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回了床上,陈竞的怀里。
薛存躺在地上,流着眼泪无声地笑了。这个恶心哥哥还是那么弱,看来陈竞对他也不怎么样嘛——不过他肚子好软,都能摸到肥肉。
现在想想,那时候星阙应当就已经怀孕了。他身体差成这样,还被薛存拳打脚踢了一顿,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保住的。
他或许是想学着薛岷那样,逗薛存笑——薛存果然笑了。他一边笑,一边握住拳,一拳打在了星阙薄薄的肚子上,“现在醒了吗?”
星阙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薛存才感觉到他痛得在抖。
陈竞对他不光是揍,但他说不出那个字。
星阙悄声说:“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滚回去。”
“阳知辛……”薛岷的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屑遮掩的嘲讽,“一个纨绔。”
所以他总是舍不下星阙,虽然舍不下的后果就是自己遭罪。
有一段时间,陈竞可能是干腻他了,把他一只手腕锁在床脚,让他只能睡地上,也不干他。
他光着身子,发着烧,冷得缩成一团,半夜星阙偷偷溜下床,把他抱进怀里暖着。
“爸爸!”薛存震惊地看向薛岷。
薛岷火上浇油道:“我还往里面塞了人。”
“你的眼光……”
他想了想,说:“年前还是再帮我约场见面吧,和阳知辛。”
“阳知辛是谁?”薛存插话。
薛岷无奈地捏了把薛存的脸,“我儿子是生活在九天上的仙女。”
康雨向薛岷汇报说:“老板,我上来的时候,看见陈竞了。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星阙少爷。”
“我知道了。”
薛岷以为他是没看懂,又慢慢做了个更简单的口型:宝宝。
薛存问:我们走吗?
薛岷摇了摇头,给他看手机屏幕,原来是几分钟前给康雨发的,让他从后备箱里拿件薛存贴身穿的上衣送过来。
薛岷见了,自己在马桶盖上坐下,把薛存抱在腿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帮他挠背上够不着的地方。
薛岷没什么指甲,但之前帮薛存挠过痒,知道他不喜欢太轻,力道用得恰到好处。
薛存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又睁开眼睛看向薛岷。
佣人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就是薛存对人类面孔最早的记忆。
有些埋怨,有些心疼,还有些不解,或许不明白为什么相比薛存这个正常的孩子,薛岷会更看重星阙。
但到后来,所有人都觉得,确实就该这样,因为薛存实在太难管教了。他就像个精力旺盛的魔鬼,把所有人都折腾得筋疲力尽。
对了,那是个健康的男孩,好像叫“小期”。
那两人在厕所里干了可能有20分钟。
薛存身上的汗已经干透了,毛衣直接穿在身上,有些发痒,他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薛存恶意地翘了翘嘴角,抬起膝盖,又重重顶了一下星阙的小腹,“醒了吗?”
虽然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但薛存的力气仍然不是星阙能承受的。他痛得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过了很久,他才缓过劲来,慢慢爬了起来,“星存,你别生气……我走了。”
“我陪着你……你发烧了。”
“……滚!”薛存压低声音吼道。
但星阙就是不走。到最后他不要脸了,紧紧闭着眼睛说:“我梦游了,我不走。”
薛存睁开眼看见是星阙,伸手想推开他。
但也不知道星阙哪儿来的力气,把他死死抱着,紧得他骨头都疼了。最后是薛存先败下阵来,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他想了想:“你想让陈竞看到,然后又来揍我?”
薛存的表情一言难尽。
薛岷忍不住笑了,耐心地说:“阳璋的爸爸就是阳知辛的大哥,是阳家身价最高的人。投资阳璋的剧,不是为了赚钱,他们也不缺我投的钱。”
“那阳知辛呢?”
“小少爷,阳知辛是做房地产的阳家的三公子。”
“我只知道阳璋,”薛存皱了皱眉头,“我看过他演的电影,他演得好差,真的能赚到钱吗。”
“……”康雨说,“小少爷,你爸爸刚投资了阳璋的新剧。”
薛存的小穴不肿,但薛岷还是蘸着药膏在穴口薄薄涂了一层。
“我避了一下,不知道他们看没看见我的脸。”
“没关系。”薛岷温声说。
康雨来的时间很凑巧,陈竞他们刚走,他就进来了。
看见明显刚搞过一通的父子二人,他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从兜里掏出了管药膏,递给薛岷。
薛存别扭地瞪了康雨一眼。
薛岷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宝贝。
薛存突然想起陈竞刚才说的——“他心疼死你的贱狗弟弟了,看都没看你一眼。”
相比星阙,薛岷更心疼自己吗……?
唯一能让他听话的只有薛岷。薛岷说“嘘”,薛存就会两只手捂住嘴,乖乖躺进被窝,眼睛紧紧盯着薛岷——可薛岷总是不在家。
有十多年时间,薛存每一天都和星阙生活在一起。家里其他人来来去去,只有对方是每天都能看到见的。
星阙老害他倒霉被骂,但在他被忽视的时候,也只有星阙陪着他,死皮赖脸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