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一个要求,提出了另一个更无礼的要求。
“我明天还得去照顾我妈。”
“交给于湘,”那头又补充说:“李文越也会来。”
“我也休息。”
“那你去吧,电话不要挂。”
“不挂我怎么休息?”
他虽然生性冷淡,但也是真的讨厌争执嘴角,每次争吵他都感觉被耗去大量精力,再也无法回归平静。
赵诗献选择退一步:“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赵诗献没有回答,他在椅子上来回转动,眼睛一直盯着书柜上方的摄像头。
电波静默了一阵,两个人僵持着,最后那边问:“在干什么?”
赵诗献看着摄像头:“你不是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最终他怀抱着万般不甘登上了飞往洛城的飞机。
经过五小时奔波见到谢致逸的时候,后者正带着墨镜一脸淡漠地坐在遮阳伞下乘凉。
赵诗献盯着他凌厉的面部曲线,刀锋一样的薄唇。
他已经到了可以拿任何一个人来逼迫赵诗献就范的地步,而且将此解释为,只要赵诗献不乱来,他就不会乱来。
赵诗献只能说:“好吧。”
谢致逸很快挂了电话:“晚安。”
母亲近期一直在做化疗,医药费还是谢致逸垫付的,虽然他强调过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谢致逸,但谢致逸每次都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他可以说人家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他自己呢?什么尊严,什么傲骨,顶什么用?自我安慰罢了。
赵诗献头都要大了。
工作被停了半个月,他现在已经不清楚李文越的具体行程是怎样的了。
谢致逸的话点到为止,威胁的意图却暴露无遗。
“你睡你的,不会吵到你。”
“……”
“挂也行,你明天过来一趟吧。于湘会帮你打理好一切的。”
明明是谢致逸要求自己给他打电话的,结果最后不知道怎地,都是他在没话找话,谢致逸就“嗯”,“还行”,“顺利”敷衍了事。
赵诗献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好了,不早了,你休息吧。”
“你呢?”
“回答。”
赵诗献知道他肯定已经打开电脑在查看监控录像了,明明打一遍的时候就能接电话,明明就在监视着自己,谢致逸却总能变着法子的刁难人。
赵诗献叹了一口气,他承认自己又被谢致逸气到了,事态演变下去两个人又会吵架。
心想,这真是心善的人捐献一切,自私的人得到一切。
电话响起“嘟”声,赵诗献一下站起来,书房窗外的万家灯火在他眼中化为燎原怒火,一点一点连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模糊一片。
赵诗献真希望自己也变成和谢致逸一样自私自利寡廉鲜耻横行霸道的人,那样他就不必被各种羁绊牵系,而可以痛痛快快地报复谢致逸一场,不仅不会感到不安,还能落井下石,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上天将他生就成一幅说得好听是重情重义说不好听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实际上谢致逸已经拿住了他的七寸,他笃定赵诗献不敢跑,赵诗献但凡敢逃,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于助理把赵诗献送回谢致逸在碧山居的房子后就走了,赵诗献洗了个澡然后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给谢致逸打电话。
电话打到第三遍那边才接起来,好像很不耐烦一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