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告诉他真相,老爸愣了一会,然后“吨吨吨”喝了一瓶酒,才和我的长腿男朋友交谈:“你就是我儿子小时候说的那个跟踪狂?”
操,我没料到他还记得这回事,差点想抬手捂住他的嘴。
接着他又问:“你会把他带到另一个世界?你会一直保护他吗?”
“我在等你长大。”他把那根东西顶到更深的位置,“我在等你意识到,你爱上我不是因为人类对某种力量的屈服。”所以他不让我看到他的脸,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如果我恐惧,他就永远是怪物,他不会变成我想要的、为之难过的对象。
听了这话,我立马咬了他一口,这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他还是亢奋了起来,在深处搅动着,让我头皮发麻。我不明白非人生物的世界观,也不太懂他所说的力量,不过确实,如果他从不曾接近我,或者在我成年后,才用那张脸诱惑我,我会意乱情迷,我也会对他展露的非人一面逐渐感到恐慌。
我无法评价他愚蠢的等待和占有欲过强的看护,但我为他的坦诚感到快活,就这么轻易,我知道自己对他没有抵抗力,我原谅他……
我故意不看他,再次点火,烟被直接拿走了。
“没必要吧?”我把打火机丢到一边,心里冒火,“你管太多了,我只是你想要的那个‘代价’,吸烟不会让我的味道变坏。”
他浑身散发的气息像冰一样冷:“吸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等我醒来,老爸已经去上班了,我看见“长腿保姆”坐在床边,即便没有脸,我还是能感知到他的视线紧紧落在我身上。我忽然觉得难过,把被子拉高,蒙住脑袋:“我都知道了,你跟着我,是想把我养肥了吃掉,还是怎么样?你给了我一条命,你让老爸很高兴,所以你要从我身上拿到报酬,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
没多久成绩出来了,我考上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老爸提议我可以先去那里毕业旅游,毕竟这几天我显得郁郁寡欢,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仍想我开心一点。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在思考,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并不仅仅依赖那个披着黑斗篷、高高大大的家伙,我喜欢他,我爱上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我有个一米九的长腿男朋友,他喜欢穿黑衣服,长得太帅总招惹狂蜂浪蝶。但他只喜欢我,他会来接我下课,然后我们在租的房子里搞来搞去,搞到我什么都流不出来,第二天顶着满喉咙的吻痕上课,被别人强势围观。他把其中一段真名告诉我,戴勒斯,我就这么喊他了,久而久之,朋友们会在聚会时起哄:“你的戴勒斯来接你回家了!”
毕业后我也考进了警局,做着比老爸从前做的还要危险的工作,不过戴勒斯会用怪物的形态偷偷跟着我,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帮我一把。他从不干涉我正经的任务,只是担心我会伤到自己。我破了很多案子,但每次都会拒绝升职,一直留在原来的小警局,我怕如果接触到一些厉害的人物,他们会发现戴勒斯的存在,给我们惹上麻烦。
现在的生活足够好了,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街角的餐厅打包一份奶油蛋糕,晚上它就会涂满我全身,再被戴勒斯一点点舔掉。当然,做完他会收拾残局,把我和家里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我便经常调侃他是我的“长腿保姆”,他还显得挺乐意,微微弯着嘴唇,凑过来亲我的脸颊。
我怔了怔,随后听到他补充道:“你妈生下你就去世了,你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后来才逐渐强壮起来。你是我和你妈最为之骄傲、最疼爱的小家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老爸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边起身,从柜子翻出了我们从前的家庭相册,我在上面看到了笑得很灿烂的老妈,还有我刚出生时头发稀疏的照片。我很感动,继续问他过去的故事,说着说着,老爸居然提到了一件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对了,其实你快一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差点没了,医生说治不好,当时真的什么办法都用上了……你的马克叔叔,就是一直说自己该做个萨满而不是文员的那个,搞了一次祈祷,嘿,起效了,神明保佑,你竟然又健健康康了。”
我很震惊,直觉几乎立刻就把所谓的祈祷和“长腿保姆”联系在了一起。马克叔叔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自称有萨满血统,不工作时就拼命刷网络上的灵异群组。他一直坚称自己能和存在于神秘世界的生物沟通,还曾经尝试带着我和邻居的孩子去森林探险(计划中途夭折了,因为他在出发前一天为了抓家里逃跑的猫,摔伤了腰)。我依稀记得,他无意中提起所谓的仪式是有魔力的,如果和那些生物达成了交易,在实现愿望的同时,也要付出代价。
男朋友坐得格外端正,是那种我从没见过的严肃,即便他是个非人的怪物,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和老爸:“我会像一个人类和他生活到死亡的那一天,才一起离开。过去十多年我已经把他保护得很好,今后也不会改变。”我本来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强忍着想笑的欲望,渐渐却觉得感动,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老爸长长叹了一口气,片刻,他一把拍上我的后背:“行,那你把他领走吧。”
我:“???”
原谅个头!
这晚稀里糊涂搞到最后,我还是生气了,最关键是他和我做完就开始用实体示人,英俊非凡,温柔体贴,令我的愤怒变成旁人眼中的不识好歹。况且他太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直到旅行结束,我们之间争执的问题已经从他的隐瞒,演变成做的次数多少:“你他妈像个配种的牲口,早上要做,晚上要做,我腰都快断了!”
他和我一起见了老爸,挺神奇的,老爸凭借当警察的经验和第六感,意识到他是个危险人物,还给了我一把枪,说我如果被逼迫了,整个多克顿警局都会帮我解决麻烦。“这家伙长得太好,气息又怪,我觉得他背地里在做一些不法勾当。”他强调。
我好像突然要跟他较劲,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一片混乱,仰起脸向他笑了笑:“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对我这么好,你不能总是自以为是——看,我挺恶心的,我连你的脸都没见过,我竟然就能喜欢你,都怪你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过分强烈的感情麻痹了我的身体,我喊得很大声,感觉快要摔下去,他一把扶住了我。
一瞬间,他的脸靠得很近,我有些慌张,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长相:这可真是个怪物,比我见过的、听说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于是我闭上眼睛,冲动地扑过去亲他的嘴唇。
我本以为“长腿保姆”会躲开,但他没有,他恨不得将舌头舔到我喉咙里,湿湿黏黏的,令我快要窒息。然后是疼痛,恍惚间我想起酒店一般会配好安全用品,可他没碰,只是掐着我的腰直接进来了。我不想像个没用的废物哭哭啼啼,可脸上蒙了一层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的玩意,我来不及抹掉,而是忍不住搂着他的肩膀,扭着腰让他更狠地搞我,搞到我身体最里面都一直颤抖。
我收拾好行李,订了去那座城市的机票,打算散散心。他没有出现,一次也没有,我在飞机上做了一个被他吃掉的梦,醒来后我偷偷用纸巾擦干了眼泪。
现在正好是冬季,下了雪,我玩得挺开心的,还听了一场演出会才回到酒店。我洗了澡,把房间的灯打开,外面一片漆黑,不远处的雪山隐隐约约露着轮廓。我从兜里摸出薄荷烟,太累了,跌跌撞撞靠在床头点了一根,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吸一口,却犹豫不决。
但马上有一阵风吹过来,烟灭了,我看见他的身影突兀地立在旁边。
“老爸,马克叔叔有没有告诉你,祈祷之后还要做什么?”我试探地问。
老爸快要醉倒了,含糊了一阵,才说了一句我能听清的话:“他说……可能会取走什么东西……但我还没发现……可能忘了吧……”
好吧,没救了,我可以肯定,“长腿保姆”口中的“我属于他”,大概就是当时祈祷的代价了。马克叔叔是个半桶水,老爸更是什么都不懂,阴差阳错,为了挽救我的性命,把我卖了。我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有点豁然开朗,也酸酸的。我没有再问,而是把老爸搬回卧室,自己也闷头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