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古没说话,算是默认。
瑛利娅含泪垂首。她的哥哥早就说了要放弃,是她坚持,才害得哥哥送了命。
此行目的达到,士兵们带着瑛利娅一干人回了大营。
“将军神武,瑛利娅愿意归顺翊朝。”名叫瑛利娅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双手奉给连古。
“早这样,你哥哥就不会死。你的双亲也不会死。”
连古收下钥匙,看了看瑛利娅漂亮的脸蛋。
以雪冲的力量和速度,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伙人一个个用利爪按倒。
为首一个壮汉试图挣扎着反抗,雪冲张开血盆大口扯断了那人脖颈。
应缘挥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士兵冲下山崖,追着雪冲的爪印前行,将逃犯带回连古面前。
“假的?”应缘一头雾水。
甫朗脆生生的笑了出来。“应副将好傻,竟然要去抢救我换给瑛姐姐的假钥匙。”
俯下身去,樱桃小嘴在连古脸上亲了又亲,“还是主人聪明,一看便知那是把假的。”
雪团子整个人扒在连古身上,嗲声嗲气的喊,“主人,我看见你抓了瑛姐姐,就来找你了。”甫朗抬头看着连古,粲然一笑。
少年一派稚气天真,应缘却听得汗毛倒竖。
雪团子拱来拱去,在连古怀里胡乱动作,头发亦蹭得有些凌乱。终于将连古拱倒在地上。
连古身后,白虎雪冲四肢紧绷,随时等待他的命令准备猛虎扑食。
“主人……”应缘有些不忍地看着连古。
经过几个月的征战,他的主人变得更加冷血冷情了。
忽然血一一个寒战,会不会……
?
如血一想的一样。快马上的甫朗笑容灿烂,看着山头上伫立的人影,露出两颗梨涡。
那是……
血一还记得,翊朝大军刚来到南疆的第一战,对手便是拥兵最多的南明王。
而刚刚骑马上了山顶的,就是南明王的幺子,甫朗。
“我命你休息。否则,这血一的名字便给别人吧。”
血一心惊肉跳,山风料峭,竟起了一头汗。
“奴才不敢。奴才告退。”血一起身走下悬崖,浑浑噩噩,脚步凌乱。
“是。宫主叫奴才转告主人,说他一定尽全力寻找,请主人放心。”
连古见几人风尘仆仆,想来也是一路奔波。“这几日你们不必随侍,自行修养。”
“多谢主人。”除了血一之外的六人叩首谢恩,又静悄悄的退下山崖。
“鸿影宫的事办妥了?”
为首的血一开口道,“是!宫主已经铲除了异党,完全收回了宫中大权。”
他们原是军中的小兵,每日冲锋陷阵,一身好本领却埋没在十几万没有出头日的底层兵卒里。
(五十四)蛇蝎美人
风声猎猎,连古站在山头,看着脚下曾经苍茫的大地。
如今满眼都是战后破败的样子,每隔一处便插着翊朝的皇旗。残阳似血,地上的河流亦被满地尸殍染成红色。
连古没有动,看向应缘到,“是今天吗?”
应缘刚点头,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声。一队穿着黑色劲服的人出现在山头上。
“主人。”七人异口同声,跪倒在连古面前。
“将她送给陛下。就说,是本将军的一点心意。”
连古征战南疆,收罗的美女一个没留,长相极佳的选了几人进献给了莫怀安,余下的都分给了自己的将士们。
“将军你早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突围?”
这伙人被连古追击已久,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主事的只剩下一名容颜俏丽的明艳女子。
连古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令雪冲将利爪危险的停在女子面前。
众人本以为自己已经逃离危险,刚刚安下心,就被杀得落花流水。此时心防已经被彻底粉碎,再也无力抵抗。
“再让他们逃一会儿,等他们感觉自己真的安全了,再收网。”
那队人马的身影几乎消失在地平线上时,连古才拍了拍雪冲,“去吧。”
白虎咆哮一声,从山头一跃而起,追着几个人的身影而去。
甫朗扭动身躯,蹭着连古胯下的硕大。
连古任轻飘飘的雪团子骑在身上,小手一通乱摸,摸到了瑛利娅献给他的那把钥匙。
甫朗用嘴巴将钥匙叼着,在连古面前晃了晃,然后一把扔下山崖。
应缘反射性地想要上前抢救,却被连古拦下。“不用管,那是假的。”
“主人。”快到连古身前,少年踏着马背一跃而起,直接扑进连古怀中。
应缘厌恶地皱了皱眉。这甫朗生的的确漂亮,心却实在比毒蛇还狠。
少年笑得人畜无害,脸如瓷娃娃一般可爱至极,配上一头海浪般软软的棕发,窝在高大的连古怀中,像一个雪团子。
南明王一家都死在了战场,除了最小的儿子,下落不明。
血一犹豫着,那是敌军的人,而自己放任他骑着马冲向主人。
可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并不会对主人造成任何威胁。自己刚被主人赶走,贸然回去,怕是更惹主人生气。
还好主人没有直接罢了他。
血一承认自己是个野心家。他嫉妒应缘,为什么从一开始,在懋水时没有早早的跟着连古。
下到半山腰时,血一看见一个卷发少年骑着快马经过。
见血一还跪着,连古问到,“你还有事禀报?”
“没有。奴才无需休息,想跟着主人。”
连古冷笑,狗跟得紧了,主人也会嫌烦的。
连古将他们一一收服,从兵册上删去姓名记录,从此衷心跟随连古,不用再过一辈子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队为暗血,一队为暗影。舍弃了原本的名字,分别成了血一,血二,影一,影二。
“画像交给齐鸿珺了?”
连古迎着残阳,看着山下一队人马奔逃的身影。到处都是连古的大军,唯独那队人马突围的方向有一处缺口。
那些一开始不肯服从他的人,都被他一个一个踩在脚下,心甘情愿成为了他的俘虏。
现在他的眼前,是另一些不识抬举的人,正在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