸摸小猫。
“刚刚做的很好,”修长的指节划过喉咙,暧昧地在胃部打圈,“我赏你咽下去了,忘了么。”
恐惧、慌乱、胆怯、无助……他数不清到底还有多少阴暗的情绪,像一团团颜色各异拼凑在一起的黑雾,将信息素的入侵牢牢拦住。
浓度太高,远超omega的承受上限。
“啊!”
暗黑的命运肉眼不可见,纠缠着空气中弥漫的呛人信息素如同丝带般萦绕而上,与两具动情而极端的肉体完美交织,无形的大手将喉咙死死扼住,只容许燥热的喘息。
他就快永远属于他了。
纤细脖颈汗湿,可怜的人儿再次被疼醒,绝望的表情好似一张被揉皱的白纸,让人揪心。
alpha将这种情绪理解为,占有本能。
第三支信息素刚注入后颈,时奕就狠狠咬上去,齿间顷刻涌出血腥锈味,紧紧抱着单薄的躯体,用力得在白皙的背上留下指痕,像要将他挤进身体中。
腺体破裂,omega狠狠抖了一下,在牢固的双臂禁锢中无可挣动。茉莉味出人意料没有泄露,令人无法忍受的苦涩气息取而代之席卷而来,甚至比苦胆汁还要作呕。牙尖上的气味游走,传递到褐金的眸子,让时奕微眯了眯眼。
时奕有洁癖,看不得干净的东西染上脏,尤其,是自己的东西。
迎着布满血丝满是极痛的哀伤眼神,高傲的调教师缓缓闭上充满压迫感的双眼,低下头,在全是冷汗的前额,试探般轻轻一吻。
时光静默而绵长,怜悯来得太来迟,犹如神明自人间返回时遗落的几点光辉。
可悲的是,这样极致的纯粹放在阿迟身上,怎么看怎么扎眼。
性奴极致美好的肉体将他伺候得很好,时奕低吼一声,像被下了致命的蛊,不能自抑地挺动得更凶,将不住颤抖的奴隶又干晕了过去。
哀歌与赞美齐鸣,深渊驻足凝望。漆黑的眸子里染上颜色情欲涌动,却依然孤傲冷静,喘着粗气边复杂地看着他,充斥着看不懂的情绪。掰过他不断哆嗦的惨白的脸,大拇指使劲抹走泪水和汗珠,撩起湿润的碎发。
“啪——”
床头柜上的水杯出现一丝裂痕,突兀的声响让奴隶更加胆战心惊。一波又一波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强烈,甚至快具象化。仅有极其强大的alpha才能做到。
阿迟呜咽着,艰难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快要把肺都呼出来了,实际上气息却极其微弱,仿佛流逝的生命力。素雅的茉莉味一直在悄悄释放,只是太淡了,淡到几乎要消散干净,被烟草的浓烈侵略欲遮盖得分文不剩。
“乖,生殖腔打开。”
阿迟要死了。他感受得到omega生命的流逝。时奕托起他无力的脖子,额头抵着奴隶的下巴,眼神直勾勾的,充斥着疲惫与病态。
alpha罕见地露出脆弱的姿势,尽是疲惫,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神一暗,像承载着吞噬黑暗的深渊。
“你是我的。”
毫无知觉的奴隶没有反应,泪水却悄悄多了些。
一向冷漠的声音中竟多了一丝病态的嘲笑。
阿迟没能熬过去。
纯粹的灵魂彻底死了。
过不了多久,肉体也会死去。
他不哭喊了。睁眼垂眸淌着泪,安静得像睡着了。
时奕深吸口气,摸了摸柔顺的发丝。他多么想把这现象归位自我保护,可,这不是。
与真正的玩偶无异,柔软的身子通体冰凉,穴中是讨人喜欢的温度与水滑。
时奕抿了抿嘴,将冻死人不偿命的信息素微微收敛些,尽量显得温柔。
他要他,容不得拒绝。不论骗来还是抢来,亦或是命令后强制夺来。暴力手段是最下策,倘若失败阿迟再也无法恢复人格,时奕也要占有剩下的残缺的他。
“主人在,别哭,”他温柔地抹掉阿迟绝望的泪水,顺着鼻尖亲吻,到额头重重印下,吻不够一样爱不释手,“把自己交给我。”
“阿迟身体里还吞着我的东西。”
他试图唤醒阿迟的理智,让他配合自己。
细碎的吻顺着颈侧一路向上,轻轻舔舐着冰凉细腻的皮肤,像是缠绵已久的爱人。他看到阿迟眼中破碎的脆弱,如黑夜中的芒星。
阿迟痛苦的惨叫,沙哑又尖细的声音像从喉咙里干榨出来的。高高仰起头睁大了眼睛,泪水顺着哆嗦的惨白嘴唇无助流淌。他死死抓着主人的背好像救命稻草,又极度恐惧这样强大的压迫与禁锢,尖锐的指甲在alpha的血肉之躯上不断乱划留下一道道血痕。
阿迟身上的alpha信息素浓度很高,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过度的肆虐,整个白皙的身子都泛起诡异的红,这会让他疼到骨髓里。
可还不够。时奕垂眸松了嘴。就差他用牙齿注入的这一点,可这一点完全取决于omaga的接纳。上天将alpha与omega拉到完全公平的平台,如同一场细致的博弈,谁都无法强迫。
千万个商品性奴都曾这样绝望过,在他们还能被称为人的最后时刻。那时,首席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们,一脚将人踩成畜牲。
现在,闭塞的房间里,身下的人同样绝望,却不需要他碾碎人格。
成为这样柔软精致的玩具前,阿迟也曾是个锐气未消的少年。时奕不可察觉地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