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的黎涡收敛起和钟意竞争时一身扎人的锋芒,他顶着头睡翘了的短发,原先让钟意印象深刻且刺耳淡漠的“你少掺和”被一句软和的“你叫什么名字”所替代。
“我....”这样的黎涡让钟意看乱了神,话语绕到了嘴边,钟意突然冒出了个非常恶劣的念头——不如趁机整治黎涡的威风,以便日后铲除这块儿阻拦自己求爱以及生意的绊脚石。
“我是你男朋友,”那捧玫瑰花阴差阳错便派上用场,钟意说得情真意切,“今天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
褪去了平日里一丝不挂的西装衬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黎涡又小了一圈。那衣服扣得很是松散,显得黎涡的肋骨格外突出。
刚探出被褥的手在接触到外界的寒意后,黎涡果断选择缩回自己暖和的被子里,他半垂着眼,也不知道是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还是源于手术之后产生的疲乏。
就在一片气氛刚好的安静中,抱着一大捧玫瑰的钟意推门而入。
绿灯闪起,钟意打了个左转灯。
车载导航冷冰冰报出句“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不用了,”钟意关掉导航,他踩下油门,表情变得颇为幸灾乐祸,什么约会都比不上看情敌的惨相,“我要去医院看黎涡的笑话。”
“纪念日吗?”黎涡很轻的重复了遍钟意的话,他的喉结不经意顶了下缠绕于他脖子一周的绷带。
其实抱花上楼并非钟意的本意,只是他突然脑抽就顺手拿了,直到彻底进屋,钟意才想起来这花不是要送给黎涡的。
“你也是来汇报工作的?”黎涡的眼睛在瞥见玫瑰时曾亮了一瞬,而后,出于对陌生人的警觉,黎涡又安分的蜷回被子里。
医生以为钟意也算黎涡公司的一员,他便好心的用口型朝钟意解释了句“失忆”。
单人间病房内。
黎涡眼神茫然的和挨个儿进来的同事大眼瞪小眼,他下意识摸了摸垂到耳根后的头发,非常生硬的和众人打招呼:“你...你们好?”
“患者脑部受到冲击,会导致暂时性的失忆,”医生拎着报告过来测了测黎涡的基本数值,“其他倒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