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宝境,境界未到心动高阶者不许入内。”坐下后,罗长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震憾住了在场的人。
罗长老虽是强者,但挡了别人晋升的路,自然会有人不满。
听着下边不满的声音,罗长老沉着脸等他们说完,他越这样不发一言,时间长了,下面的人开始惧怕起来,渐渐的不满也没有了。
只有桑朔挺直着个背立在哪,与那人目光相对。
罗长老生的高大健壮,站在门口,就堵住了唯一的光源,他面目藏于暗中,只一双鹰眼亮如星辰,那眼神带着坚定和强悍,威猛刚勇,乍一看直呼霸气。
他定定回视桑朔的眼神,眼中带着一丝责备。他跨步进来,坐在首位上,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定力不够者已喘息不止。
那女子耸耸肩,“你别以为那引起矛盾的烧火奴是个女子,那烧火奴是个男的,还是个健壮男儿。”
桑朔微微诧异,嘲笑道:“那更没出息了。”
听了个大概桑朔就没了兴趣,懒得理会上面那两个大眼瞪小眼的长老,他干脆闭上眼神游太岁去了。
桑朔未曾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座上的两人争吵,皱起眉想再说些什么,他身旁坐着披一位薄纱的曼妙女子,被这女子一下拉住了,让他别再出声。
桑朔一顿,自是传声询问。
女子叹息一声,“郝长老与于长老为一烧火奴闹得水火不融,这事在门中都传开来了。”
紫烟湛光锃亮,凶势更甚三年前。
尧飞尘抬手握住剑柄一剑挥出,剑光如星如月,剑芒如切如磋,剑气如锋如刃,若全盛时期,这剑怕是谁也接不住。
自信如桑朔也不得不退避这一剑的锋芒,狼狈滚下舟去,湿了一身的衣裳。
闷在房里一天的桑朔眼下看着平静下来了,他带着蓝儿离开船上,一路飞行到宝境前。
不想才和师傅呕气呕了一天的桑朔此时又遇到了他的一生之敌。
尧飞尘乘着一叶扁舟游浮于海面上,他双腿盘坐在舟头,闭上眼像在修炼。
罗长老看着眼眶泛红的桑朔,又加重语气道:“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进境是讲循序渐进,特别是心动期,这时候总想着走捷径攀高峰,你岂知有多少人尚未攀到高峰就坠死峰下。”
“你的天赋给你带来了骄傲,可是也带来了隐患。如今我多说无亦,只再告知你一事,清冥门对你的追捕令我已请人帮忙撤了,玲珑翠玉戒一事我也用同样的法宝做了交换,你在外时不必担心被他们追杀了。”
罗长老轻抚住桑朔的头顶,轻声道:“我明白你想证明你长大了,可长大不是四处惹事生非,你再看不惯清冥门的掌门,也别再去招惹他。”
左边的于长老冷哼一声,没答话。
右边郝长老倒是笑着道:“罗长老前去探查宝境了,要晚一会儿回来,我们先安排安排。”
于长老阴阳怪气接话道:“哼,罗长老这不在一会儿,某些人就急着篡位了啊。”
“这次宝境开启,我知有些人为了自己弟子筹备良久,但我既前往观之一二回来,阻止低阶弟子进去,自是有我的道理,回门派后我会禀明掌门,门内自会派下丹药补偿尔等。”
众人虽有不甘但心知无奈改变,不一会儿,刚刚还济济一堂的人几乎走完,连左右旁的两个长老也看罗长老有话要跟桑朔交待,起身抱拳退去。
“桑朔,你小时候总说我爱管着你,那日你又说我不管你,如今的你我是不清楚也不了解了。”罗长老轻轻叹息,如同寻常人家父母苦劝不孝子一般,“那日你一番肺腑之言让我明白了,我身为你师傅做得不算多也不算好,那日我让你交出你从清冥门抢夺出来的玲珑翠玉戒就是猜到今日境况,后来我想了很久,你那天对我发的脾气说的话我还是听进去了,如今我明白我劝不动你了,那我就成全你。”
元婴期的实力就是如斯恐怖,这还是在他有所收敛的情况下。
清冥门都未派出元婴随同,断空门却是手笔极大,居然让元婴强者护送。
底下的人坐下后目光向上方看去,只见坐于上方之人生了一张塌鼻厚唇,浅眉耸拉的丑脸,只一双眼长得过去,其他四处均都不堪入目。可底下的众人眼中只有敬重和崇畏,谁也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嫌恶。
闭眼没多久,他便睁开了眼,懒散的坐姿一正,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门口。
他对师傅的气息最是熟悉,这种越来越近的熟悉感是师傅没错了。
一条长腿率先跨进来,一股威严的气势眨眼间擒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方才无论多嚣张的魔道中人,在这人进来时,均都安静如斯,规规矩矩地起身,向门口之人行礼道:“罗长老。”
“郝长老不知怎么,莫名看上了于长老府上的一个烧火奴,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人了,后面被于长老知道了,郝长老与于长老的关系你也不是不清楚,本就矛盾颇深,晓得自己死对头惦记自己府上的奴从,他肯定要插手啊,然后于长老也不知道怎么了,插手着插手的变成了和郝长老抢起人来,他竟也看上了那烧火奴,两人就为抢一个烧火奴闹得现在连脸面也不顾,直接把矛盾摆在了面上。”
桑朔自登船那日就遇到死对头上门找事,他虽不怕事,但很嫌麻烦事一直不停的烦他,打不得杀不得,后面就干脆窝在房中不再出来,自也不知这些事情。
桑朔挑挑眉,回道:“这么没出息。”
他再浮起时,那扁舟自行离去。
“我还再告诉你一件事,张丑人……是我的人了……”
舟上的人背负双手而立,紧闭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睁开。
桑朔不知怎地想起了在张丑人记忆碎片中见到的尧飞尘,他冷哼一声,一个箭步便飞身到舟船上,语声凉凉的开口道:“张丑人可真是可怜,心心念念惦记之人,早已将他忘了干净。”
尧飞尘依旧不理他,眼皮未动一下。
桑朔看他现在独自一人又还身负重伤,哪有三年前一剑劈向他的凌厉强势,不由眼露杀机,手掌一翻,一掌向他后背拍去,尧飞尘下腰躲避,旋身抬腿踢走桑朔紧接着袭来的下一掌,手掌再一撑整个人站起来,一柄凶剑立时拦在他前,剑尖直直的对准了桑朔的面门。
桑朔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认真的听着罗长老的教诲,可最后提及清冥门掌门之时,桑朔还是怒从心头起,一掌挥开了罗长老摸他脑袋的手,转身气冲冲离去。
在门外等候已久的蓝儿见到公子出来,忙上前跟随,她明白公子为何怒发冲冠地这般从那船舱出来,只怕罗长老又触怒公子了。
桑朔一路回了房,把门砸上后不再出现,蓝儿守在外面守了一天,直到宝境的方向又有动静传来,桑朔才从房里出来。
郝长老也不觑他,冷着眼道:“门上既派我们来,我当然不会像某些人整天好吃懒做,让罗长老一个人忙里忙外,若安排些事就是篡位,那不知在门内常常插手这事那事的某些长老要不要反省反省自身。”
于长老一拍扶手站起来,指着郝长老吼道:“郝水长,你当我这几日的忍让是以为我好相与是吧,你当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是吗。”
郝长老也站起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阴测测的道:“那你又以为我这几日没有忍让,若不是罗师兄交待我让我不要再与你计较,你以为这几日你还会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