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渐似乎有意加重了一下“换洗”。
陈流愣了一下。
他本意其实是想和周博挤一挤的,毕竟这事责任在周博,而且和秦以渐确实也没那么熟。
秦以渐假装在学习,但其实听着两人的动静和不时的几句互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瞥着陈流空荡荡的床板,在两人基本收拾完了之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床垫床单都拿出去晒了,那陈流你今晚睡哪?”
周博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脸上只不自然了一瞬间,就试图解释:“秦以渐我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狡辩!”
一条裤子加半张床被可乐浇了个透湿的陈流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周博,“哦……刚刚还叫宝贝,这会儿就要撇清关系了。”
秦以渐看着周博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但是他显然忘了手里那罐开了口的可乐。
罐装可乐随着拿着它的那只手的动作在空中掉了个个儿,陈流只愣了一下,下一秒,一条膝盖被冰可乐浇了个透心凉。
两人维持着周博把陈流压在床角壁咚的姿势,愣愣地看着床铺上多出来的一滩棕色、还在往外渗的痕迹。
“噫——你们好变态哦。”
宿舍里的三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周博勉强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尽力不去想刚刚打在脸上的那个陌生的触感和大小。
他想,直男之间的互动真可怕。
就在此时,宿舍的门又开了。
四人间宿舍的最后一人石勇拎着煎饼果子推开门,然后看清里面情况,脚步停顿了一下。
周博满脸的惨不忍睹
“我不,我就脱。”
陈流说着,猛地把裤子褪到了脚腕处,弯腰起的有点急,身体没控制住往前倾了一下。
周博装进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心里突然开始慌乱。
陈流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腰带的扣带,慢慢地把腰带解了下来。
这个距离太近了,稍有不慎陈流的胯部就要顶到周博的脸,周博只能努力往后坐了坐,声音干涩:“……你在干嘛啊?”
陈流爽快地应了。
秦以渐平静地“嗯”了一声,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周博的话本来已经到嘴边了,这会儿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眼秦以渐红红的耳尖,想起来前几天某个晚上听到的声音,皱了皱眉,有点不太乐意。
硬邦邦的男人和软娇娇的女孩子,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然后宿舍的门突然开了,刚去操场跑完步的舍友周博满头汗拿着罐可乐喝着回来了。
周博一进门就看见穿着一身整齐的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心情不错,挑了挑眉,凑过去看他手机屏幕,“干嘛呢干嘛呢?搁宿舍看什么见不得人东西呢?”
但秦以渐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早上掀周博被子的时候看见的梦遗的痕迹,尽管当天周博就洗了床单,但陈流还是有点膈应。
……说起来好像也就是那天秦以渐也洗了床单和被罩,差点把整个床上用品都换了一套。
“行啊,那今晚就跟你睡啦~”
累的坐到周博床上的陈流愣了一下,然后不善的目光就投向了周博。
周博很上道,刚准备开口邀请,却被秦以渐截断了。
“——不介意的话,和我挤一挤吧。我前两天刚换洗过床单和被罩。”
周博转头盯着陈流,满脸的不敢置信。
但毕竟湿掉的床得收拾,过了几分钟之后秦以渐就了解了事情经过,然后就坐到了书桌前掏出了书,旁边周博和陈流两个人忙前忙后的扯床单换床垫。
那罐可乐周博自己就喝了两口,剩下全倒床上了,连着床垫都湿透了,完全没法睡,只能拿出去晒着。
宿舍的门“吱呀”响了一声,拎着电脑包的秦以渐满脸疲倦地回来了。
然后下一秒他看见周博和陈流的姿势,愣了一下,脚步停住了,指着他们俩,张口结舌。
“不是、你们……?”
“闭嘴,崽种。”
他的面色变幻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理解面前的状况。
“周博你……在给陈流口交?秦以渐还在……嗯……围观学习?”
他满脸诡异。
刚好撞上周博避无可避的脸。
周博被柔软的、又好像带了点韧性和硬度的东西撞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陈流也没想到这样的发展,也僵在了原地。
秦以渐在一旁看的满头问号。
已经在解裤链的陈流神色不动,声音故意压的低沉: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洗裤子吗?”
“那你他娘的也别在我面前这么近的脱啊草!”
但陈流已经开口应下了,现在再说就有点奇怪了。
他这边纠结着,却感觉身旁坐着的陈流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垂着眼睛俯视着他。
“诶……?干嘛啊?”
陈流嫌弃地用脚踹他。“走走走,别一身汗臭味来我床上。”
他这样周博还非要往上凑了,笑嘻嘻避开了他的脚过去压他,还满嘴骚话。
“别害羞嘛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