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笑,程小江一张周正的脸全红透了:“你们正经些。”
闻溪道:“这还不简单,用伏妖绳呗。”
“要是化成原形呢,那玩意又细又滑,能捆住?”
这其中一定有鬼。
晚上,谢延秋住在拾仙岛,和亲近的几个师兄弟一起吃饭聊天。席间,程小江提到:“师尊给我派了个活儿,要去捉条蛇精,听说还有毒,你们有什么好招吗?”
谢延秋问道:“男的女的?”
他不解:“就这么杀了吗,为什么不送去炼丹,多可惜。”
“不可惜,已经物尽其用了。”章玉泽似笑非笑,用纸巾擦净手上血迹,头也不回地走了。
***
“那你这么心急火燎的跑来干嘛?”
谢延秋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转移话题,反问:“你这是在做什么手术吗?”
章玉泽扔下小刀:“想刮点香下来,结果这货是只小灵猫妖,香囊小的可怜,白费功夫。”
而到了最后两张时,两人发生了肢体接触,那人抱着似乎昏迷的孟萦钻进一辆车里。
“那人是谁?”他问。
贾半仙耸耸肩:“不知道,我以为你认识。”
贾半仙笑骂:“瞧把你急的,跟丢了宝贝似的。”
“他可不就是我的宝贝,还指望他换钱呢。”
贾半仙打开电脑,点开一份文件,里面是几张监控拍下来的照片,一共有七八张。
中午,他接到贾半仙的电话,让他赶快回去。
“有线索了?”他问。
“算是吧,你得回来亲自看。”
而这一次,他终于找到有用的东西。
书中详细描写了灵猫妖这个族群的特征。大灵猫妖容貌秀丽,心思敏感,大多独居,身上常年淡香,且香气随情绪变化而增减,妖丹珍贵,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小灵猫妖则正好相反,大多其貌不扬,并且因为香囊细小几乎闻不见味道,在受到危险惊吓时更会发出恶臭。
“咦,你还观摩别人收妖?”
章玉泽夹了口菜,说:“今天厨子的手艺不错嘛,豆腐都做出红烧肉味儿了。”
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小师弟凑到章玉泽跟前:“你身上什么味,还挺香。”
谢延秋看到刀尖上还滴着血,火冒三丈,快走几步把人推开:“这人是我的,你也敢动?”
章玉泽莫名其妙:“怎么就成了你的,我前天就捉到了。”
谢延秋一愣,算算日子不太对,这才仔细看台子上被捆着的妖精,五大三粗胡子拉渣,脸上布满泪水和大鼻涕,下身被刀子划得血肉模糊,散发出阵阵腥臭。
谢延秋想起和归烛的交手,刚想说话,只听章玉泽答道:“伏妖绳遇到厉害的就不顶用了。”
“你试过?”程小江问。
“这倒没有,看到过。”
“女的。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色诱啊。”谢延秋坏笑,“就你这模样,哪个女妖能受得住,还不是乖乖就范。”
章玉泽忽然道:“就算是男的也没关系,现在很多妖精也是男女通吃。”
经过这么一打岔,谢延秋也就没能潜进闻钺办公室去看其他珍本卷轴,而是一直琢磨那只小灵猫妖的话。
章玉泽这个人向来无利不起早,以往捉了妖物都是直接送去炼丹,然后记录在自己名下拿高薪,怎么这回却把妖物直接弄死了呢,按说都到这儿了,捆了送到隔壁炼丹室里轻而易举,为什么非要提前杀了。
而且真的只为刮香吗,灵猫妖分大小两种,小灵猫妖不值钱,因为香囊极小,卖不上价钱,这是常识,章玉泽不会不知道。
那妖精哑着嗓子哭骂:“都说了我是小灵猫,没有大灵猫那么大的香囊,你分明就是刻意折磨我。”
章玉泽笑道:“我这就送你上路,让你不再受折磨。”
妖精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忽然被一条闪着蓝光的线缠住,越收越紧,最后瞪着眼睛断了气。再看那魁梧的身形也慢慢起了变化,人类轮廓逐渐缩成一只软绵绵的小兽。
他又重新审视照片,越看那人越觉眼熟,再看照片上的那辆车,虽然有意遮掩牌照,但还是能分辨一二。
他有了个大胆猜测。
谢延秋放大仔细看。
前两张照片里有个细长人影,动作像在奔跑,一看就是孟萦。
可从第三张开始,照片里却有了第二个人,他跟孟萦面对面站着,显然正在说话。
临走前他找到程小江,让他把伏妖绳在雄黄酒里泡泡,说不定有用。
贾半仙约他在自己家见面,一见他就诉苦:“你不知道我动用了多少资源才给你查到,这回你可欠我个大人情。”
“是是,我欠你的,快说吧。”他急道。
后面还提到了提取香囊的手法,他大致看了眼,极为血腥,需要活取才能保证香囊的新鲜度。而被取掉香囊的大灵猫妖则很快会在痛苦中死去。
他合上书,心里犯嘀咕。说实话,昨天章玉泽的手法就跟书上写的很像,小灵猫妖的下腹被剜出个血窟窿,汩汩流血,满地的鲜血碎肉,令人作呕。
他又翻了翻,找到蛇妖一类。这是个大类,里面分支众多,林林总总几十种,他也不知道归烛算哪种,不过大概扫一眼,发现许多蛇妖都对雄黄之类的制品比较反感。他想了想,觉得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就像老鼠见了蛇会吓得定住一样,蛇怕雄黄也是天性,哪怕修炼成人也没用,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早形成了条件反射。
“捉了只小灵猫妖,它身上的。”
谢延秋寻思,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今天那畜生身上臭哄哄的,哪有半分香气。不过他也好奇,怎么他没闻出来有什么香味呢。
第二天一早,他趁留守的人都还没睡醒时,偷溜进闻钺办公室,在书柜找到一本,成书年代比晚得多,收录的妖精也更全。
“这个……哈哈……”他讪笑,“搞错了。”
章玉泽奇道:“你以为是谁?”
谢延秋摆手:“没有,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