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妖,坏心思真多。”
“你才坏,把我关起来还打人。”孟萦快崩溃了,哇哇大哭,又开始胡乱喊起来,一会儿骂他一会儿叫嚷着出人命了。
谢延秋实在受不了那愈演愈烈的异香,终于停手,去开窗通风。此时孟萦两瓣圆滚滚的臀肉红彤彤的,全是巴掌印。他吸溜着鼻涕提上裤子,跑到床上把头蒙进被子,揉着屁股嘤嘤地哭,心里恨透了谢延秋。
“谁让你试图逃跑,你这是罪有应得。不听话就得罚。你不是标榜自己未成年吗,就专用对付小孩儿的法子对付你。”手掌重重拍下,白皙的肌肤在持续击打下很快绯红一片。
谢延秋一定练过铁砂掌,孟萦这样想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翻腾一边扯着脖子大喊:“我错了我错了……好痛啊……别打了……救命啊……饶命啊……杀人了……啊啊啊啊啊……”最后的尖叫极具穿透力,好像临死前的哀嚎。
谢延秋暂时停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彻底激怒了谢延秋。他想,一个俘虏不但想逃跑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简直无法无天。他一把抓走零食袋扔到地上,气道:“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萦忽然想起之前关于小骟猫的话,紧张起来:“你……你要……”
谢延秋不理他,一把将他拽到腿上按趴下,把裤子脱了下来。
归烛想了想,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刻意散发出的气场收敛了一些,道:“你要有他的行踪记得告诉我,我们可以合作,毕竟我们都是捉妖人。”说着,细长分叉的信子在唇边一转,发出嘶嘶声,听得谢延秋毛骨悚然。
“好好,一定的。”谢延秋侧着身子想走,但又怕归烛不同意,正想借口时,有几人勾肩搭背地走来,隔着老远就能感知到浓厚的妖气和劣质的酒精味儿。
归烛显然也感觉到了,一回身,双眼这么一瞥,那几人就吓得定在原地。他漫不经心道:“原来是几只耗子精,正好当点心。”
归烛不知他心里想什么,走近几步逼问:“到底在哪儿?”
谢延秋道:“我哪知道,我虽然见过他,却被他跑了。”
“说谎。”
然而归烛可没功夫跟他废话:“你身上有灵猫香的味道,他在那儿?”
“谁?”
“别装糊涂,那只大灵猫妖。”
谢延秋扔给他一张百元钞票,问:“这是你干的?”
他垂眼,钞票上有一行字:误入传销,请好心人报警。
“你还真是有办法,谁教你的?”谢延秋感到好笑。
“你到底是谁?”他摆出防御姿态,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归烛。”语气轻描淡写。
可他听得五雷轰顶,借着昏暗的路灯仔细看,白发,狭瞳,金纹,貌美……可不就是臭名昭着的捉妖人归烛。
孟萦腹中饥饿,一口气全吃完,连汤都喝光了。
***
一个多月过去,谢延秋要累死了。
“正因为病了才要吃好消化的。”
“我要是身体不好,香囊就会萎缩,到时候你可没钱赚。”
“那你要吃什么?”谢延秋觉得自己捉回来的不是妖精,而是祖宗。
“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孟萦一顿,眼睛一转,“你别想套话,我不告诉你。”
谢延秋切了一声,翻个白眼:“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
谢延秋没办法,只得依他,让他在床上继续睡觉。
到了半夜,孟萦抖着身子来到谢延秋的卧室,说身上冷,要加被子。
谢延秋一摸手,冰凉;再摸额头,滚烫。
2 灵猫与蛇
自从那天之后,孟萦就被软禁在房间中。他曾试图开窗求救,但无论怎么使劲儿,窗户都纹丝不动。房门更像是通了电,只要他手一碰门把手,就会被强大的电流击中,麻疼麻疼的。
渐渐的,他认命了。
晚上,谢延秋做好饭,他也不下来吃,只说头疼。
“怎么会头疼,又没打脑袋?”
“就是疼。”孟萦并没有说谎,全身都难受,脑袋里像装了个撞钟,一下下敲在太阳穴上。
“就是……我看电视新闻上有人这么干,就想着试一试,没想到楼道里没人经过,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呜呜……”孟萦哭得厉害,屁股火辣辣的。
谢延秋又气又好笑:“你傻啊,我家在楼道最里面,没人经过。”说完,又拍打起来,一下左一下右,十分规律。
孟萦扭着身子一边躲巴掌一边哭:“我又没出去过,怎么会知道……”
白嫩的两团肉暴露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要干什么,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后面,叫道:“别……”话没说完,手就被强行按在背后,接着,便是清脆的巴掌声。
“啊啊……”他乱踢乱蹬不断挣扎,一半因为疼,一半也因为这个惩罚太羞耻,他又不是小孩子。
“谢延秋,你太过分了!”他忍痛叫骂,“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他小声道:“不是我写的……”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它塞在我家门缝下面吗?”
“别人塞的吧,我怎么会知道。”孟萦把钞票放到一旁,不以为然,拿起一包薯片吃起来。
谢延秋为这几只倒霉的耗子默哀,遇到天敌,可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贴着墙边在归烛的默许下慢慢溜走,拐出小巷时隐约能听到身后骇人的惨叫。
“真的不知道。”他两手一摊,十分懊恼,“本来抓住了,但他特别狡猾,又溜走了。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大灵猫妖,只以为他是普通的獐子精,懒得去追了。”
“真的吗?”归烛依旧不信,在他看来欺骗是人类的天性。
谢延秋指指周围:“我要是真得手了还能在这鬼地方蹲着擒妖捉怪,早拿去换钱了。”
几乎瞬间,谢延秋明白过来,原来孟萦既不是猫也不是香獐子,而是只大灵猫,怪不得他在查不到,大灵猫是外来物种,在成书三百多年后才被外域小国作为贡品进献。
他突然很兴奋,大灵猫妖比香獐子精更珍贵,附着妖力的灵猫香可以做到真正的延年益寿,而其妖丹更被传为神药,能够起死回生,两者加起来何止能卖百万,千万都不止。
而且,近百年来,由于持续猎杀取香导致大灵猫的数量急剧下降,成了精的大灵猫妖则更是被人妖两界追杀得到处东躲西藏,极其罕见,这次被他逮住,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他心里发紧,这个人可不好惹,或者说这只妖不好惹。
归烛是妖界的捉妖人,原形是条大蛇,喜欢捉取其他妖精的内丹,用来提升法力,在人妖两界都是狠角色。他法力高强,普通的捉妖师看见他都绕着走,所幸他对平凡的人类不感兴趣,也不想为那些死去的同族报仇雪恨,因此才没有造成人间大乱。
“你总跟着我干嘛,我又不好吃。”他半开玩笑,想缓和一下紧张情绪。
由于要多养活一个小祖宗,他得更拼命干活挣钱,常常昼伏夜出,躲在无人的巷子角落,等待某个倒霉的妖精自投罗网。
当然,法力特别高强的妖他是不会碰的,他想过了,只要赚的钱能维持现有开销就好,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留着性命平安活到九月,然后把孟萦一卖,拿着几百万过好日子去。
不过,理想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就好像现在,他被面前妖冶的男人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以前我生病,哥哥们都会给我做灵芝汤,可好喝了。”
谢延秋撇嘴,灵芝虽然不是特别贵重,可一株品相稍好的也差不多要上千了,孟萦这种当饭吃的行为不出三天就会给他吃垮。
“我家可没你家那么富贵,没钱买,你凑合着吃吧。”
退烧药到底还是起作用了。第二天早上,孟萦退烧了,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谢延秋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些中药冲剂,说:“喝吧,我看了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呢。”
孟萦无语,但还是乖顺地喝下去,药汁苦得他想吐。
中午吃饭,他盯着桌上的面条汤抱怨:“我都病了,你还给我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这是被打出病来了,他有些不可思议,总共也没拍几下,也太娇气了。
但腹诽归腹诽,他还是把人安顿好,找出退烧药,等人服下后他才想起什么,看了眼药盒,歉意地说:“药已经过期半年了,不知还有没有效。”
孟萦蜷在被窝里,委屈极了:“讨厌死了,先是打我,现在又给我吃过期药,呜呜……我想回家。”
或者说,表面上他认命了,天天窝在沙发里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盹。
一日,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谢延秋回来了,神情阴郁。
他懒得理会,手拿遥控器换台玩,谢延秋走到电视机前,直接拔掉电源,直勾勾盯着他。“你干什么啊?”他不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