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拿下最佳新人奖,则是由于出演了国外知名导演的一部影片,在那里他饰演的是一个植物人。作为一个植物人,他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甚至能够感知外界,能够思考,却不能做出回应。只剩下意识的他逐渐变得狂躁,如果意识能够自杀,他早就尝试过无数遍了。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他在睡梦中死亡了,他会不会达到真正的意识死亡。
于是他开始一遍一遍地尝试,他变得嗜睡,他在梦境中穿梭进入了无数个世界,他本来是无法掌控自己的梦境的,但他开始尝试,保留仅仅一份意识进入梦境,于是他慢慢的,从零开始,学会主导自己的梦境,然后一次次地,尝试在梦里自杀。
站在悬崖边上、冲一整包安眠药、主动走入虎穴。
影帝换上了一身纯棉的白色睡衣,还有一条普通的宽松裤衩,躺在床上,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感觉,反而看上去柔和又乖顺。
姜瑜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人,忍不住用手沿着他的眉描画了一圈,心里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他恐怕是伍曦月刚出道没多久就喜欢上了对方的,一开始他买了一本三线的小杂志,封面是个男人,那男人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裤,还有一双朋克铆钉靴,坐在或许是吧台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方的镜头,他的头发微长,保留了眼睛下方的那颗泪痣,明明没有太明显的上妆,却有一种妖冶的感觉。
伍曦月这几天有些轻度的失眠,眼睛下方有些青黑,听到这个事情,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虽然他在外表上表现得非常淡定、抗压、不慌乱,但无论如何,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于是他说道:“那,多谢了。”他转头看向姜瑜:“我想午睡一下。”
办公室里有个休息间,里面有张折叠的大床,因为怕积灰,所以平时都是叠起来的。伍曦月想午睡的时候,就会叫姜瑜帮他把床展开,然后再铺上床垫和棉被什么的。
姜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舔了舔唇,应道:“好。”
伍曦月也去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去看他:“人家在红酒里下药,我就得乖乖被他操?”
经纪人眼睛都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半晌,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又回到座位上去打电话找剧组了。可影帝这句话,听在姜瑜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惊天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了。
影帝刚刚说什么……?下药?被操?
他有了一个想法。
***
或许是昨天晚上久违地经历了性事,伍曦月刚刚做了一个荒诞又淫靡的梦,梦里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直舔遍了他的全身,正在对方将他的大腿掰开就要操进去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
这部电影十分考究演员对于情绪的把控能力,而伍曦月的表现,无疑是十分出色的。
拍完这部片子一举成名之后,寰宇娱乐竟然就将伍曦月给送走了,送到了霁雪影音来。然后神使鬼差地,一直以来,默默关注着伍曦月的姜瑜,竟然成了他的生活助理。这简直是姜瑜梦寐以求的事情,能与爱慕的人这么近。
第二天,还是吴凯微送伍曦月出了门。吴凯微心中憋了一堆话,他自觉昨晚实在是魔怔了,对不起伍曦月,可是他又想到那个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小视频,还有伍曦月昨天晚上被他操到情动处时淫荡的模样,就忍不住下腹有些发热。
他们俩于是就这么一个开车,一个看向窗外,一路无言。到了公司楼下,伍曦月终于开口了:“谢谢吴哥……昨晚,抱歉。”
吴凯微张了张嘴本来打算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出口,伍曦月好像也没有索取回应的意思,直接就这么打开车门出去了。
每一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自杀成功了,可是无论尝试了多少次,他还是会在最后一刻之前醒来。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了,妻子趴在他的身边号啕大哭,说他睡了整整两天终于醒过来了。
主角陷入了迷茫,他以为,他的一生已经过去了小半辈子。
而第二次见到伍曦月,是在一部古装剧当中。
他当时饰演的是一个小角色,但好歹也有了三五集的戏份,他演的是魔教教主身边的右护法,最后连魔教教主都被洗白了,右护法愣是没有被洗白,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反派角色。但是这个角色也着实在当时让人们惊艳了一把。一个对主人忠心耿耿、却又可以为了他杀人不眨眼的,一个表情冷酷的、仿佛世事与他无关的杀手,重点是,无论是在剧组里的翩翩武姿,还是他斗篷下脸部的特写,无一不让人怦然心动。
而这部剧,也是伍曦月人气开始积累的第一阶段。
姜瑜收拾好了床,让伍曦月进去休息去了,接着经纪人又有些着急地跟他说:“上面叫我去讨论些事儿,和伍影帝有关的,下午都不在,麻烦你顾着点伍影帝了。”
姜瑜乖顺地应道:“好,应该的。”
等经纪人走了之后,姜瑜的嘴角翘了起来,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走到了休息间。
姜瑜忍不住低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伍曦月,只见他后颈,快要延伸入领口处,有一枚暧昧的、紫红色的吻痕。姜瑜握紧了拳,影片中淫荡的伍曦月和现在在沙发上端坐着的伍曦月一下子同时在他脑海中涌来。他有些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想,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
午饭过后,经纪人又一脸严肃地看向了他:“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卖关子,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坏消息是,伍哥,方导明确表示了,不想再和我们合作,这个事情必须让我警惕起来了。不过好消息是,外国的时尚杂志非常有诚意邀请伍影帝,来作为模特拍摄他们杂志的封面。”
姜瑜刚刚用领带把伍曦月的两只手并在背后绑好,身下的人就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听见伍曦月喘息着道:“姜瑜?你在干吗?放开我!”
姜瑜听过伍曦月叫他的名字很多遍,上班时、化妆前、拍戏后,每一声“姜瑜”“姜瑜”“姜瑜”都能够成为他夜晚打炮的素材,唯独没有听见过这样的,急促的、喘息着的、仿佛带有热度的,将姜瑜脑海里的弦一下子绷断了,火气都往小腹涌去。
他吮吻着伍曦月的喉结,小声喃喃道:“对不起。”
是的,姜瑜早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对着伍曦月的摄影照片、剧集镜头打了多少发飞机了。他将伍曦月当作性幻想对象,在梦里一遍一遍地侵犯他。在白天,他的愧疚心理竟然让自己的工作效率更高了,而且,伍曦月跟其他他跟过的艺人不一样,虽然脸上清清冷冷的,但从不提过分的要求。
他看着伍曦月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收获了更多的、越来越多的爱慕眼光,其中甚至不乏成功人士、天王天后级的明星,姜瑜嫉妒得发狂,他肯定比不上那些人的。可那个片子里的伍曦月……那么惹人肖想、引人犯罪。
姜瑜眸色暗了暗,手指往下移,按到了伍曦月的唇瓣上。是柔软的、干燥的。越过影帝的肩膀,他看到了被刚刚被他解下来的领带。
一到了办公室,两双眼睛就齐齐看向他。一个是经纪人,另一个是助理姜瑜。
经纪人甚至有些着急地迎了上来,问道:“昨天你和方导聊得怎么样了?”伍曦月看了一眼经纪人,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今天助理刚刚给他带过来的报纸,漫不经心道:“他看上去不够有诚意。”
经纪人差点要喊他祖宗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的影帝哥哥哎,咱这架子暂时就别摆了,尽量顺着些人家吧。”