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住的鲛人顿了一下，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尴尬。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蔫儿坏的家伙在暗地里讽刺他。
“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见到你。”
他心里酸涩的感情不似作假。
“你可千万不要和我抢哦。”
蓝发的男子披上暗色的衣裳，不经意间往前山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我发情期快到了。”
他想着那天见到的，叫做李斯的孩子，一边唾弃自己竟然会喜欢一个明显还未成年的小孩儿，一边又无法克制自己自见到他起就开始奔涌的情绪。
那鲛人随意地撩了撩自己的发，笑出声来，回头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难道……”
他从水里坐起来，鱼尾幻化成人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的暧昧。
雾气袅袅升起，月夜里，稷下学宫后山的温泉口中泡着一只鲛人。
他细长的耳朵呈鱼鳍状，蓝色的眼睛下方还有零星的几块细小鳞片，同色系的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背上。
他的腰部以下浸泡在水里，鱼尾在温热的水里慢悠地甩动着。他此时正半侧着脸，对谁说着话。鲛人一族一向长相精致，眼前的这一个尤为之甚。
蓝发蓝眼的鲛人带着奇异的笑，神色极为认真。
荀况躲避着他的视线，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耳朵红了一片，但借着月色的遮掩，没有被人发现。
“怎么会……他还是个孩子。”
“怎么会……”
荀况脸色明显不好了，鲛人只有在遇上了真正喜欢的人，才会发情。而只要遇上了对方，鲛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和他在一起。哪怕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也在所不惜。
风华霁月的翩翩公子荀祭酒默不作声地给了自己的好友一脚。
“……你喜欢他？”
荀况气压更低，那鲛人犹如不觉，哂笑着他。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和我抢哦……”
荀况站在他身侧，紧皱着眉。
“你别太过分。”
他握书的手此时紧攥着，指节几乎要发白了，而他尚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