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前夜(四)_药棉ABO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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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前夜(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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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信念早就因为夏棉的出现丰富了厚度,既要慷慨赴死也要热切求生,因为他还有一辈子想要和夏棉缠缠绵绵。

可这信念到今天再不能坚定再不能纯粹,他的腺体认准了夏棉,他的心脏认定了夏棉,他的生命绑定了夏棉,一朝横行无忌地肆虐让自己的腺体受伤,心软如夏棉纯善如夏棉,便会为此替他在鬼门关里走一遍,刀山火海,油煎火烹。

他不知道在以后的战斗里他还会不会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地玩命,他有了牵挂,长出了软肋,有了心头软肉,便有了掣肘,有了顾忌,束手束脚,前瞻后顾。而他居然为此,想放弃这天生的使命,想脱下这一身融进他皮肉里的军装,想擦去这嵌进他灵魂里的两个大字——军人。

夏棉的手动了动,手指轻轻擦过他两颊的水渍,“腺体还疼吗?”

温软又沙哑的声音像是春日沉醉的晚风,每一吹,就将俞骁的心拂得越来越皱。

“我宁可直接死了……”这句话沙哑得已不似人声。

俞骁,居然哭了。

滚烫的眼泪顺着他苍白锋利的脸庞一滴滴落下,他的面部肌肉在细微地抽搐着,腮帮子咬得死紧,太阳穴处的肌肉都紧绷绷的,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压抑到令人无法喘息的哭法。

像是大滴猩红的血珠被吹毛断发的利刃之锋凌空削断成两瓣,血淋淋地滑过那锋利锐利的面颊,直截了当地让人感受到他鲜血淋漓的痛苦。

这地方环境清幽,道路开阔,两旁皆是参天的百年古树,葱葱郁郁地一盖,阳光只能透过不多的缝隙斑驳地洒下来,绿意盎然。或许是这份桃源般的清净,氛围使然,连游客都不过分吵闹,赏赏美景拍拍照偶尔再窃窃私语一会儿,小商小贩也不过分吆喝,带着各种可可爱爱稀奇古怪的头饰在游客中间展示。

“先生,给您男朋友买一个玫瑰花环吧”,一个头戴着个玫瑰花圈的女人拦住了他们,“出来玩拍照什么的戴一戴多好看,有花冠有手环有指环,想要哪种你们随便挑。”

她把手边那辆自行车又往他们跟前推了推,一面板子上挂得满满当当,粉的、红的、香槟色的、咖啡色的、宝蓝色的……五颜六色一大串。

车子在景区附近停下,再往前就开不进去了,售票处的长龙甩到街尾去,大多是手牵手你侬我侬来看玫瑰花海的情侣们,其中还有不少银发苍苍的老人。

远远地就能越过铁艺栅栏看见里面一栋欧洲城堡似的建筑,被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簇拥着,像是迪士尼童话里公主和王子才能居住的地方,人在车里都被香得直打喷嚏,又或许是因为过于浓郁的童话般的浪漫气息。

俞骁下车速度快,夏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就被打开了,一只宽大的手递到眼前来,身着浅米色暗斜纹衬衫的alpha正长身玉立地噙着浅笑看着他,颇有些风流雅致的绅士味道。

俞骁心中微动,“前面右拐,去玫瑰庄园。”

副驾驶上的姚叔闻言,回头诧异古怪地看了俞骁一眼,眼里凝着点什么复杂的东西。

褚时立紧打方向盘变道,“首长,现在正是玫瑰花期,今天又是周日,怕是人多啊。”他这两天也看出来夏棉有些抗拒和别人接触了,去这种人多的地方恐怕也无心游赏。

真的很痛。

室内安静了几秒,压在身上的人翻身而下将他拥进火热的胸膛,“就这样一直留在我身边,被我爱着就好。”

……

做不到喜欢他,也做不到看着这样一个人在情爱里受尽折磨最后凋零沉寂。

因为,他那样爱过,知道那是怎样的烈火灼心般的煎熬和痛苦。

离开江雪墨以后,他的一部分已经销声匿迹彻彻底底的死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这个人还能不能算是夏棉,谁都无从知晓。

“你给我那点量都不够我塞牙缝,要不是喜欢你心疼你,天天干得你下不了床……”

“我以前经常挑你刚睡着的时候打电话,是因为你困的时候说话声音像——”

“别说了!”夏棉忽地抬手捂住了俞骁的嘴,羞愤得眼泪汪汪,俞骁微眯起眼睛直接探出猩红舌尖舔了一口,“被干狠了。”

“害什么臊?”俞骁擦着他的腿根动了动,彰显那硬邦邦的存在感,“我也硬了。”

夏棉闭上眼睛,干脆装死,俞骁却不肯放过人,凑在人耳边吐气如兰地继续不要脸地说荤话“你洗澡的时候我就硬了,你看我一眼也勾得我硬,有时候想你起来都能叫我硬得发疼……”

“你第一次蹦到我面前我拿枪指着你叫你滚,是你太香了,我起反应了……”

“嗯?说话”,俞骁用獠牙叼着人的耳垂轻轻地磨慢慢地咬,手掌还贴着那光滑细腻的身段缓缓摩挲,“湿了没?”

耳边轻微的麻养和刺痛慢慢唤回了夏棉的神智,凝滞的大脑开始转动,待他反应过来俞骁在说什么之后,简直大开眼界又羞愤欲死,“下流!”

以前两个人上床的时候俞骁有些恶劣的趣味,比如让他叫他将军,比如让他围着条围巾摇“尾巴”,但除此之外大约是蛮干类型的,几乎很少说荤话,也可能是夏棉早早地就神志不清什么也记不得听不见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道德败坏的人正对着心爱的猎物上下其手撩拨点火,宽松的病号服被撩到胸口以上,粗粝的大手从胸口一直抚摸到脊背和后腰,像抚摸什么绝世珍宝似的,来来回回流连忘返爱不释手,夏棉早就没了抵抗的力气,小奶糕一样软得一塌糊涂,俞骁两手从他的肚脐分开向后滑去,摸到背后两个腰眼的位置上,不轻不重地往里一压。

“嗯……”一声娇滴滴颤巍巍的呜咽喘息就溢了出来。

俞骁勾着人的舌尖,模仿欢爱的动作在里面激烈色情地抽插,一边吻一边在他的腰眼处下流地揉捏按压,夏棉脸红得掐一掐都能冒出桃花汁来,水雾弥漫的眸子迷离又朦胧,看不清什么东西。

尾音都带着颤。

“起开!谁要对你乖啊?!”夏棉拧着眉眼波一扫,刚洗过澡的人香气晕着水汽,春日里细雨迷蒙过后的粉玫瑰似的,眼神都带着风情万种的钩子,直接勾得俞骁心痒肝颤神志不清两眼冒绿光。

夏棉皱眉看着身上这个愈发蹬鼻子上脸的人,想说他真是越来越没有将军样了,刚张开口,野兽就找准了时机径直攻城略地。

“唔……”

长睫颤动半晌,夏棉才缓缓睁开了眼,入眼是预料之中的一切,感官却是超出预期的疼痛,他已经精疲力尽得没有半点力气去感知了。

那种从灵魂中透出来的倦怠和痛苦将俞骁的喉咙攥得发出“咯吱”断裂的响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前额上的青筋暴起,两把锤子一下一下狠厉敲着他的太阳穴。

两个人在医院养了半个月的伤病,alpha身体愈合能力强,再加上腺体液里的信息素极纯浓度极高,比直接标记的方式更为有效,身边还有夏棉陪着,俞骁身心舒畅伤好得也快。

佘阿姨每天给做豪华病号餐叫人天天送来,恨不得一夜之间能给两个人养胖三圈,夏棉本身就胃口不好,佘阿姨做得再好他也吃不下几口,俞骁就给他捡出一碗来规定他必须吃完,吃不完就要亲他。

当时医生护士正在查房,任泰安和褚时立也在,还有上了年纪的姚叔也在场,一个个看着夏棉笑得意味深长,夏棉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他埋着脸把饭吃完了,俞骁又捧着他的脸使劲亲说这是给乖宝贝的奖励,真是开了眼界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何至于如此呢……换了任何一个人被你这样对待,不都会爱你爱到死去活来……”

“我已经被你标记了,棉棉”,俞骁把头轻轻靠在了夏棉的心窝上,“就在这里。”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期待、卑微、失意的他自己。

又或许,俞骁比他还要卑微还要绝望,因为跪在那里的,是生来应在云端的alpha,是生来宁折不弯的一国大将。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跪在他眼前,用最低的姿态去乞求一滩烂泥,盼望着能被给予一些温柔和爱意。

他颠三倒四地呢喃着,翻来覆去地一遍遍重复着,一刻不停地亲吻着,像是要把那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爱意一夜之间倾吐出来。

“棉棉,我爱你……”

“我爱你,棉棉……”

他无数次设想过告白的瞬间,有声势浩大的三军仪仗队,有盛放的棉花与火热的玫瑰,有绚烂的烟火有浪漫的烛光,有沉醉的晚风有悦耳的歌谣,完美的一切将完美的人完美地拿下。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样简陋的场合,落魄的状态,毫无准备的时刻。

在他的设想之中,夏棉会有些慌乱,但那不过是娇媚的羞怯,夏棉会泪光闪闪,但那不过是感动到了极点,而他仍然保持着一位大将军从容不迫、进退有度的仪态,居高临下地钳着他的下巴命令他:“爱我。”

褚时立和任泰安都是alpha,俞骁信息素里过于浓重的的悲伤自然能被他们清晰地感知到,一贯冷硬强势的人那样弯着腰靠在别人的肩膀上,甚至还在极其压抑地颤抖,如同狼狈落魄的一条断脊狗悲伤绝望地哀求自己的主人能睁开眼摸摸他的头,看得人鼻子发酸眼圈发红,难受得要命。

任泰安这会儿醒过神来,愧疚得厉害,既是对夏棉也是对俞骁,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找医院给重新安排了一套双人病房。

已经是子夜,夏棉昏睡过去超过24个小时还没有醒来,俞骁不安地在病房里来回打转,每隔一会儿就要去请大夫逼问人家夏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医生已经把那套说辞重复了无数遍,最后干脆躲起来不见人了。

只为了一个人,只为了他的棉棉。

他不想再保护成千上万像夏棉一样的人,只想不辜负他唯一一个绝无仅有的爱人。

“棉棉……”俞骁与他十指相扣凑在唇边一下一下地摩挲亲吻,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夏棉瘦削的手臂上,灼热得让人灵魂战栗,“我爱你,棉棉,我爱你……”

“你不是说……要保护许许多多个像我一样的人吗……你死了,怎么保护……”灯光下,那双眼睛疲惫得不像样,却是如此的澄净透亮,仿佛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坎坷都不会沾染丁点污垢杂质和人间沧桑,轻轻柔柔地落进俞骁眼里,一下子就让人泪湿满襟。

俞骁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来自夏棉的守护,却是如此的痛苦不堪,他爱恋着那火一般炽烈、水一般柔软的毫无保留的盛放姿态的时候,却忘记了,张开双臂挺身而出的人,是会受伤的。

他是军人,每一次的战斗都抱着必死的信念,奋不顾身地厮杀、视死如归地搏斗,在战场上英勇就义被认为是上天宝贵的馈赠,被认为是军人至高无上的光荣。

夏棉仍旧看不清俞骁原本的脸庞是什么模样,但不妨碍这无可自抑的悲痛清晰深刻地传递过来。

他没见过俞骁哭,或许是在他的印象里,这样一位严肃冷硬、坚毅刚强、挥斥方遒、叱咤四方的大将军应该从不会有这样的软弱时刻。

明明是枪林箭雨里踏着血海尸林走过来的人,明明是遍体鳞伤却眼都不眨地奋勇杀敌的人,怎么此刻就忍受不了地哭了呢。

夏棉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俞骁居然细细挑选起来,女人觉得有戏,热情地跟他推荐,“您男朋友长得白白嫩嫩水灵灵儿的,带什么颜色都出挑”,她说着还上上下下颇为赞赏地看了夏棉两眼,“他今个穿的颜色浅,戴个粉的或者香槟色的可能最合适。”

夏棉微微拧了拧眉,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俞骁唇角上翘,牵着人一路往景区门口去,之所以不排队,是俞骁想为夏棉破例一次享受一下军人的福利待遇。

任泰安和褚时立在景区外等候,姚叔看着这个地方叹了口气,好多年没来,也不想再进去看看。

俞骁很久没带夏棉出去玩过了,他现在这个病的确是不适宜接触太多人,可是总在家呆着对转换心情有害无益。

“棉棉,我带你去看玫瑰好不好”,俞骁的手落在他柔顺的发丝上,一下一下抚摸,“我护着你,不会让别人碰到你。”

得了一声懒洋洋的轻嗯。

转眼到了出院的那天,正是五月初,初夏的时节,从早到晚都是暖洋洋的,鲜花盛放争奇斗艳,空气里都是袅袅花香,整天的让人心情都懒洋洋的只想窝在阳台上晒太阳。

车窗半开着,夏棉就枕在车窗上微微探出头去,暖风裹着花香徐徐拂来亲吻着人的面颊,他半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惬意,乌黑的发丝在淡金色的阳光下随风飞扬,俞骁自背后看着他,病恹恹的人在这样的风光里看起来倒有了几分生机活力,像是青葱得能掐出水的嫩芽。

空气中玫瑰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抬眼望去原是靠近了景区。

人死灯灭,他的时间静止了,正如他无法后退一般,他也无法前进。

这种精神枯萎、灵魂凋敝的痛苦,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再尝一遍。

归根结底,他做不到让现在的这个自己残忍地杀死曾经的那个卑微又期待、失意又乐观的自己。

短短七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们两个已经经历三次这样的时刻,夏棉的状况一次比一次凄惨,俞骁握着他的手凑到唇边,寻求安抚似的来回摩挲他的指尖。

干燥起皮的唇瓣摩擦过指腹,夏棉的手指反射性地蜷了蜷。“俞骁……”他的视线往他的胸膛腰腹上落去,纱布从病号服领口中露出来一部分踪迹,“你的伤还没好……回去躺着休息……”

忽然之间,手指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一片一片,迅速蔓延,夏棉抬眼望去,瞳孔微微放大。

夏棉一个激灵收回了手往外推人,委屈得不行,“你起开,怎么这样……”

俞骁深深地看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他爱夏棉的含嗔带羞,也爱夏棉的又纯又欲,“我只想对你这样,控制不住。”

夏棉看了他一会儿,偏过头去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变得瓮声瓮气,“我真的很累,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第一次看见你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想标记你干哭你……”

他每说一句话,夏棉就一阵轻颤,整个人煮熟的虾子一般红艳艳。

“我带你来仞城,根本就不准备用你来要挟江雪墨,就是看上你了想要你……”

显然他现在已经忘了俞骁那些“你自己给我出水”“被你的水弄脏的比这白的多得是”“不是让你把人夹断”诸如此类出自俞骁之口惊世骇俗的话了,自然也更不会记得他昏过去之后俞骁说的什么“你好紧你里面好热吸得我都不想出来了”之类的荤话了。

俞骁在他耳边低笑两声,磁性沙哑的嗓音有几分慵懒的性感,徐徐地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肯定湿了,以前我一按那你就紧得我要死在你身上,还出好多水。”

一股热气直窜头顶,夏棉头都要冒烟了,他下意识并了并腿,一动,就有濡湿黏腻的东西从难以启齿的地方往外流,他愣了一下倏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羞耻得简直想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眼眸紧闭睫毛却不安地乱颤,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无耻!”

花果味越来越潮热,越来越黏腻,像蜜一般抓一把都拉出黏糊糊的丝线来,全都被雪松味悉数吞噬入腹。

俞骁慢慢停下来,退出的动作刻意放得极缓,唇肉贴着人的下巴一路吻到人的耳边去,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夏棉的面颊上,在人的耳边粗喘了一会儿,哑声问道:“湿了没?”

夏棉呼吸急促,因为缺氧造成的眩晕让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这段时间俞骁的确经常亲他,不过都是在温柔而克制的,只在脸颊和额头上,褪去了兵匪气,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今天这架势则不然,唇瓣贴上来便狠狠地厮磨,没两下就往里伸舌头,跟难缠的猎手似的,追着人的舌尖纠缠不放,唇内的每一寸软肉都被细细密密地刮搔过,暧昧细碎的水声时不时漫溢出来。

夏棉没什么接吻经验,根本招架不住,没一会儿舌根和下颌就又酸又麻,委屈得想哭,喉咙里却发出某种小动物被抚摸下巴时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动静,俞骁听见他软软糯糯的哼哼唧唧,一阵阵邪火烧得越来越旺,刚动完手术没多久的腺体居然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热辣辣的信息素冲击波似的轰!地炸裂席卷开去。

几乎是整栋楼的人都知道,有alpha发情了,这会儿正勾着人做那档子事呢。好多还没完全标记过的小omega当即腿酥的发软,面满朝红,眼波含春,有些保守的老头老太红着老脸絮絮叨叨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一朝表白,俞骁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哦不,脱了缰的疯狗,彻彻底底地放飞了自我,一刻不停地缠着夏棉,各种亲亲摸摸搂搂抱抱的小动作简直信手拈来,夏棉万分后悔那天晚上没把他推翻在地。

这天晚上,俞骁不知又哪根弦没搭对,疯了似的,夏棉刚一出浴室就被人连搂带抱连推带搡地压到了床上,夏棉脑海警铃大作,又顾忌着俞骁身上的枪伤不敢用力推,偏着头一个劲躲闪落下来的吻,“你干嘛……俞骁!”

俞骁埋到人的颈窝里去,唇瓣一路上移吮吸厮磨,咬了咬人粉嫩的耳廓和耳垂,对着人的耳朵吹气,哑声道:“乖,让我亲一亲。”

压在心脏上的,像是一座山,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半晌他才轻轻抬起手,落在了俞骁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拍。

没有接受,也无法推开。因为,那太重了。因为,那是曾经的他自己。

……

夏棉按了按自己的心脏,那里好像出了点问题,有细微的酸涩也有细微的痉挛,他好像在为俞骁难过,也像是在为自己难过。

如同他无法放任俞骁去死,也见不得他这落魄狼狈又卑微的模样。

夏棉偏了偏头,有水珠顺着眼角滚落,这才发现枕巾上早已潮湿一片。

良久,夏棉都没有说话。

被俞骁握着的那只手细细地颤栗着,那密密麻麻柔软的亲吻、滴答坠落的眼泪和不停重复的爱语,火热交织,高温不止,灼热得将人烫伤,炽烈得让人炫目。

他从俞骁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那个面对江雪墨时渴望到绝望、绝望到卑微的他自己。

他为了那么一点点顽固不化又脆弱易碎的尊严,蹉跎消磨了他们之间三年有余的光阴,无数个美好的时刻无数次绝佳的机会,仅仅因为他可笑的尊严和可笑的借口就这么被生生错过。人生还有多少个三年有余,更何况,与夏棉相守便更觉短暂不够。

而他现在就是这样,以一条断脊狗的姿态跪在夏棉眼前,满身邋遢,一身狼狈,落魄又卑微地用唇瓣、用面颊不断地去蹭主人的手,倾吐他那早就跌入尘埃里的倾慕和爱意。

他不要什么尊严更不要什么高傲了,一丁点都不要,他也装不出冷硬逞不出强悍霸道,他只想要眼前的夏棉。

子夜时分,遥远的几颗稀疏明星闪了几下像是没了电便灭了下去,月亮也藏起来不想见人,几只野猫在春天温暖蠢蠢欲动的夜晚里声嘶力竭,惊得树上安睡的鸟儿扑棱棱地起飞骂街,但这一切都传不进隔音良好的病房里。

俞骁没躺在床上,他一直坐在夏棉的身边,一双眼睛像是血月之夜,猩红又沉郁,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被他一直收在掌心的那只手细微地颤了颤,俞骁激动地凑上去沙哑地轻唤:“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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