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走吗？就算离开能不能再晚两天呢？”张山紧紧抱着他，想等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对不起，爹爹。长痛不如短痛，您总要适应我不在。”崽崽温柔的看着他。自己其实应该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吧！但是在这个壳子里面却永远只能三岁。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慢慢长大，然后嫁给别人，一起变老。他看着他们的孩子又开始重复着这一切。但他的时间却被定格在三岁那年。
看着师尊紧紧的环着爹爹的手。崽崽朝他微微一笑：“师尊，爹爹以后就拜托你了。”然后就化作了林间萤火，消散在天幕之下。张山知道他已经走上了投胎转世的路。
张山扯着他的头发，凑到他的耳边说：“我给掌门准备了份大礼。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记录在上面。别以为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要你做荒山野鬼，使人看了你的坟，都会啐口痰，踩上两脚。”他要他死都不得其所。张山本想用刀把他的血肉一块块割下。但看到现在已经不成人形的人，又觉得没有意思。
他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竟然和普通人一样是鲜红色的。他把它捏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生死台。
台下毕安然静静地等着他。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张山身上。
毕玉颜也祭出了自己的武器，漂亮的青色剑身很符合他的喜好。不过漂亮有什么用？在和张山的刀互砍的时候，被刀劈成两段。不知道那把刀究竟是什么神兵利器，一点都看不出他的不凡。
毕玉颜这个时候慌了起来。但晚了。失去武器的他节节败退。最后被张山一朝挑中脚筋，跌倒在地。乘他病，要他命。张山没有去躲毕玉颜溅出的血，反正他身上也都是自己流出的鲜血。融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谁的。他马上又在毕玉颜的手上划了两刀，把他的手筋也挑断了。
“毕玉颜，你可有后悔你的所作所为？”张山沉声问。看到对方眸子里的愤恨，却失去了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
师尊安慰怀中不住颤抖的人，用嘴巴把他脸上的泪珠全部吞噬干净：“小山，你还有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张江惊愕。
也许还要在等很长时间，张山才能接受自己。但毕安然有的是时间。他们也会有大把时间会一起渡过。
“师尊，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张山有些茫然，这些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仇。现在成功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们回了凝霜峰。崽崽已经在凝霜峰等他们。他早已经不肯再穿那个小鸭子的肚兜了，身上是普通的衣裤。他在等着他们回来道别。
“爹爹——”依然还是那副木头相撞的粗粝声音。但张山却听到了坚决。
张山一刀刺向他的身体：“这刀为崽崽，你身为父亲却残杀自己子嗣，是为不慈。”
张山把刀拔出，又是一刺：“这刀为我自己，你身为丈夫却残杀妻子，是为不爱。”
然后又是拔出，又是一刺：“这刀为同门。你身为师兄，却妒忌同门天赋，将之杀害。是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