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没说话。季天蓼把这当智力竞赛了,苏沪人说话一急,难免带点吴语的口音,称不上软侬,但一丝丝娇是有的:“说个名目我就记住,你说嘛。”
“financier吧,很多年了,我没办法忘记。”
“费南雪?”季天蓼一年吃甜点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又确认道。
alpha在身边让他感觉好极了,神经束像泡在温水里那样舒服,季天蓼现在很放松,没过脑子,浑然不知他问话用意:“猜什么?人家的口味?实话说这方面我还真没翻过车,今天是例外。”
季天蓼的恋爱细胞并不丰富,或者说根本没想培植过。他从大学时代就专心搞钱,别的omega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年纪,他沉迷二级市场投资,每天早九点蹲股市开盘,晚九点半要等美股的,新股中签激动的时候,下铺都是omega室友护肤拍脸的声音。这样仅靠着自己日夜兼勤的投机主义,毕业礼服下就已是一身名牌了,可却一直没体验过感情上的奢侈。
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封聿已经在买单了。季天蓼饱受性别歧视,就有一点矫枉过正,可以说抗拒被alpha照顾,再小心谨慎都会碰到他的红线,主动付账尤甚。但对方做得太自然而然了,加持这样的身材和长相,让一位omega的心里很容易激起温顺的感情。总之如果再说什么会显得很矫情,季天蓼头一次没说什么。pos机划过了,侍应生把信用卡还给封聿的时候,季天蓼乖得像只鹌鹑。
“嗯,费南雪,financier。”像美酒摇杯,他念的辅音和元音字母都那么轻柔,好像在用一首转瞬的小诗表白爱情,在对一朵绝美的玫瑰说,“我忘不了他。”
他在很多点上很轴,请客也有完美主义:“那你还有肚子吗,有家不错的甜品店就在楼下,巴黎人开的。你喜欢中点还是西点?说了我请啊你不许抢。”
“都可以,只要是甜的就很好了。”
“能不能别说随便,就这两个字最难伺候了。”季天蓼拿叉子拨了拨乳酪蛋糕说,掰着手指数,“布朗尼泡芙马卡龙,toamasinagalettetumeenmint sherbetcoco ba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