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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成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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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岑朗要走近了,才敢相信,夏棉夹着烟的动作,是如此娴熟。

他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上了楼。

透过窗帘的缝隙,那个笑起来比花还要甜腻、比光还要明媚的男孩子,正在熟练地夹着一根烟吞吐,他手边的大理石台上,一瓶烈酒,已经半空。

这里不似星际,天黑之后,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路灯有一盏没一盏地亮着,一栋栋熄了灯的别墅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巨物,整片区域安静得有些阴森寂寥。

午夜的风凉得甚至有些细微的寒意,吹拂时,卷起树叶窸窣的沙沙作响。

韦尔利在城西,周围聚集着高科技企业的研发中心,环境更加清幽,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是高知精英。

林岑朗的别墅在离韦尔利大学最近的住宅区,独院独户的花园别墅,附近住的大多是在校任教或者退休了的教授。

开学典礼之后,他开始很忙很忙,除了法学之外他还辅修着经济学,每天穿梭在教室、图书馆和各种讲座、社团活动中,时不时还要处理一下公司发来的邮件和线上会议。

戚远鸥倒是没再说什么会惹他不高兴的话,他下午还有会议要参加,没办法陪林岑朗太久,临告别之前,跟他说:“我晚上有空,你要不带着小朋友过来,帮他摇个签?”

林岑朗摆摆手,“再说吧。”

从星城到韦尔利,要穿越整整十二个时区。

他嫉妒江雪墨独占了他的童年。

嫉妒俞骁独占了他的少年。

而这一刻,林岑朗似乎也即将独占点什么……

半晌,他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包烟,却怎么也找不到火。

于是,他只能和夏棉说:“借个火。”

过了很久,夏棉才缓缓动了动。

林岑朗已经记不清楚他自己是什么时候沾染上这些东西的,他只记得,信息素暴走时百般难捱的痛苦,需要一根又一根的尼古丁转移注意力,需要一盏又一盏的酒精麻痹神经。

而夏棉,也到了如此需要它们的时候。

他恍恍惚惚看着夏棉,却做不到拿下他指间的香烟,也说不出你少抽一点的劝告。

他缓缓推开阳台门,走到他身边去,动作轻得像是怕惊动这个几乎要碎在夜色里的人。

夏棉没躲没藏,甚至都没什么反应,沉默着继续吞吐。

“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岑朗看了他一会儿,说道。

戚远鸥思索了一会儿,揶揄道:“啧,吃相难看那。”

“彼此彼此。”林岑朗笑笑,邪气横生。

“听说你们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我春天那会儿去岑家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大圈,也弓腰驼背了,你走之前再去看看?”戚远鸥道,“人老了,见一面少一面。”

而那双曾纯真到诱惑的眸子,比这浓烈的夜色,还要深沉。

林岑朗忽然就无法呼吸了。

没有多少愤怒,只是,一下子就心疼得无法呼吸了。

林岑朗通常是直接进家门,今晚停下车之后,却像是被某种莫名的直觉呼唤似的,抬头望去。

视野里,高大的树木婆娑掩映着,一个单薄的人倚在侧卧的阳台上,影影绰绰。

一点火星夹在他指间,淡色的烟雾一会儿浓,一会儿淡去。

到了这边,对夏棉的管制也宽松了些。

但夏棉愈加沉默。他不说话,也不爱出门,有时候,甚至在沙发一坐就是一整天。林岑朗更逮不到和他说话的机会。

林岑朗今天回来得格外晚。

北纬43度,与南纬47度。

在这个星球上,他们几乎已经隔着最远的距离。

这同样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但人口的确没有星城那么密集,绿化带慷慨阔绰地舒展着,刚刚雨后的空气里有一种湿润的青草气息。

林岑朗怔怔地看着他越凑越近,却在火苗即将触到烟头的那一刻,触电了似的猛地将夏棉推开了。

“棉棉……”

——那是夏棉从少年到成年,痛苦而惨烈的,最终蜕变。

他把烟衔在唇间,风有些大,打火机蓝橘色的火焰摇曳晃荡,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他抬手挡了挡。

林岑朗却愣住了。

他总想独占夏棉的一切。

林岑朗无所不能,在面对夏棉时却总是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他给不了他驱散疼痛的魔法,也无法让他安然无梦地好眠。

他甚至,不能拿下喜欢的男孩子指间的一根烟。

夏棉没有回答。

林岑朗不确定他是否醉了,如同他不能确定,夏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点燃了第一根烟,酗了第一场酒。

他只知道,这个曾经被嗜烟酗酒的继父昼夜施暴的人,捡起了他生平最讨厌的两样东西。

林岑朗面无表情,“看与不看都是那么回事,他患的难不成是心病,看看我就好了?”他放下水杯,“岑鹤叫你们传的话,可以适当过滤一下。”

戚远鸥讪笑了两声。“这次去萨国,他和你一起?”

林岑朗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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