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眼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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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跂予山待了一会儿,泓烈重新隐于水镜,而后随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出现在了阆辰阁之外。
跂予山乃是魔尊大人的母亲,灼华夫人的故居,夫人仙游之后,此处便算是半处禁地,再不许其他人踏入。
出了水镜之后,小白三两下便跑到了大树之下,这树高大而几乎参天,散发出浓烈的香气,若是贺涔立于此处,便立刻能够反应过来,这大树的香气与他脖子上木哨的香气,俨然相差无几。
泓烈于树下静立,小白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狐狸从这儿跳到那儿,似乎在细嗅灼华夫人残留下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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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烈回到魔界之时,天色依旧没有泛白的迹象,魔界的黑夜实在是过于长了。
泓烈想着,那小孩儿是不是已经睡醒一觉了?神识一探,才发现,那小孩儿似乎根本未曾入眠。
将这邪术的记录仔仔细细看完之后,贺涔将册子扔在一边,躺了下去。
贺涔疑惑不解,这事儿怎么就能让自己给摊上了呢!哪怕穿到个山野樵夫身体里也好啊!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个山野樵夫,却又与这位魔尊大人没了交集,如此一想,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泓烈轻声答了句:“无事。”
泓烈道:“带你回沧澜殿。”
贺涔拿起,故意在泓烈面前摆了摆,示意这才是自己所看的册子,接着道:“我还没有看完。”
泓烈瞧了一眼,道:“带着吧。”
贺涔先前了解大陆历史时,确实翻了两下,这一册不同于那仅过无功的册子,反倒像是磨了细节的自传。
约莫是那神君自己做的册子,里头尽是些溢美之词。
贺涔将神君录往远处推了推,不解释反问:“那你也是吗?”
也不知怎么回事,贺涔正好在这会儿醒了过来,入眼便是眼前高大的身影。
他赶忙坐起身子,理了理衣服的杂乱处,才抬起头对着泓烈露出个笑容。
泓烈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了手边,最近的是一册神君录。
见泓烈越过他直接朝阆辰阁里走去,老者来了些逗弄的心思,喝了口酒道:“有些大魔头,坠子掉了都不知道。”
泓烈懒得跟他多言,只道:“知晓。”
“原来如此啊!”老者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重新坐回地上:“那只怕,掉的就不是坠子了。”
可贺涔翻阅数十册典籍,也未能找出与自己相似的症状,正当有些泄气之时,目光落在了一处典籍之上。
那册子混在一众卷册中,藏一半露一半,只瞧得见一个“奇”字,贺涔直觉这里面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扯出来一看,名。
守阁的老者也不知是真的醉了酒,亦或者其他,等魔尊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他应当先把酒藏起来。
不过为时已晚,从地上站起来时,玉壶还拎在手里。
好在魔尊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老者也不是泛泛之辈,神界退下来的神官,与泓烈还算合得来,于是来魔界寻了个“落脚之地”。
扑腾了一会儿,约莫是累了,像另一处方向隐去,跑走之前,回头说道:“别被迷了眼。”
小白并不是不能人言,只是懒得说话而已,平常也多与泓烈和玄苍待着,即使不言,也能清楚地表达出意思,便越发懒倦不已。
泓烈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不过在他看来,这提醒倒是有些多余了。
泓烈倒并未急着去阆辰阁,而是打算先去一趟跂予山,刚唤出水镜,小白便跑了出来。
“要去?”泓烈问。
小白点点头,这小狐狸很灵性,约莫觉察出泓烈要去跂予山,便跑了过来。
盯着灿若金河的阁顶瞧了一会儿,贺涔重新坐直身子,他招来金蝶,手上捏着刚刚的,问道:“我能否将此卷带走?”
金蝶扑闪了两下翅膀,道:“不可,阁中藏书,皆不可带离阆辰阁半寸。”
贺涔也不强求,点了点头,打算再留下翻阅一阵。
贺涔笑的灿烂,答了声“好”,眼神却看向另一处,在案台的边缘,放着一本,是贺涔寻书时,专门从一众录册里挑出来放于一侧的。
趁着泓烈没注意,他将那册子一把塞进了衣服里,还抚平袍子,生怕被泓烈看出端倪。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小动作又怎么能逃过泓烈的眼神,瞧着泓烈勾了下唇角,贺涔不自然地问:“你笑什么?”
泓烈笑了笑,道:“魔界之人,哪儿有好词。”
意思是,凡记录魔界的册子,从来添不进去夸赞之词,皆是以贬低居多。
其实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但贺涔听的莫名有些心疼。
泓烈道:“多数神君都自诩高尚义疏,这类磨了角的录册,看看便罢了。”
贺涔听的一头雾水,但低头往手边一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自己睡着之时,迷迷糊糊扯了本软皮册子过来垫了脑袋。
这书离自己最近,泓烈便以为自己一直抱着这神君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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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贺涔一连又向后翻了许多页,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贺涔进去之后,看见的便是一白袍男子躺在阆辰阁的矮榻上,脑袋底下乱七八糟的枕着些书。
翻来看了看,果不其然,册中记载了一种“药鼎”之术,便是以活人做药基,再以灵丹宝药喂养,待成年之时,与其行双修之术,则能加快修炼速度,助人功力大增强。
那上面记载的症状,便与贺涔一模一样。
能做药基,必然要体质特殊,贺涔被喂了药,身体里聚集更多有助于修行的灵息,但另一方面,也更加控制不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