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淇没想到自己还真遇上了读者粉丝，业务陌生地哦了一下懵然说可以。逛街挂着拍立得当装饰很正常，但是几个女孩人手一个拍立得相机签名版备地齐全大概就能看出是举伙来的了，我暂时不多想，帮他拿着购物篮后退一步腾空位出来。
只可惜我想当空气但有人不放过，刚主动说话的女孩凑过来，小声问：“那个，请问您是经纪人姐姐吗？”
“差不多吧，算助理，”几个偷听的女生小声‘哎呀我就说不是他俩神态相处就不像’‘可助理是伴侣的事也很多’‘嘘不要说大声啦’我听得一清二楚，笑着作出符合助理身份的发言，“请尽量不要外传照片哦。”
当初我就是在n国和他初遇的，后来鬼迷心窍把他养到了家里才发现他还是个高材生，虽然迟了几年但还是靠自己考上了本市重点高校，就是成煜桦和荀丞则的母校，这俩人当年不同届好像还都是以十位数的排名考进去的。云淇读的是n国语专业，我还以为他会蛮想出去深造的。
“哈不过我迟早会再去一趟n国啦，毕竟那也是我遇到你的地方，”面前人的无言让从小生活如雨中浮萍飘摇不定的云淇内心不安起来，赶忙出声补救，但不免有些气馁道，“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孤单一人……”
“的确是，你再慎重考虑下，想出去了到那边我也能帮到你，不想出去自然没人赶着你走，”我回想起被逼着不情不愿出国然后招致的惨痛本科留学史，望着云淇的眼神带上了真切地劝慰，“千万别逞强。”
“怎么可能，而且现在学期才开始哪里来的评估，”云淇吐了吐舌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终于不用再听某个女人吩咐，眼珠一转抓来其他话题，“外语学院明年初冬天的交换项目开始申请啦，辅导员说我要申请n国的话，虽然竞争比较大不过我应该还是能入名单的。”
“那挺好的啊。唔，这算公派吗？”本七年自费留学生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什么类型，毕竟公派和自费留学生在舆论间的形象争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云淇没想到最先被问的是这点，愣了一下：“那边的学费是免的，但生活费不免，可能不算…？”
“玻璃刮伤一下而已，不严重。”我任他摆弄自己的手指。
“不严重什么，这么长一道伤口，”云淇状似生气地捏了捏我的掌心，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子一样推东西，还把自己给搞伤了。”
我耸耸肩不反驳，因为的确是我手贱没错。成老爷子寿宴晚散会时，并不代表婚后生活节节高而只起装饰用的香槟塔仍稳固地堆立在草地的圆桌上，宾客一波波经过它离宴，我差不多算最晚走的人，离开前还是没忍住伸出了魔爪。
“哦哦，明白了，”大概刚成年的少女掩不住情绪，见云淇的确装扮精致应该的确是有工作，明显心情明朗了很多，突然眼角一挑打量我一遍，更加压低了声音开始教训，“跑腿买东西的话就不要麻烦哥哥也跟着来了，拍摄很累的，你是个助理，跟雇主保持距离，这点工作常识也不明白吗。”
我虚心倾听点头称是，红底高跟鞋轻轻磕了下地砖权当发泄情绪，毕竟话是自己编出来的，只不过我自认今天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与‘助理’薪水不太相符，也不知是小女孩认不出还是掩耳盗铃能力强悍。再一看认真合影的云淇，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粉丝多关心他的工作环境，不禁产生了些逗弄的想法。
云淇正被迫听人倾诉喜爱，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粉丝，只是几个时尚报刊的御用模特拍了些平面照靠着外表就能吸引来所谓关注了好久感觉他人很好所以喜欢上的粉丝。再偷偷一瞥一旁金主和人聊得看起来真欢，一个路人说话干嘛听得那么认真还频频点头，那副专注情深的模样在家只给他看就好了。
浅绿墙壁装修明亮的药妆店内，来往攘挤的人颇多，但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却有一排几乎无人。那是性用品售卖区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那里站着个样貌极为出色的年轻人，棕黑色的卷发被精心打理成时下流行的慵懒蓬松发型，一双桃花眼多情若水，身材比例能够撑起会让总人五五分的宽松休闲风穿搭。但无人上前搭讪，大学生模样的小帅哥手里的一盒盒避孕套存在感太强，无论是不是有主的意思，长相优越的人与性用品直白地牵扯在一起总是会让路人脸红。
我买完甜品找过来的时候就见云淇大大咧咧毫不遮掩地正弯腰查看新的润滑液香味类型，购物篮里堆成小山的避孕套除非他打算滥交不然大概一年也用不完。
“你就直接这么露脸不找个东西挡一下？”怎么说作为杂志模特也小有名气，外套搭在他的臂肘，墨镜就挂在口袋上摇晃，我取过来把墨镜架在他脸上。
云淇听到皱眉想说什么，但马上又被旁边粉丝小声问可不可以看镜头，只好把注意力放了回去。
“所以是正在工作吗？看起来像休息日一起……”女孩接着问。
“今日的拍摄工作刚结束一段落，云先生想买点药妆，我随身跟着。”不等她话音落，我迅速补完她想听到的，不过一般来说路人粉丝应该追问至此吗。
云淇语塞，看我一副大明白的样子，愤愤拿过我一直提着的泡芙袋，走向靠门口的护肤品货架咬了口泡芙，奶油呲地喷到了嘴边，白色稀散挂在红唇上，哪怕我自持力挺好也忍不住呼吸一窒。想伸手给他擦掉但余光一瞥几个小姑娘都还猫着腰偷窥，只好收敛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他眨了眨眼，瞬间心领神会，又狡黠一勾唇，每次想做前他都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羞涩又引诱的笑容，果然，手指把那一小撮奶油抹地均匀，眼看就要伸出舌用口交动作舔指尖，我一个跨步上前拿起另一个小泡芙塞进了他嘴里。
被呛地咳了一声，云淇还没来得及怒目而视，身边就有几个女孩子试探着凑了上来。
“您好，打扰一下，请问您是云淇吗？就是，杂志模特刊登在……”被推上前开口的女孩子话还没什么就得到了点头的肯定答复，当即激动道，“我是您的粉丝！请问可不可以合影签名？”
“嗯，不重要，”我看他面露难色，不想引起误会给他压力轻松道，“就算全自费也无所谓，我供地起，你之后想去读研都可以。”
“喔——”他拖长了音，和我预想的感激反应截然不同，不一会儿就听他别扭道，“你就这么想把我送走啊。”
“……？”是代沟吗，为什么脑回路要这么想。我表情一滞，不知道该答什么。
玻璃清脆的哗啦破碎声动人心魄，顶端的香槟杯在落地过程中碰撞裂开，半空的碎片劈出细微的创口，血珠隐隐而现。一直在等我一起走的荀丞则和其他人慌张把我拉开一地玻璃残渣处，都认为是我经过时碰到了摇摇欲坠的香槟塔，场外监控器重点也在老爷子身周，没有拍到这里。
我产生不出反省之意，毕竟眼前就是精心构建搭好的东西，谁能忍得住不去破坏掉呢。
收回思绪，注意力放在眼前人身上。云淇哼着小调，又丢进篮里一个水溶性润滑液。我见他兴致满满还要继续挑，与心情愉悦所以热爱逛街购买的人无异，就是买的东西有点独特，笑着问他：“挺开心的？拿到满绩点了不成？”
已经辨不清自己内心情感的云淇有些吃味，决定立即拉着人走，当下冷淡道：“抱歉，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们电影场次马上要开嗯……？！开始了。”
体内的异常让他浑身一颤，但还是及时反应过来把话说完了。
不用扭头都能感到云淇盯过来的视线，我毫不打算回应，应付完小女孩直接去柜台帮他结账。他体内的跳蛋是今天碰头前就被他自己塞进去的，遥控一直放在我这儿，要不是他被粉丝搭话前挤眉弄眼想我打开开关我都忘了这么个东西，现在打开虽然一半有我的恶趣味因素但也算得其所愿。
“不要，今天是来约…出来玩的，干嘛还鬼鬼祟祟遮脸，”云淇摘下墨镜，想起两人关系有些不甘心地改口，又环视了店内一圈满不在乎道，“就是个给编辑社打工的，哪会真的被陌生人认出来。”
是吗，我可是见到了好几个偷偷盯着你窃窃私语暗自兴奋的小姑娘。我敷衍地点点头，没有和他抬杠的打算。要是一会儿被读者粉丝拦下了，自己就假装是他姐算了，虽说陪弟弟买避孕套好像有点奇怪，不过小女孩都是善于自欺欺人的，给个由头自己自然能想通。
左手被他拉过去，中指腹一道见肉的伤痕不加遮掩地暴露在店内灯光下，云淇左右一顾拿了盒创可贴，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给我贴上：“怎么不记得贴上再出来？还好我带了个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