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挑眉,伸手拿起文件夹。
文件夹却纹丝不动。
调酒师睨了一眼突然按住文件夹的男人,对上对方戏谑的眼神,狐狸眼微微一眯。
黑色的衬衫解开了无用的风纪扣,男人随意撑在吧台上的手能隐隐露出袖子里黑色内敛的星月相表盘。调酒师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百达翡丽的星空表,不过他好像并不在乎。
男人黑而深的眼眸,看着调酒师:
“我在搭讪?”
埋头擦拭着玻璃盏的调酒师蓦然一笑。
灯影绚烂,人声鼎沸,音乐喧嚣,这些浓墨重彩让本来就长了一副好皮囊的调酒师眉眼间媚色更浓。他似笑非笑的红唇,春光潋滟的狐狸眼,像灯火阑珊处最无意,也最惊艳的一眼万年。
调酒师撩起眼帘,眼神浅淡,嘴角噙起笑来:“那就hanky panky,怎么样?”
当啷——
吧台上有人落座。
酒柜前,黑色的西装勾勒出调酒师优雅的身形,他连眼皮也不曾抬起,熟稔地从吧台上拿起玻璃盏:
大开的门后,数不清的魔都名流正朝着门内探着脑袋,他们叽叽喳喳,哄闹不安,眼含戏谑。
所有人都渴望在这样的好戏外看上一眼,可他们只想做看客,不想做演员。
“谢乐之!你这个贱人!”
门被猛然撞开。
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闯进来,她手里的捧花还没来得及扔向哪位幸运的客人,就狠狠地砸向了大床。
“你是谁?”
调酒师是眼睛里,是刀子一样的锐意。
“他们喜欢叫我三爷。”
3/4 oz 的伏特加,3/4 oz 的amaretto杏仁味利口酒,3/4 oz 的咖啡利口酒,3/4 oz 的爱尔兰奶油利口酒。
好像香甜馥郁,单纯无害。
但是带着酒劲,也带着缠绵。
如果说要让调酒师形容那双黑得如此浓郁的眼睛,他可以说,那像是沉眠了一只猛兽,一旦被任何人惊醒,抖擞慵懒的身体,将一切不知好歹的凡人们吞吃入腹。
调酒师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来一杯screaming asm吧。”
“hello,hello,baby;
you called,i ’t hear anything.
i have got no servi the club,
“换一杯吧,不要hanky panky,”按着文件夹的手稍稍用了力
两只手在文件夹上较了劲,而落在吧台的文件夹却没有一丝挪动的迹象。
客人站起来,俯身,自上而下,与调酒师对视。
“不是吗?”
“如果是你的话,确实也算,”客人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却无法掩饰愉悦。
他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在吧台上,朝调酒师睇了一眼。
“hanky panky?”
客人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hanky panky,中文的名字既是阴谋诡计,又是翻云覆雨。不过它的英文直译,也叫作把戏。
“来杯什么?”
“你擅长什么?”
来客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有夜晚自然而然的沙哑,还藏着一种隐于黑暗的冷意。
纯白的玫瑰花漫天飞舞。
正打算提枪上阵的男人,倏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袖口绣着和新娘一样的花纹,毫无疑问是今天这一场世纪婚礼的班主人。
四九城里头,有且只能有一个三爷。
【六年前】
嘭——
就像是高潮——一场哪怕只紧紧靠着眼神,也能让人陷入深渊的高潮。
客人抿了一口酒,感受着舌尖上绽放的甜腻和酒精带给人的精神刺激,他看着调酒师翻开了文件夹。
“谢乐之,做个交易。”
screaming asm,高潮。
“好啊。”
调酒师勾起了唇,笑意加深。
you see,see…
hat did you say?oh, you’re breaking up on me…,”
灯红酒绿,喧嚣沸腾,lady gaga的那首伴随着舞池中央扭动的腰肢,飞舞的长发和手臂,节奏越发地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