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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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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送给他。”

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一把吉他,一束光,一个少年的歌声。

我曾经问个不休

“喂,大家好。”闻昭说,“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应该认识我吧?”

下面果然有人喊“刀币”,也有人喊“闻哥”。闻昭笑了笑:“我是闻昭,刀币是我在圈里的名字。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是因为我有话要说。”

裴行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浑身发热,似乎意识到了闻昭要说什么。

娄白羽似乎话里有话。裴行璋回答:“这对我来说不是游戏,况且,就算闻昭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娄白羽冷笑一声,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就是爱情吗?有什么稀奇的?你们都把它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好没意思。”

也许是因为母亲风流成性,娄白羽从小就不觉得忠诚、爱情、家庭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玩意儿。裴行璋却说:“小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裴行璋愣愣地看着他,娄白羽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时间迫近零点,猫咖里的气氛越来越沸腾,台上又换了支乐队,在表演经典摇滚老歌。闻昭坐在架子鼓后面,趁主唱串场的时候,手里转着鼓棒,看了一眼裴行璋。

裴行璋没有去拿那个项圈,娄白羽便拿起来,在裴行璋脖子上比了下尺寸,裴行璋以为他要给自己戴上,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娄白羽拿着项圈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他听到裴行璋说:“小娄,我不想要你的项圈。”

闻昭不放,扛着裴行璋强行挤开人群:“都让开!我要洞房去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起哄,裴行璋趴在闻昭肩上,总觉得被挤挤挨挨的人群摸了好几把,闻昭也被拽了好几下。裴行璋干脆掏出钱包,把一张卡扔到桌上:“今晚全场的消费,我都包了!”又把钱包里的纸币往空中一撒:“发喜钱啦!”

满地的人,满地的钱,周围的人都忙着捡钱,终于让开一条道。闻昭搂着裴行璋,两人好不容易走出猫咖,裴行璋的袖扣和胸针都被挤没了,闻昭扣子也被拽开了好几颗,露着结实的胸膛,被冬夜的冷风一吹,却不觉得冷。

跨年夜的乐队至少也要演到凌晨三四点,台上的乐手便喊他:“闻哥,别走啊!你走了谁给我们打鼓?还演不演了?”

闻昭回头喊:“不演了,走了!”

这些乐队都和闻昭熟,台上台下一堆人就来拦闻昭,纷纷起哄:“闻哥不许走!”

你何时跟我走

裴行璋呆呆地看着闻昭,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抛在脑后,世界上只剩下他和闻昭,还有闻昭的歌。零点的钟声敲响时,闻昭停了下来,阳光灿烂地笑着:“今天是他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舞池里、卡座上的人都在庆祝新年,有情侣拥抱接吻,也有人开了香槟,满室喧闹。闻昭摘了吉他,从舞台上跳下来,拨开挤挤挨挨的人群,走到裴行璋面前。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今夜是跨年夜,猫咖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顾客摩肩接踵。闻昭接连替两支乐队弹贝斯,后来换了一支乐队,缺鼓手,闻昭就坐到架子鼓后面,噼里啪啦地打鼓。

裴行璋惊讶:“他还真是什么都会。”

娄白羽在一旁说:“这些我也会,乐器都是通的。比如贝斯和吉他都是弦乐,会了吉他,再学贝斯就轻松些。”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闻昭说:“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有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一天。他曾经跟我说过,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复,希望我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以前我不信,现在我相信了,明天真的是新的一天。”

酒吧里的人们也都明白了,台上这位小帅哥是要借机表白。底下的人纷纷吹起了口哨,大声起哄。闻昭在喧闹中继续说:“我退圈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玩腻了,现在想想,其实不是。真正的原因是,我找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唯一,圈子对我没有意义了。”

说到这里,闻昭拨了两下吉他弦。他没有看裴行璋,但裴行璋知道闻昭看见了自己。

娄白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沉默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演完一首歌,暂时安静下来,闻昭突然走到主唱的位置,对着立麦“喂”了一声。

裴行璋瞬间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聚光灯下的闻昭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吉他背在身前,朝裴行璋看了一眼。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娄白羽忽然惨淡地笑了一下,他瘪了瘪嘴,一改平日里八面玲珑的模样,把手里的项圈扔了。

“真无聊。”他说。

“游戏而已,你们干嘛那么认真?”

裴行璋的大衣早不知丢哪里去了,闻昭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外套,给裴行璋披上。跨年夜,裴行璋给司机放了假,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闻昭就把裴行璋抱上自己的单车后座。裴行璋问:“你和娄白羽说的是什么?谁在等他?”

闻昭危险地眯了眯眼:“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说别的男人?”

裴行璋脸红了,闻昭捉着他的下巴,先接了个吻。唇舌交缠,别提多舒服了,裴行璋追着闻昭的舌头吮吸,被闻昭掐着脖子抵开。

“小昭着急去干嘛呢?”

“喝了这杯才能走!”

闻昭被他们连灌了几杯酒,杯子一扔,一矮身,猛地把裴行璋扛起来。裴行璋大头朝下,吓了一跳:“闻昭!放我下来!”

他把裴行璋从座位上拉起来:“跟我走。”

又对面色阴沉的娄白羽说:“我要带他走。”

娄白羽站起来,还要说什么,就被闻昭打断。闻昭给了他一个包厢房间号:“娄白羽,有人在等你。”娄白羽的脸色变得铁青,裴行璋不明所以,就被闻昭牵着手往外走。

一无所有

是崔健的,即便裴行璋不听摇滚,也对这首歌有所耳闻。闻昭清亮沉缓的歌声,与原唱沙哑的嘶吼不同,带着缠绵和依恋,把裴行璋紧紧包裹。他低回地吟唱:

你何时跟我走

这是裴行璋不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些?”

娄白羽笑了笑:“因为你的眼睛一直只看着闻昭。”说着,他掏出两页纸和一只项圈,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行璋哥,这是一份契约,和给你的项圈。”

那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皮质项圈泛着光泽,中央缀着一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石。裴行璋没有伸手去拿,也没有说话。娄白羽说:“我能给你一份稳定的主奴关系,让你快乐,如果你希望和感情生活区分开,我也可以做到互不干扰,都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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