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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遗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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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墨是今晚不回来了,还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满室鸦雀无声。

只要江雪墨能回来,讨债的就能要到钱,江渡横就不必被挖掉腺体。

夏棉不动,在一旁垂头静默着,俞骁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枪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首长!俞首长!您救救我!您看在墨墨的份上救救我!您把钱先替我挡上,这畜生崽子不听话,他们一松绑我保证马上去给您把人找回来交到您手上!”江渡横声嘶力竭,几乎要痛哭流涕。

“你说,你欠债是为了供孩子读书?”俞骁把玩着枪头也不抬道。

夏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穿着和身形,穿着一身军装坐在中间身边还立着两个穿军装的应该是俞骁,穿得流里流气光膀子露背围在江渡横身边的四五个应该是讨债的。

“你哥呢!艹!老子他妈的不是让你去叫他了吗!”江渡横被压得按在地上不得动弹,脸涨得爆红。

其实如果夏棉也是alpha,他会觉得这个空间非常非常不舒服。因为这里面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领地意识非常强的alpha,遇到同类,信息素几乎会本能地彼此进行压制。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稀里糊涂地被俞骁强行带上了床,夏棉哭得那叫一个心碎欲绝风云色变,非要闹着告俞骁强奸,结果俞骁甩袖子走人就要去找江雪墨,夏棉一听,不敢嚎了也不敢闹了,从床上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滚到俞骁脚边一把抱住人的大腿抽抽搭搭泪眼朦胧地求:“别,你想怎么弄怎么弄,我再也不敢了……”因为不敢哭,还憋得一抽一抽的。

俞骁眯起眼,“想怎么弄怎么弄?”

夏棉扒着人的裤腿生怕人跑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点头,两只眼睛都快红肿成核桃了:“嗯。”

于是,夏棉就这么被带走了,江渡横也被那帮人不知带到哪儿去了。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江雪墨始终没有消息,俞骁逼问过无数次夏棉江雪墨的下落,夏棉要么装傻我也不知道呀他长着腿会不停挪窝呀,要么耍横你这个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的狗男人!要么恶心人你都把我带回来了还惦记着我哥哥?

……

“万一信息素匹配不成功,你刚才只会害死我。”俞骁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那双极具杀气和侵略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棉的一双。

“冒险一试,结果是没有万一。”

“引病发作的也是你,这只能算是将功补过。”

说不上是本能还是求生欲还是什么其他东西,那四颗尖锐的獠牙就这么没入了夏棉的后颈,刺入了他的腺体,俞骁的信息素过于汹涌激烈地汇入夏棉单薄的身体,恍若九天直下的瀑布,奔腾而下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冰冷恍若极地冰川下的海水,凛冽刺骨。

不知什么时候,那两条强壮修长的胳膊就紧紧地勒到了夏棉身上,收得越来越紧,似是要遏制这只猎物中途反悔逃跑。有醇厚丝滑的木樨和清爽酸甜的梅子香气被迫浓郁地席卷舒展开来,夏棉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牙齿都咔哒咔哒打起了颤,好像掉进了冰窟,身体每一寸的热量都在急速流失,脑仁都冻得生疼。

渐渐地,周围所有人停止了痛苦的呻吟,只是经过那一场堪比炼狱似的折磨浑身瘫软,一个一个瘫成一滩烂泥时不时抽搐两下。

夏棉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他匆匆赶往城北只在酒店外面深深地望了几眼,然后又匆匆赶回城南,已经是下午三点,谈云烨刚到,他仔细交代了两句后就走了,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好久。

温城不大,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有江雪墨和他一起留下的回忆。

他一个人晃到了城南外围的那片棉花地,曾经,他想在那里了结此生却被江雪墨拽回,曾经,江雪墨在那里和他说夏天是属于夏棉的季节,然后他意识到早已心动。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夏棉福至心灵。

这是生理课上学过的,罕见的信息素暴走症。

“我可以救你”,夏棉攥住他一条胳膊,“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去找江雪墨。”

夏棉也突然呆住了,俞骁的状况好像不对。

这状况,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课上学过来着?

“cao……这是怎么……”

“这位长官……信息素收……一收……”

“喘……不上气……”

紧接着嗖嗖嗖接连几发子弹均擦着夏棉的要害而过,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高速擦过的子弹擦破烧焦出几个洞。所有人都吓得呆住了,忘记了动作,瞠目结舌地看着俞骁。

只见这个异常高大的军人站起来,踱步到夏棉面前,像一座巨山似的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完全全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那黑洞洞的枪口再一次指到了夏棉眉间:“最后一遍,去哪儿了?”

夏棉哆哆嗦嗦,睁开了眼,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被强忍的泪水浸洗得亮得不可思议,“我不说,你就不会去找他了吗?如果是这样”,他突然猝不及防地抬手握住了枪直接紧按到了自己脑门上,“那你就开枪。”

“不知道。”

嗖地一声,一颗子弹出膛擦着夏棉的颈间飞过打穿到墙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吓得其他人俱是一个哆嗦。他们自以为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一位人狠话不多的主。

一大早就有人来踹门讨债,江渡横被踹了好几脚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见到人豪横无比:“爷们今天肯定还钱!!!就是得等到晚上八点!”他看了一眼四周,“小畜生!小畜生!”

夏棉从楼下上来,江渡横又拿起酒瓶子蛮灌:“去!把你哥叫回家来!晚上八点之前到家知道不?到不了”,他抄起一个空酒瓶子抡过去,“老子他妈的把你腿给打折!”

“教育儿子有一套,啊?”夏棉转身的时候听见几个人在吵吵嚷嚷,“你这个德行还把你儿子教训这么孝顺?”

俞骁语气仍是淡淡的,视线仍落在枪上,却让人听了就不寒而栗。

半晌,听得夏棉说:“如果我说都是,你会去抓他吗?”

“跑去哪儿了?”俞骁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夏棉,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坚毅又冷硬的脸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是啊!我的确是啊!您不信问小畜生!他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江渡横还在嘴硬,“小畜生!你说你念这么多年书钱是不是老子给你的?!说话!哑巴了?!”

他后面的一个壮汉直接一脚把他踩塌下去,开始咣咣直跺:“妈的还在这胡咧咧!他妈的上回的钱都是你这个儿子赚钱给你挡上的!满嘴胡吣的王八玩意儿!!”

江渡横被跺得吱哇乱叫,现场堪比杀猪。

“他说,他今晚不想回来。”夏棉道。

“江渡横,你儿子今晚可是不回来,爷们已经宽限了你半个月”,一个人踩在江渡横背上,拍了拍他的脸,“今晚,就把你的腺体给爷们交出来吧!”说完,另一个人就拿出了雪亮的匕首蹭地刺向江渡横颈后。

“别别别别别!求求您了杜爷您再等等再等等”,江渡横几乎要吓出泪来,“畜生!还不把你哥给叫回来!!还不快去!!”

如今,又是棉花成熟的季节,夏棉随手折了一支,一个人站在夏日星夜下的田埂上,滚滚热浪一吹,那眼就被无形的烟熏呛得流下了泪。

夏棉压着时间往回走,刚到街口,就看到两辆军用车豪横地停在一边,他刚一推开家门,所有人的视线一瞬全都凝聚在了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脸,好像千百张鬼面似的,阴森可怖。

江渡横被人钳着两条胳膊按在地上使劲往夏棉身后张望,“小畜生,你哥呢?老子不是告诉你八点回来吗?!你他妈耳朵塞狗屎了?!”

结果就是俞骁把他一把拎起来干得他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从此他就彻彻底底变成了俞骁的工具人,既卖腺体也卖肉体。

想到那一段时间,夏棉赶紧甩了甩头,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俞骁回回被他气得病症发作,夏棉就捂着腺体仰面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布楞布楞的,“你再去找他,我就不让你咬。”

渐渐地,俞骁也就不问了,但夏棉不放心啊,三天两头没事就给俞骁的警卫员打电话问他俞骁有没有背着他偷偷去找江雪墨,搞得警卫员都不耐烦了。

突然有一天,俞骁破门而入甩给他一份协议,总的来说就是只要夏棉在长风制药的特效药研发成功之前当工具人提供腺体,他就不去找江雪墨,夏棉没犹豫就签了字。

“那只是无心之失,我总不能说话之前问完你所有的病史,就算我今天束手旁观,你死了,警察和法院也不会追究到我身上。不是补过而是仁义。”

俞骁微微眯起眼睛,“你跟江雪墨很亲厚,你说,我把你带走了,他会不会回来救你呢。”

“只要你不纠缠他,你想带哪儿去带哪儿去。”夏棉冷静又冷漠,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境遇。他知道就算把人放走,这个俞骁总有办法把人找到,所以他才留下来,想不管是软磨还是硬泡,不管是苦肉计还是苦情戏亦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管他三七二十一统统耍个遍,没想到俞骁竟然有这么个病,简直天助他也。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急救”过程才渐渐停止下来,夏棉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腿软地站不住,绵若无骨地瘫靠在俞骁身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俞骁的手臂还箍在他身上,气氛有些古怪,好像松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于是就只能这么僵着。

过了会儿,夏棉恢复了些力气,在他怀里动了动,俞骁也松开了人,夏棉转过身来,与他平视,苍白虚弱但那就一双眼睛写满了坚定和不屈,仍旧是亮得不可思议,”我救了你,他们都是见证,你说过军人从不撒谎,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去纠缠墨墨。“

俞骁不知听见了没有,一双眼睛涣散的好像宇宙黑洞,不透半点光。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看向地上所有呻吟的人,“我不救他,今天你们就都会死在这,你们做我的见证。”

说完,他搬了把板凳踩在上面,拨了拨颈后的碎发,手臂后抬一把勾过俞骁的头,把光洁白皙的后颈递到俞骁嘴边,让他早就暴露在外的犬齿碰到自己颈后的肌肤。

所有人都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鼻血直流,五脏六腑都被压碎了似的,一会儿呕出一口血沫,白癜风了似的倒在地上痉挛不已。

俞骁带来的两个警卫员算是里面身体素质比较好的,断断续续地张着血盆大口无声地说:“救……命……”

而俞骁也似是极为痛苦,那后颈上高高凸起一个小山丘,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似乎再等一秒,腺体就要撑破那一层薄薄的皮肤迸射而出炸裂开来。俞骁用枪使劲怼着那里的腺体用力下压,额头和勃颈上的血管涨得老粗。

俞骁的信息素像是在经历海啸的原始海洋,狂乱暴躁,巨浪滔天,失控地咆哮沸腾,他脸上、颈上、手臂上根根青筋毕露,犬齿露出长长的一截,瞳孔似是涣散开了似的宛如黑魆魆的山洞,整个人如同面目狰狞凶性大发的吸血鬼。

握着抢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夏棉白着脸自始至终强撑着与这样阴森可怖的人对峙,不让分毫,那手指终于扣下扳机,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子弹高速破风,却擦着夏棉的头顶掠过去了。

俞骁用枪按住颈后高高暴起几乎要爆裂开来的腺体,龇牙咧嘴,尖锐的犬齿将嘴唇深深刺破,鲜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坠落到了地上。

所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江渡横更是没有想到夏棉会为了江雪墨做到这个地步。

突然地,除了夏棉,所有人齐齐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脑中轰鸣尖啸,紧接着,一个两个三四个仿佛背了千斤顶似的被压垮在地,肺部的氧气都被挤榨干净似的,憋得脸红脖子粗。

夏棉则是闻到了一股凉冰冰的雪松气息。

夏棉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更加苍白,浑身都细细颤抖起来,可仍然强撑着一口气。

“再问一遍,去哪儿了?”

夏棉紧闭上了眼,一声不吭,倔强到狠戾的样子。

“他敢不孝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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