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孙祎瞟了一眼绵绵,看了片刻,了然一笑,“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样啊?”祁衍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越发好奇了。
孙祎看向祁衍,认真的跟他说:“当初,他妈妈陈悦齐要去中州岛与世隔绝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要他化成人形守护陈悦齐,但是他拒绝了。”
孙祎抓了抓头发,“你叫我孙祎就好了。”
“啊这,会不会不太尊敬?”
“叫其他称号的话我怕你有心理压力,所以你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孙祎吧。”孙祎露出了一个十分亲和的笑。
绵绵没说话,而是张嘴在孙祎的手上咬了一口。
祁衍惊的身子一僵,不愧是太初的儿子啊,说咬就咬了。
孙祎把它往旁边一丢,绵绵跳到地上,低着小脑袋,跑到一旁的猫窝里蜷起身子睡觉了。
浮翠园内部装饰是按照现代装修风格来的,低调简约,中西结合在这套房子里完全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而是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孙祎穿着一件低领毛衣坐在沙发上,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拢向脑后,几缕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脖颈处,精致优雅,扇子般的睫毛微抬,露出浅金色的瞳眸,他眼角含笑的看着祁衍,“来了,坐吧。”
祁衍随着他抬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对面那个空着的沙发前面有一杯散着雾气的热茶,祁衍看向他,“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陈渐程先是愣了一下,孙祎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呢,转念一想,孙祎的破妄金瞳是能看透三界众生的,当然知道他今天会来,他对孙祎微微点了点头,恭敬的回了一个嗯。
“不是重要的事,你也不会来找我,说吧。”孙祎抬起头,和陈渐程一样的浅金色瞳孔含着笑,那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温柔。
陈渐程跟他有20多年没见了,但是孙祎当年在他身上弄的恶作剧至今想来都让陈渐程咽不下这口气,他不由得有些不服气,“你不是能看见吗?还问我干什么?”
孙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忍心看祁衍,“嗯,他八成是这么想的,你看看他对你做的那些事,真是……说句不好听的,令人发指,你去青云观的那天他不是来见过我吗?你还记得吧。”
祁衍点点头,“记得,那天他很晚才来接我。”
“嗯,浮翠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比较慢,那天他来见我的时候,我骂了他一顿,但是人的命运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所以你们早晚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清明那几天,祁衍的精神不太好,加上又要准备去澳洲的事,他想着偷空休息几天,便把绵绵抱去了浮翠园,随便去问问太初,陈渐程为什么不愿意变回人形。
他把车停在浮翠园外面,抱着绵绵从树林上方飞了进去。
进了浮翠园,祁衍便觉得这里和外界不一样,但是他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
“这,跟他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相似……”祁衍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他为什么不肯变回人形?”
“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化形了,后来陈悦齐要去中州岛,他当时就这么跟我说,他说他想尽一个宠物该尽的责任,用这种方式陪伴陈悦齐,然后我就收回了他的法力,等陈悦齐去世之后他才重新化形。”
“那这么说,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了?!”祁衍扶着沙发的手都激动的握紧了。
“好的,孙先生。”
“……”
“今天把他带来是想问问您,他是不能变回人形还是有什么不得已?不然他老是这样用本体待在我身边的话,我有诸多不便。”祁衍谦和的说。
“呃,他,他,他怎么变得这么乖?”祁衍简直看呆了。
孙祎手一摊,无奈的说:“欺软怕硬呗,知道你舍不得对它动手,就耀武扬威呗。”
祁衍语塞,捂着嘴干咳了两声,“前辈怎么称呼?”祁衍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他的。
孙祎一笑,“你早晚会来,不过你能忍受这小子几个月,也是超出我的预想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祁衍抬腿坐到他对面,把绵绵放了下去。
绵绵一落地,立马跳到了孙祎腿上,孙祎把他抱了起来,星眸微微眯起,他似笑非笑的对它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孙祎皱起眉,凝神看了他两秒忽然笑出声:“你要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那还来找我干什么?”
孙祎手一挥,一幅画卷在俩人眼前浮现,上面的场景和祁衍现在所处的客厅一模一样,但是祁衍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是去青云观那天发生的事,当陈渐程从画面中出现的时候,祁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陈渐程那张熟悉的脸,就像祁衍周身不可或缺的氧气一般,他的一颦一笑都会影响祁衍的呼吸,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呼吸都十分困难。
“来了。”孙祎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对陈渐程说。
浮翠园僻静幽深,远离尘世的喧嚣,名副其实是神仙住的地方,一进去,浮躁的心都跟着安宁了下来。
庭院里种着苍梧山的金镶玉竹,可是祁衍不知道这个种类的竹子,觉得都春天了,这竹子怎么还是黄色的呢。
祁衍站在浮翠园的楼下,看着前方两层楼的古典建筑,这时,一楼的玻璃门突然打开了,好像是有人在邀请他,祁衍深吸一口气,抱着绵绵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