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特的物产不算丰富,工农业也只是三流水平,如果陆长治不打算利用她对文化上的影响力,那么能让帝国重视的也就只剩下兰斯特本身的地形和地理位置。
顾识咎知道帝国将兰斯特视做撕裂旧邦联国家的前哨,他也短暂地接触过帝国的星空堡垒。兰斯特腹地中平稳空旷的星域足以提供空间巨构所需的场地,而星空堡垒完整跃迁的能量则可以通过原有的国家级管道进行运输。
如果不严格谨慎地计算航线,仅仅是堡垒本身就足以摧毁一个星系的生态。这对兰斯特的邻国,或者与兰斯特宇宙空间学意义上接壤的国家来说都是迫在眉睫的威胁,领导人们理当对此做反应。
顾识咎把目光压得很低,能看到自己胸膛上被鞭打后的淤青和结了血痂的伤口。他的视线从那上面掠过,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近乎毫不费力地挣脱了陆长治施加给他的一切欲望。
他的神态和举动看上去毫无异常,站在一边的薄叙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几秒后陆长治留在书房中的通讯器收到几条消息,轻微地震动了两下,仿生人侍从长走过来整理书桌上的文件,把摞在顾识咎手臂边的几本挪开,换上了新送来的公文。
顾识咎的倾听一无所获,他安静了几秒钟,转动视线,目光在留下监视他的仿生人侍从长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慢慢地垂下眼睫,小心地将肘腕与腰腹上因为快感绷起的力道尽数卸去。
上将知道自己在被人注视。
薄叙的眼睛盯着尺身,另一端连着陆长治的光屏,皇帝会在用餐时欣赏自己的奴隶。
他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深处,房间和跳蛋都安静下来,只有被当做肉茶托放置在书桌上的双性性奴被残留的欲望驱使着细碎地呻吟了几声,气息里夹着不稳的颤音,听起来还有点可爱。
顾识咎的阴道里面湿透了,红肿不堪的穴肉讨好似的贴在尺身上,被硌得发痒,止不住难捱地哆嗦着,不时从穴口溢出一线亮银色的水光,叫露在外面的戒尺尾端簌簌颤抖。
他没有去刻意忍耐欲望,但被操开的女性器官对任何一点触碰和摩擦都过于敏感,只是被手指扒开阴唇,溢出的淫水就能把戒尺浸得湿滑,以至于轻微挪动指尖都会让刻度变化。
它用一只手攥着顾识咎的脚踝,另一只手规律地揉捏抽筋的部位,几分钟后确认不适已经缓解,就把他摆回原来的姿势转身离开。
顾识咎很轻地喘息了声,缓缓放松下来。
重新贴到桌面上的腰背有些泛酸,他一动不动地忍了一会儿,踩住桌沿,往指尖上加了点力气,把因为刚才的动作有点滑落的戒尺推回原来的刻度。
顾识咎能感觉到手底下的浮肿正在消退,嵌进宫腔中的跳蛋或许耗尽了能量,已经有一会儿没有来折磨他。这点难得的宽容给了他喘息的余裕,让他能够胡思乱想。
几秒后他很轻地“唔”了一声,脚趾难耐地蜷缩起来,脚背上绷出几条漂亮青筋,看起来有点不安。
戒尺刻度随着他的动作稍微有些挪动,薄叙敏锐地看过来,随即它的听觉模块接收到被压低的声音:“先生,我的小腿抽筋了。”
兰斯特以开拓者的传统为荣,而开拓者们总是说:“我是没有国籍的人。”
时至今日,这句话的语境和语意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但它仍是兰斯特人在表达态度时的常用语。
如果顾识咎不是出生在军人家庭,他大概也会像大多数兰斯特人一样不在乎统治者换成了谁,只要陆长治允许他们的身体和思想继续自由——
他可以借助帝国的软肋保全兰斯特的社会运转,那么塔蒙德同样可以把兰斯特的未来称了斤两放在谈判桌上售卖。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回复什么,而非喋喋不休地为兰斯特得到的不公待遇抱怨。
在千年前的宇宙大探索时期,人类共同体尚未因为理念冲突而四分五裂,兰斯特作为当时已探索宇宙的前哨站,汇聚了来自不同地域和族群的开拓者。他们在兰斯特休整出发,又把新世界的消息带回兰斯特。
这封邮件来自埃琳娜上将,发信人是顾识咎曾经订阅过的一家知名游戏厂商。
除了附件链接的宣传片中有一些密文,这只是一封普通的群发广告邮件,军情司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让它成功地绕过了层层监视和审核,完整准确地出现在了顾识咎的收件箱中。
顾识咎寻找它已经有一段时间,尽管内容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塔蒙德共和国希望顾识咎能接受帝国军部的招揽,作为间谍向其提供便利。
顾识咎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的眼神有些散,反应了一小会儿视线才慢慢聚到一处,眼睫很轻地颤了颤。
陆长治没有等待回答,他低头检查奴隶身上的束缚,确认胶布缠绕的松紧恰到好处,就向仿生人侍从长做了个手势,留下它监视顾识咎,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推开房门转身离开。
皇帝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顾识咎怀有异乎寻常的想法,他有意放任了不必要的戒备和脾气,同时也克制着过于柔软的感情,竭力不去投注过多的精力与时间,然而这点心思还是有迹可寻。
上将的通讯器中已经存储了十来个从各种渠道发来的联络意向,他不确定这些消息的真假,也不知道它们中有哪些不是军情司刻意放进来的,但这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顾识咎回忆了一下它们的内容。
陆长治把通讯器交还给他时邮箱已经被几千封邮件塞得满满当当,他抽空看了一部分,并在两周前的邮件中找到了通过自己预先留下的联系方式发来的消息。
它手边双性性奴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桌上,脑子里转着不怎么安分乖巧的思绪。
陆长治为什么会在乎他对希维尔的规划的看法?是因为兰斯特在他的规划中极端重要,以至于任何一点微末的冒险都被视为不可容忍吗?
除了公开的新闻消息和从陆长治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顾识咎对时局的大部分印象还停留在执行刺杀任务前。但好在短短半年时间还不足以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要粗略地推测出帝国的规划并非不可能。
他心平气和地控制住身体,让肩背妥帖地平摊在桌面上,放在肚皮上的茶杯晃了晃,杯中茶水泛起几圈涟漪又消失不见。
陆长治用来喝茶的杯子是个平平无奇的矮胖玻璃杯,把手做成飞鸟模样,上面有几个指印。茶水的温度正适宜,放在肚皮上暖得人昏昏欲睡,顾识咎无所事事地盯着它看了一阵,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帝国这样发展到极致的庞然大物竟然会畏惧我。
要在这种情况下执行陆长治的命令并不容易,顾识咎无法猜测陆长治把他摆在书桌上是临时起意,还是准备为将在下午继续的惩罚找一个借口。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完成得毫无瑕疵,尽管他不打算违背命令。
奴隶的喉头不自在地滚了半圈,很轻地咬着下唇,偏过头去,尝试着听了听走廊中的声音。
镶嵌在墙体里的消声设施阻绝了声音的传播,只有书房里的钟表回响着规律的震颤,和他自己的呼吸声逐渐重合。
仿生人侍从长扫描了顾识咎的腿部肌肉,走过来伸手握住了他的右脚脚踝。
薄叙的仿生蒙皮看起来像是活人的皮肤,但接触到脚踝的手掌却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顾识咎被冰得打了个哆嗦,略有些僵直的腰身微微悬空,肚皮上的茶杯摇摇晃晃,温热的茶水沿着杯壁流下,又顺着绷紧的肌肉线条淌到桌面。
他并不是在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长时间屈折的膝盖让血液流动不太顺畅,小腿肌肉此时仍在痉挛,被拉扯着抻直时伴随着难以忍耐的刺痛。皮肤的知觉已经麻木了,顾识咎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薄叙正在为他按摩。
陆长治命令他做一个不会说话的茶托。
顾识咎暂时结束思考,看了眼肚皮上的茶杯。
他一动不动地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关节难免有些僵直,缠绕戒尺与手指的胶布勒得指尖发麻,再被晾上一阵,就连指腹上的热度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被掌心掩住的阴唇还烫得惊人。
因此在人类共同体崩溃之后,兰斯特并没有一个有力的统一的声音,各自为政的开拓者联盟没能立即明确国家的概念,只是使用了七人议会这样松散的管理机构作为过渡。
此后兰斯特的统治阶级在七人议会的基础上修修补补,将这个政体一直延续到三个月前。
开拓者已经随着人类共同体的分裂成为历史,但他们带来的勇敢进取和不同文化习俗的碰撞融合却为兰斯特成为人类文化的瑰宝奠定了基石。
为此塔蒙德承诺向艾茉带领的兰斯特流亡政府和莱斯特手下的防线军团提供所需的一切资源,包括政治和军事上的支持。
密文没有办法承载太多内容,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来自顾识咎的分析,但这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他的推断显然毫无差错。
上将深知国与国之间并不存在温情,相比谈论他和埃琳娜的师生情谊,利益交换才是最稳固和安全的途径。
陆长治一直没有仔细地在顾识咎面前遮掩情绪,上将显然在被半哄骗半威胁地叫“哥哥”时就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怀疑,只是觉得太荒谬而没有深思。
但没有人敢保证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到那时他是仍然对自身遭遇的一切无动于衷,还是会为陆长治的偏爱感到可笑和愤怒?
陆长治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